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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风铁了心,避而不见。沈妙妙苦守一夜,次日天破晓被赶到的沈猛带回家中,训导、关禁闭。

“父亲,小妹已然知错,还望父亲从轻处罚”闻讯赶来的五位兄长,一字排开,跪地为沈妙妙求情。

“就是有你们的过分宠爱、放纵,她才这般目无法纪,肆意妄为。今日,必须教教她‘规矩’二字”气头上的沈猛哪里能听进儿子们的请求,现在的他,只想管教好顽劣的女儿,免遭他人诟病。

“知不知错”沈猛抽出皮鞭,狠狠抽打在地,威慑沈妙妙。“胆敢跑入王宫,胡作非为,沈妙妙,你是有几个脑袋够掉的?国师大人何许人也,你竟敢对他用强,先生教过你的学识,你学到了什么,只懂蛮横无理,你是匪贼不成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叫他走近看看我刻的棋盘,我不是有意害他摔倒的,我,我有向他道歉,可,他许是走得急,没听到”沈妙妙的莽撞害悟风受伤,她本就自责,这会儿又被沈猛痛斥,心里难受要死,想不哭都不行。

“你们都在说我的不是,我只是想送他份生辰礼物,旁的不敢奢求。我已然在尽力改了,为什么到头来,错仍在我。我错在哪?错在不该对他心生爱慕,不该死缠烂打,不该在所有人都反对时还要执迷不悟。我也想放弃,可十年了,我喜欢了他整整十年。十年,落水小女娃都长大了,可他却不再正眼看过我一次。他,确实厌烦我,这点,我早就知晓。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以为真心能感天动地,可事实是我用了十年也捂不热悟风的心。父亲,哥哥们,我错了,全是我的错,他,只是不喜欢我罢了”越说越无力,是心死的前兆。

沈妙妙跪在沈家祠堂忏悔。无数次的梦想破灭,这次,沈妙妙是幡然醒悟了,她放下执念还悟风平静,更还自己一份解脱。

“大哥,这个烦请炙严将军转交给国师大人。若讨国师大人嫌弃,丢了、烧了皆可”沈妙妙未来得及送出手的礼物,现在需要经他人手,送至紫菡轩。最后一次,日后没了牵挂,沈妙妙会活出自己的本真。

决心忘记悟风,沈妙妙便将与之有关的物品,毁的毁,送的送,一件不留。沈家就她一个女娃,她在家中如何,长辈、兄长自然是要哄着、惯着,不敢一丝的委屈了她。在外,沈妙妙代表的是沈家门楣,只可光耀,不可抹黑。

“之前是女儿不懂事,铸下大错,余后,女儿定痛改前非,不再令父亲、哥哥们蒙羞”沈妙妙会随长兄一道前往蛮荒之地,开疆扩土,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归。

“蛮荒之地,何其贫苦,你自小便被呵护长大,此去,祖母断是不能安心。你阿娘拼了性命才留住你,你若有一丝闪失,祖母有何脸面去到九泉之下见你阿娘”暂居庙宇清修的沈母听闻孙女的决心,连夜赶回家中,拦人。“妙妙,祖母知晓你的苦楚,可,咱不能自己伤自己。留在城中,寻个它法仍可为国出力,不能去蛮荒之地,万万去不得啊!祖母、你父亲、你兄长们,一家子人哪个不是真心为你着想,这次,你就听祖母的,祖母这就命你二兄在军中为你谋份差事,你只管安心,定叫你碰不到心烦之人”

沈母口中的心烦之人便是悟风,国师大人万般好,可沈家的大母就是瞧不上他,孙女妙妙喜欢他,她老人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务必给我守住小妙妙,再来,那个,国师什么的,赶紧叫他躲远远的,别在我孙女面前晃悠。妙妙也到了适婚年龄,你们上上心,瞧着哪家的小子配得上咱妙妙,帮忙介绍介绍。但有一点给我记牢了,家世无所谓,重要的是对妙妙好,但凡让我孙女受了一点委屈,我沈宣氏拼了老命也得叫他去见阎王”千说万劝,沈妙妙终是同意留下,不走。沈家,沈妙妙的事情便是头等大事,沈母亲自督促家中儿、孙为她的乖孙儿寻良婿。

