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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阿部弯刀堪堪刺入昝双英胸口,一个黑影疾如炮弹般砸向阿部!

阿部 猝不及防之下,被撞了个趔趄,身子往旁边歪去。手中弯刀也失了准头,斜斜划过双英右侧胸口衣衫,刀锋从她右肩肩头掠过。以毫厘之差,未伤及双英肌肤。

阿部被人莫名其妙一撞,不由心头火起,定睛一看,更加火大,你猜猜那是谁?对!答案全对!正是那楞头楞脑又脑袋缺根筋的猪队友童安!

阿部见是童安,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向童安后脑勺,口中不由破口大骂:“好你个二楞子!我去你个二大爷!我去你奶奶个腿儿!你疯了?居然为了这贱女人撞我?你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还是碰上驴,脑子被驴踢了?”

童安不答,偏头让开阿部那一巴掌,上前两步,举起砂锅般大的拳头,一拳直奔阿部脑门而去。呼呼带风,倒有几分威势。

阿部见童安还敢避让还手,不禁火冒三丈,见童安拳头击来,也不闪避,而是举起手中奇形弯刀,向童安脑袋当头劈下!

童安虽楞,却不傻,自然不会用大好头颅,去硬抗钢刀。见钢刀劈来,忙收回拳头,就势侧身,抱头下蹲,转身一个侧翻,就地滚了出去。

看着狼狈,却已躲开了对方弯刀的攻击。而且,这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却也算得上行云流水。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已属难得。

双英躺在地下,见童安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来,撞开阿部救了自己,心下暗暗赞许;又见他避开对方攻击,虽看着拙劣,却隐隐含有至高武学之理,真可谓“大智若愚,大巧不工。”

遂暗暗头,心下暗道:\\\"此人看着蠢笨,却大智若愚,更是心思淳朴,心地善良。若是善加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她自心中思索,却没想过自己身中剧毒,已然命不久矣。

阿部见童安再次躲过自己攻击,甚感意外,提着弯刀,正想再上,却见童安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泥土草屑,冲他摆了摆手,慢悠悠的抬起手来,手心向上,五指张开,却不说话。

在场之人都是不明所以。阿部不爽道:“什么意思?”

童安不紧不慢的弹了弹手指头,抬头看着阿部,一脸不屑,却又认真无比的道:“你心太坏,不配做卡其人,更不配拥有,作为卡族勇士,才有资格拥有的廓尔喀弯刀。”

(注:尼泊尔小知识:廓尔喀人是尼泊尔的主要民族,人口约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廓尔喀人又称卡其人或卡族人。语言是卡斯库拉语,又称廓尔喀语。现在外国人也习惯称呼全部尼泊尔人为廓尔喀人。其体形与雅利安人相近。廓尔喀弯刀为廓尔喀人随身携带的,更是争战时的武器,形如狗腿,锋利无比。另附尼泊尔相关民族:达曼人;哈扎拉人;萨萨克人;巴尔蒂人;塔吉克人;尼瓦尔人等)

阿部听童安说他不配做卡其人,顿时脸色难看至及,狠狠道:\\\"你凭什么说我?!我们卡其人骁勇善战,忠仁勇义。哪像你,奴颜婢膝,甘愿做这贱人的狗腿子,你才不配做卡其人!”

一直没说话的童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在这开口贱人闭口贱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忘恩负义的东西!昝小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呵呵!我承认她曾经救过你们,不过,她可没救过我!”阿部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说。

童桐气呼呼的,还待反驳,却被童安摆手阻止。只见童安点点头,转身对童桐很认真的道:“嗯,老大,他说得对,大小姐确实没救过他,”

童桐一愕,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心中郁闷无比:自己这都带的什么玩意儿?!想法一个比一个清奇,人也一个比一个奇葩?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他忍不住心中狂呼:谁他么来打晕我?我要撞墙!

但就在这时,却听童安话风一转,转身对阿部接着说道:“救你的是二小姐双清。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阿部悻悻道:“就算你说的有理,那又如何?”

童安点头,伸出左手道:“不如何。两位小姐一母同胞,谁救还不是一样?解药拿来!对了,你还没说出是谁指使,为什么要对大小姐下这么毒的黑手?”

童桐听到这话,冷不丁一激灵,瞬间想起躺在地下,中毒频死的双英,忙回头看去。

只见双英原本俏丽明艳的 脸庞一片漆黑,双眸紧闭,贝齿紧咬,一缕缕黑色的污血自她眼耳口鼻中慢慢溢出,呼吸微弱之极。此时纵有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来不及相救了。

童桐伤心之下,也顾不得双英的嘱咐,俯身一把抱起她软绵绵的娇躯,回头冲阿部嘶声吼道:“什么也别说了!阿部,看在我从小照顾你的份上,我求求你,我跪下来求求你,你就拿出解药,救救大小姐,好不好?我给你磕头,只要你愿意救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阿部见童桐抱着双英,当真对他跪了下来,“砰砰砰”不停磕头,不由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老大,哈哈,我的好老大!你没有想到,你也有给我跪下的一天吧?”

