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梓纯拎着沐浴用品跟在狱警身后,向浴室的方向走。
临近门口,狱警忽然回身,低声说:“我看到了「猎物」。”
罗梓纯眸光一闪,问道:“什么时候?”
“上午十点。”
“他为什么来?”
“探监。”
“探的谁?”
“囚号7887,一个名叫凯瑟琳娜·安德烈耶夫娜·伊万诺娃的俄国女人。”
罗梓纯沉默片刻,留下一句“知道了”之后,迈步向浴室走进。
空无一人的浴室漆黑、静谧。
吧嗒!
水滴滴落,击打硬面,回音缭绕,犹如古钟报时,打破深夜的死寂。
罗梓纯向角落走去。
她拧开水阀,温热的水伴着白雾直流而下,包裹她每一寸肌肤。
她仰起脸,抬起双手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背后。
同时,一阵细微的凉风从她的脊背上拂过。
罗梓纯睁开眼,在背后人出刀的瞬间,接下一捧水甩进对方的双眼!
趁势,她一脚踹中杀手的腰腹,拉开距离。
罗梓纯定睛看去,对方着一身黑衣站在阴暗角落,五官模糊。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是女性且长一头漂亮的金发。
放下揉抚腹部的手,金发女转眼看着摔落在地的匕首,眼神都在骂人。
随后,她右手迅速摸上大腿,罗梓纯见状,一把扯下栏杆上的毛巾打湿,向她冲了过去。
千钧一发,金发女举枪对准近在咫尺地猎物扣下扳机。
可惜子弹射偏,只擦破了她的肩膀。
疼痛不仅没有让罗梓纯恐惧,反而深深地激怒了她。
她一拳打中女人的脸,将预备好的湿毛巾缠住她细长的脖子。紧接她伸出长腿矮身一扫,将金发女绊倒在地!
她火速将毛巾打上两圈固定,拉着奋力挣扎的金发女一路拖行。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罗梓纯想起金熙真曾经和她说过的女人。
原来就是她,入狱第一天和狱警眉来眼去的女囚,Zofia。
「黑桃主」和「梅花主」派来杀她的狗,也太弱了!
罗梓纯拖着她走到浴室门口,只见被她买通的狱警倒坐在墙边,早已失去意识。
没有杀人灭口。
是想杀了她,嫁祸给狱警吗?
“想象很美。”罗梓纯抬脚踩着Zofia的头顶,说:“不如我帮你实现它。”
明白罗梓纯打算杀了自己,Zofia瞪大眼睛。突然,她仰头大声呼救!
从未见过职业杀手在绝境中选择呼救。罗梓纯一愣,竟忘记思考对策。
等待多时,传闻中与Zofia有私情的狱警冲了进来!
她手持电棍,指着一丝不挂的罗梓纯大喊:“现在,放开她!”
静谧的夜晚,狱警高亢的喊叫声在空荡的监狱中阵阵回响。
走廊的灯光一盏盏点亮,刺耳的警笛长鸣不绝。
一时间,寂静的监狱嘈杂声不断,仿佛变成了出现命案的菜市场,乱成一团。
巨大的骚动不仅影响到监舍里睡觉的人,连不同楼的医院也未能幸免。
catharina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床脚对面的窗户外,不断晃动的白光十分刺眼。
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越狱?
catharina睡意全无。
她翻身下床,向窗户的方向跑去。
眼看只有一米距离,她被拷在床脚上的脚链生生拉了回来。
catharina拿起脚链,扯了扯,铁床纹丝不动。
……
无奈,她只能站在视野相对较好的地方,竭尽所能地伸长脖子,向外面张望。
骚乱没有想象中持续那么久,窗外也没有出现任何人,发生任何事。
一切矛盾好像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火速解决。
半个小时,整座监狱恢复原有的平静。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catharina急得磨了磨后槽牙。
机器没有回音,她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此时此刻,凌晨一点十分。
自罗梓纯随着狱警离开,金熙真不仅一连几天没有看到她,Zofia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Aleksandra一伙人不再找她的麻烦,看起来不像坏人的7887也不再出现。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变化让金熙真开始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做的,接二连三的,恐怖的梦。
或者,是她原本的生活被打得支离破碎,她承受不住压力,生病了。
就像她遇到抢劫,突然失去理智杀了对方那样。
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疾病,金熙真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监狱医院。
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喜忧参半。
直到医生明确地告诉她,她的身体各项指标不仅正常,还非常健康时,金熙真沮丧地垂下脑袋。
“下次工作时一定要注意。虽然现在伤口基本康复,但回去后,避免意外情况发生,最好不要碰水。”
catharina低头看着手心上的绷带,苦涩一笑:“我以为已经没事了,看来,还是很不方便。”
“既然不想麻烦,那么今后就细心些。”
谢过医生,catharina转身看到捏着报告的金熙真。
“原来,都是真的。”
金熙真用空洞的眼神望着catharina,嘴里念叨着匪夷所思的话。
catharina不适地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等等!”金熙真追上来,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原来你受伤住院了,难怪最近都没有看到你。”
“怎么?”catharina目视前方,“你也想住?”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天天被欺负,也会想找个避风港,能躲几天是几天。”
被看的一清二楚,金熙真哑然。
片刻,她用极小的声音说:“现在没人欺负我了。”
“什么?”catharina站定原地,盯着她。
“我说,现在没人欺负我了。Aleksandra她们不管我了。”
不能暴露太多,catharina模糊地说:“除了恶人党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欺负过你?我以为你早就成众矢之的了。”
金熙真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室友不见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没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