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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

海市。

“咔嚓”一声,女子监狱的铁门被打开。

典狱长站在门口,惯性的叮嘱说:“减刑三年来的不易,出去后一定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不要回头,不要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身形纤瘦的女人没有说话,对典狱长的教育和改造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

许是因为聂修衍特意关照过,这七年她在里面少有吃饱饭睡足觉的时候。

而这所监狱的狱警从来都装看不见。

能提前出来,并不是因为她表现的多好,相反,她的表现很消极,被批评谈话是家常便饭。

不过是因为她捐献了几十次Ab型Rh阴性血而已。

铁门再次被关上,叶舟拎着装满衣服的布包站在原地许久。

三月阳春,路边榆叶梅花开正艳,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

被关久了才知道,外面每一口空气都是奢侈品,开阔的视野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

久违了,自由!

叶舟身上穿着七年前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短裤,拎着布包往市区的方向走。

三月份这么打扮有点冷,但她只有这身穿进监狱的衣服,包里衣服都是监狱里买的,更拿不出手。

大学时期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显小,反而是宽松了许多。

记得七年前她被送来监狱时,透过车窗看外面,马路两边还没有什么建筑物,如今已经楼房鳞次栉比。

不知道走了多久,叶舟觉得有些累,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从包里取出手机,原来还可以开机的。

有一些微信消息,点开后都是七年前。

曾经的同学和朋友,大多是说:

“你真的绑架杀人了啊?看不出来你是这么恶毒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聂家夫妇好心收留你,把你宠的跟个公主似的,你却害死养父,害死哥哥的未婚妻。”

“听说你在诓骗养母为你打官司从轻处罚,让聂家家破人亡,最后还要让母子对簿公堂,叶舟,打雷的时候你不会怕吗?”

以前的一些群都把她踢了,看了看微信好友,被设置成置顶的是一个纯黑色头像,备注【哥哥】。

她没勇气点开他的资料查看。

骂她的人说的没有错。

她害死了爸爸,害死了哥哥的未婚妻。

“叶舟,好久不见!”

冰冷浑厚的男声传来,叶舟的身体僵了下。

垂着头,面前地上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皮鞋不沾一点尘埃,被擦的发亮。

窥一脚已知全貌,这么精致的人,这么冰冷的声音,除了聂修衍不会有别人。

她翘首仰望,高大魁梧的身材,穿着修身墨蓝色西装,英气逼人,背着光,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比起曾经,他越发的沉稳内敛。

一时间,叶舟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哥哥?

七年前,她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夜,终于等到他早上开门,他说再也不想听到她叫自己哥哥。

须臾,叶舟找了一个合适的称呼:“聂修衍。”

“上车。”

叶舟不会认为聂修衍是来特地接自己出狱,若真的原谅,又怎会七年不曾有过一次探监?

聂修衍一句话也没说,车内气氛诡异的安静。

直到四十分钟后,黑色迈巴赫停靠在民政局的门口。

聂修衍拿着文件袋率先下车,叶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民政局,只是紧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办理结婚证的窗口,聂修衍把文件袋递给了工作人员,言简意赅的说:“办理结婚。”

叶舟诧异的张了张嘴,工作人员拿出来的资料竟然有她的户口本。

曾经的梦寐以求,却在她满身污点以后终于成真。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没有鲜花。

甚至没有问过她,如今还愿不愿意嫁给聂修衍。

他的态度不容置疑,比起曾经更加霸道。

拍照片时,工作人员笑着调侃说:“小姑娘,站那么远干什么?难道你是被绑架来结婚的?”

叶舟抿唇,其实她已经二十七,不过长了一米五八的娇小个头,留着一头监狱特有的不齐整短发,穿着大学时期的衣服,看着显小罢了。

见叶舟迟迟不动,聂修衍主动挪了一步。

工作人员想开口让两人笑一笑,又见聂修衍那副冷若寒霜的模样把话给咽了回去。

叶舟临走时,工作人员小声询问她:“小姑娘,你是被强迫来结婚的吗?要不要帮你报警?”

叶舟浅浅笑了下,表示不是,转而小跑的去追聂修衍。

结婚像是去营业厅办理了一张电话卡,恐怕天底下也只有她和聂修衍了吧?

如果没有那场绑架案,叶舟一定会兴奋到尖叫。

然而,此刻她的内心并无波澜,只是有点看不懂聂修衍,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颁布了一条不需要回应的指令。

而后,聂修衍带她去了一处名为枫林湾的欧式别墅区。

任何人都会想,在寸土寸金的海市富人区买一套别墅,少不得过亿,里面的装修也一定很奢华,或者带着主人独有品味。

叶舟却并不好奇,推开门入眼的只是简约的墨黑风,这一点很聂修衍!

如他的微信头像,一张黑色图片,从注册时就没有换过。

李嫂恭敬的上前说:“先生,太太,房间已经准备好。”

叶舟不认识李嫂,她这才刚结婚,便称呼太太,想来是聂修衍关照过。

聂修衍上楼时,叶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站在客厅显得拘束。

聂修衍走到楼梯口时,回头冷声问:“杵着干什么?”

叶舟忙拎着布包跟上去。

她被聂修衍带去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推开门,里面同样是墨黑冷色系,连床单被套都是灰色的,家具少的可怜。

床,床头柜,超大衣柜,外加一个卫生间,再无其它。

“我以后......住在这里?”

聂修衍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叶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新婚之夜,该有一次洞房!”

叶舟浑身不自在,她在这栋房子里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

什么洞房,她更是手足无措。

不该是这样的,聂修衍明明是恨她的。

“为什么突然......和我结婚?”

“很快你就知道了。”

聂修衍嘲笑般的轻声嗤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