他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无比,狞笑道:“噶萁第,我知道,在你心中,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不如塔巴这个蠢货。你收留我,能有什么好心?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对你心里感激,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即使为了讨你欢心,我假装表现的乖巧听话。可你还不是一样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看不起我,把我当成你的一条狗!随意使唤,百般羞辱!哈哈哈哈!噶萁第,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存在!”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童桐(噶萁第)见到他狰狞的表情,听到那冰冷而又怨恨的话语,心中一片冰凉。他想不明白,阿部对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自己当初收留他们明明是一片好心,怎么到头来,却好心办坏事,养出个白眼狼来?这还有天理?

噶萁第郁闷不已,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最终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低头低声垂泪道:“好,你说什么都好,只要你能救大小姐,我什么都认了。”

阿部听他这样说,心中更是愤怒不已,冷冷道:“这贱人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如此维护于她?”

(童桐)噶萁第还来不及开口,(童安)塔巴却快步走到双英身边蹲下,大声开口道:“像你如此心思狠辣,不知好歹之辈,怎会明白,什么才是为人之本?人家昝小姐以忠诚待我,我自以诚报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废话少说,快拿解药,救人要紧!”

阿部一声冷笑,看了童桐二人一眼,一个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慢慢走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漫不经心道:\\\"你们真的想救她?\\\"说着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双英。

童桐闻言立刻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颤声道:“你……你真的肯救大小姐?”

阿部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眯着眼睛道:“看在你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份上,要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看你们答不答应,做不做得到。\\\"

童桐听到这话,立刻毫不犹豫的说:“我答应了!只要能救大小姐,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我也答应于你。你快说,是什么条件?”

阿部一声冷笑,冷声道;\\\"别答应的太快,到时做不到,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童安不耐烦的道:“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大一向说话算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说话像放屁似的?!”

阿部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发飚,但旋即想到了什么,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狞笑,缓缓道:\\\"没见过,送死还有这么积极的!\\\"

童安脑子慢,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是童桐久经江湖,又对阿部知之甚深,顿时惊觉不对,立刻抬头对阿部问道:\\\"你……你想干什么?”说着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双英。

阿部对童桐眨了眨眼,悠悠道:“我想干什么?!嘿嘿!你马上就知道了。”话音刚落,突然指着童桐,对童安一声大吼:\\\"杀了他!”

童桐忍不住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童安与阿部成一伙了?!

这样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童桐正想呵斥童安几句,却见童安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突然对阿部一声大吼:“你支使谁呢?!\\\"话音未落,突然抬起右腿,对着阿部小腹全力一脚踹了过去!同时口中骂道:\\\"我去你个奶奶的腿儿!我去你个二大爷!你是脑子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碰到驴,被驴踢了?居然妄想指使我杀了老大?”

口中连连喝骂,腿脚却用力,不停歇的向阿部攻去。

不说童桐脑子懵了,就是阿部都蒙圈了,两人满心疑惑,对望一眼,同时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然后,好有默契的,同时答道:“我怎么知道?”

再然后……嗯,阿部光记得蒙圈了,在没有反应过来之下,于是……被童安一脚踹中小腹,在他疼得身子弓成虾米状时,便被童安连连连击中。

阿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连连倒退,口鼻喷血,心中大怒之下,便欲出手反击。无奈被童安占了先手,一时间,全无还手之力。只得找准机会,趁着童安前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猛然拔出廓尔喀,用力刺向童安小腹。

刀势如风,去如闪电,划出一道弧光,疾刺之下,带起一道锐啸。

廓尔喀人本就骁勇善战,极其勇悍,廓尔喀形态奇特,刀尖及两边都极为锋利,类似于中原的长剑,却比剑短而阔。刀法凌厉奇诡,或刺;或削;或劈,或斩,自成一脉。虽然比不上,中原武学的博大精深,却也凌厉狠辣,令人不敢小觑。

童氏主仆虽是普通人,但因廓尔喀人的血脉原因,骨子里流淌着不服输的因子。此时,本就看不起阿部的童安,见他挥刀袭来,不由一声冷笑,也不说话,右手疾挥,只见眼前银光闪烁,接着耳中传来(哗??)一阵脆响,童安手握廓尔喀与阿部手中的廓尔廓,硬碰硬撞在了一起!

阿部本就比不上童安力大,加上先前被童安打伤,又是仓促应战,气势上已然弱了,更加不是对手。顿时被童安击得连连倒退。

阿部一看打不过,立马大喝一声:“住手!你不要自己的命,难道也不要大小姐的命么?”