沈傲,沈妙妙大哥,曾同炙热一块共事过,两人脾气秉性投合,故成了好友。

“给,劳烦兄弟辛苦一趟,将这棋盘送到紫菡轩,国师大人手上。国师若再推拒,你就把它劈了、烧了,处理干净,免得瞧见心烦”沈傲又一次为小妹跑腿、送礼。十年间,沈傲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这般了,次次都是沈妙妙热脸去贴悟风的冷屁股,石沉大海没了去向,这次也该了结了。

“上次之事,国师大人是误会了沈……”

“得,打住吧!我妹子好不容易死心了,国师大人也甭费事解释了。我家妹子最像我早逝的阿娘,模样不说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天生丽质,见过的没一个不夸赞的。相貌、家世,皆无可挑剔,为啥那个国师就是瞧不上我家妹子呢?她哪里不好,都好,一门心思对国师好,我们当兄长的没他的好待遇。就这,他还不满意,整天阴着脸,连个笑模样都不肯给妙妙,妙妙再怎么也是个女儿家,她也是要脸面的。为何国师看不到她的付出,只有更多的嫌弃与厌烦,如果真不喜欢,何不早些挑明叫她死心,这样拖着,是诚心看她笑话不成,还是觉得我们武将出身的沈氏一族,皆是没头脑的莽汉,随便动点小心思便能欺负到我们头顶上去”站在阴暗处的悟风,一字一句感受着沈傲的一腔怒气,当哥的为小妹鸣不平,人之常情,任谁再有反驳之词也是会败下阵来。

“就这样吧!日后,妙妙断不会再去烦着国师大人,他大可安心。日后不管发生何事,恳请国师大人勿再同我死心眼的妹妹接触一二,我不愿再见她为情所伤,不得善终”

沈傲一早便知晓悟风就在此处,他的一番说辞正是为国师大人准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使悟风抗拒沈妙妙,沈家人都希望能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沈妙妙才能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位置,安心生活。

沈妙妙亲自雕刻的棋盘,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才得此一块。炙严将精美的棋盘安全交到悟风手上后便离开,悟风手捧着他的生辰礼物,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忧伤与不舍。

悟风师父临终前,曾为三位徒儿各卜上一卦,大师姐悟雪因情消逝,寒启如愿以偿,至于悟风。

“命啊,都是命,小风注定孤独终老”老人暗自悲怆,不敢被悟风知晓。可世上怎会有永远的秘密,偶然间,悟风还是知晓了自己的命数。自那时起,他便封闭了自己,不再同外人过多接触,沈妙妙的心意,他更是不敢接受。

“我这种人,只会给亲近之人带去灾祸,我又什么资格去爱护她。她对我越好,我越是心痛,她,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感情,我回报不了她的爱意”酒后吐真言,悟风终于承认了自己对沈妙妙的心。悟风怎会不喜欢能为他带来欢乐与温暖的沈妙妙,可,他要拿沈妙妙的性命安全换自己的爱情,他做不到,更是不敢接受。

“这一次,愿你诸事顺遂,一生平安”滑落入杯的泪,苦涩非常,悟风高举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与伤心泪,终究是悟风一人承受。

睡至半梦半醒间,孙思淼似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身边躺着的寒启正在睡熟,孙思淼疑惑找寻着可能发出声音的地方。

孙思淼赤足走在幽暗的走廊上,一层东南方向有一深不拉基的一人高的铜鼎。

“文文,来,在这儿”温柔的呼唤再一次响起,这次,孙思淼能确定,声音正来自眼前的铜鼎。

铜鼎会说话,还知道孙思淼的乳名?不符合逻辑思维的荒谬让孙思淼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装神弄鬼了,要是我才来,指定会吓死。这会儿,呵呵呵,一点不好玩”孙思淼兴致缺缺,不打算陪着寒启做幼稚的游戏。

“啊,好困,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孙思淼打着哈欠,转身便要走。

“文文,你不想知道,铜鼎内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吗?你不想知道我有意回避的过往吗?来,过来,靠近点,你可以更加了解我,这可是你一直渴望却不可得的,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定要把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