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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思蕊不识王誉。现实中,思蕊应该也会想当陌生人从不曾出现在王誉生命中。

中秋节轮到思蕊休班,她准备了不少礼品回津市看望差点成了婆婆的慧子阿姨。如果那个最爱思蕊的男孩没死,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会很幸福的生活。

“瞧瞧,又乱花钱买这么多东西,你赚钱不容易,自己省着点”慧子阿姨在车站接到拎着大包小包的思蕊时,又要忍不住唠叨几句。

“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能回家,我给您多拿点备着。吃的放不住,穿的、用的可以啊!您用起来不也方便嘛!”思蕊贴上前,好像闺女般对着慧子阿姨撒娇。

“楼下就有超市,没走几步就有市场,我不缺东西,你啊别总乱花钱,自己攒点嫁妆钱,不香啊!”接过东西放到出租车后备箱,慧子阿姨转身开车门,推思蕊坐到副驾驶。“别总说自己一个人过,遇到合适的还是两人在一起有意思。不为别的,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给递个药、水的,知道心疼你”慧子阿姨唠叨着,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慧子阿姨是位出租车司机,早年先生重病,一个人忙里忙外,照顾老的、再管小的。伺候走了先生,慧子阿姨就开始专心攒钱为儿子攒老婆本。再后来,儿子出息了,到了J城大官身边当保镖,本想着日子越来越好,儿子、准儿媳都孝顺,以后小两口结婚了,生个孩子,当奶奶的就专职带娃,让年轻的去打拼。

可惜,慧子阿姨没等来畅想的幸福生活,等到的却是儿子因公殉职,再也回不来了。处理完儿子身后事,慧子阿姨找到思蕊聊了很多。

“小蕊啊!小智已经走了,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别等了,他回不来了。咱们娘俩要往前看,你也要……再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啊!”失去独子,如对坚强母亲心头扎上一把尖刀,搅动一圈,血肉模糊。可再疼,这把刀也要拔出来,如果一道随着逝者而去,那个心疼母亲的孩子绝不能安心。

“小蕊,阿姨老了,你不一样,你该有更好的人生,别把自己困死。小智,他要你幸福,你就当圆他的梦想,好好的,咱们把他还未来得及活到的,一并活出来,也代他看看这个世界还是有好的”强忍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慧子阿姨背过身,抬手摸去自己不争气的泪花。

“算阿姨求你,咱们让小智安心上路,我……看你还是回J城吧!”

那一晚,风雨交加。思蕊终究同意回J城好好生活,痛失最亲之人的娘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了一整晚。

“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别记挂我,阿姨还等着看你结婚成家呢!”分别在即,慧子阿姨拉着思蕊的手,一再叮嘱。“小蕊,别难过,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咱俩都是坚强的女人,肯定能挺过去的。有时间回来看看我,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我知道”

思蕊回J城,一道回来的还是小智的一小捏骨灰,思蕊用小药瓶装好,随身带着。尊重小智遗愿,死后骨灰不入墓园,随风撒了,他要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他热爱的国家。

认真工作、认真生活,思蕊没有颓废,她要如慧子阿姨所说的那般,把小智那份也一道活出来。

过了一年多,王啸找上思蕊,准备把她介绍给王誉。

“王爷爷,谢谢你,可我没办法接受”思蕊拒绝了王啸的安排。

“如果……是那孩子希望的呢?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说着,王啸拿出一本略微破旧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看过它,再做决定。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思蕊一眼认出了王啸带来的笔记本,那是她送给小智的第一份礼物,小智宝贝的很,一直珍藏了十多年。

“今天,我遇到了大英雄,他真的如想象中那般英勇无敌,如果能转到他的连队,我能乐疯”

“选拔要开始了,我准备了三个月,力争顺利通过!”

“好累啊,身上又在疼,不过能忍耐。今天,王誉长官来看望我们,远远看着他,心扑通扑通跳贼快,比和小蕊去约会还兴奋。如果让小蕊知道,她该会生气吧!笑”

“好消息!我通过了初试,再过二试、三试,我就是雪豹突击队一员了,努力!”

“今天,王长官又来营地溜了一圈,他走到我身边问了些常用到的生存技能,我没紧张,对答如流。王长官好像很满意,他拍了拍我肩膀,在笑”

“我过了二试,马上就要成功了,加油!”

“今天,中队长找到我,他和我讲起了退伍转业的事情。我家里只有一位辛劳付出的母亲了,父亲早逝,家里就靠着母亲支撑。前些日子,我妈她……出了点小状况,要住院开刀,小蕊在照顾她,怕我担心,没敢告诉我。我想照顾我妈,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还是要做出选择。我要退伍回家了,几年的部队生涯,到这里要说再见了”

“临走前一晚,王誉长官找到我,他和我聊了很多,他说我做出的选择没有错,大家、小家都重要,保卫自己的家园是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肩负的使命。他说,我已然是合格的雪豹突击队一员,以后的路,定会越走越远”

“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为小蕊找个更能照顾她的男人,我的工作性质太危险,如果回不来,留小蕊一个人该多孤单。王局说他家的长孙一直没有女朋友,王局是王誉长官的爷爷,他若能和小蕊在一起,他会好好照顾小蕊吧!”

“今天,我的水杯突然破了,那是小蕊送给我的。水杯莫名其妙破了,好像不太吉利,希望是我多想。这次回来,我就带小蕊去拍结婚照,好期待小蕊穿婚纱的样子,笑”

小智没能如愿回来,他死时才24岁,马上就要和相恋多年的女朋友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