童安听到这话,立马停手,斜眼看着他,冷笑道:\\\"少说废话,解药拿来!\\\"

阿部看都不看他,转头问噶萁第:\\\"你刚才答应的条件还算数么?\\\"

童桐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双英,心中莫名闪过一抹疑惑,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

童桐皱眉抬头,沉声道:“自然算数。你说。”

阿部冷笑道:“条件很简单。那就是,要么你杀了塔巴;要么他杀了你。只要你们任意死一个,我就救她。可是,你,下得了手吗?”说完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

童桐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口中骂道:“阿部,你可真是个禽兽!我怎么收养了你这么个玩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与塔巴一起长大,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阿部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淡淡道:“条件,我开出来了,救不救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你们三个,只能活两个。你自己选。\\\"

说完,收了弯刀,双手抱胸,退后丈余,冷笑着静静等待。

童桐心中纠结,童安是他一手带大,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双英是他心甘情愿认的主人,又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愿伤害。

他正自己纠结,却听一个虚弱已极的声音自他怀中响起:\\\"童桐,你不用答应他的条件。我,我反正……中了剧毒,马上……要死了,没必要……没必要再搭上,你们的性命。’\\u0027

童桐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双英说她中的毒,霸道无比,衣服血夜也沾染了剧毒,谁碰谁死。可是自己抱了她半天,怎么毫无中毒的迹像?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他心中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阿部站的远远的,却将双英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当下双眼微眯,满脸戏蔑,冷冷道:“死到临头,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双英苦笑,深深吸了口气,强提精神,轻声道:\\\"是啊,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真像呢?嗯,我猜猜,是不是你背后的人,欲对阿尔莫丽娅公主不利,所以想要借此机会除了我这个公主的强援?亦或者,想要对武当张相公动手,又怕我回来知道真像,对你们不利?”

阿部原本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却在双英话一说完时,脸色顿时大变,惊恐之下,方寸大乱,一脸活见鬼的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双英哼了一声,淡淡道:“这很难猜吗?嗯,让我再猜一下,你背后的人是谁呢?是乌达特纳巴公爵?还是拉特雅利尔郡主?亦或者是新入宫的王妃埃菲尔?\\\"

童桐二人听到这几个大名鼎鼎;又威名赫赫的名字,不由惊的目瞪口呆,宛如晴天霹雳,劈的他们外焦里嫩,震惊不已,一瞬间呆若木鸡,只是怔怔的看着双英。没了半分反应。

阿部心中的震惊,一点都不弱于二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他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讷讷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他此时满腹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双英是怎么知道他背后的主使之人的?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双英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推开童桐双手,自己慢慢坐起身来,淡淡笑道:\\\"怎么?想不明白?我原本也不明白,只是发觉,你给我下的毒药,是什么药之后,便在心中有了猜测。刚才又见你与童安交手,心中对于你身后的主使之人,更是已猜到了十之七八。为了不怨枉好人,我一直隐忍不言,只到你以我的生死安危,逼迫他二人自相残杀,我便明白,所料不错。适才我以言语试探于你,你更是在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承认。”说到这里,双英长长吁了口气。

阿部瞪大了眼睛,惊恐无比的看着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看着坐起身的双英,后知后觉的愣愣问道:‘‘你,你……不是中毒了吗?不是早就该毒发身亡了吗?’

这也是童桐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当下一起望着双英,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双英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萧瑟,却答非所问道:\\\"为什么是他?对他,我都没有什么动手的欲望。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再看到你。\\\"说着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的躺到地上,抬眼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悠悠低吟道: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际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她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崇拜敬仰之意,道:“张真人真乃神人也!如此深奥的大道,居然可以,以《无根树》道情的方式,说的如此浅显易懂。嗯,也只有如此人物,才能教出如翠山哥哥,这般出类拔萃的弟子。”

双英自在这里感慨,旁边童桐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大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双英慢慢收回目光,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俏脸,微微笑道:\\\"看出什么没有?”

童桐三人一愣,抬眼望去,只见她肤如凌脂,眉目如画,眉眼盈盈处,满是笑意。哪有半分中毒的样子?

今日童桐已经被一连串惊喜,惊的心脏都快停摆了,原本他以为可以淡定的,面对接下来的变化,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

当他看到双英安然无恙的看着他,心中如有千万匹草泥马飘过,心中大吼:\\\"谁特么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连一向反应迟钝的童安,也发现了不对,呆呆道:“大小姐,你的脸?你中的毒呢?你是什么时候,吃了解药吗?\\\"

双英嫣然一笑,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吹弹可破的俏脸,悠悠道:“我还需要吃解药?别忘了,我学是什么?我妹妹最精通的又是什么?”

阿部三人顿时恍然大悟,对喔!双英乃是尼泊尔境内数一数二的神医!可是不对,双英医术虽然出类拔萃,可是毒素方面,便远远比不上双清了。

双英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微微一心,朗声呼唤道:\\\"丫头!看戏看够了没有?可以现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