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听说总队要升职了。
位置空下来肯定要有人顶上。
除非天降一位,否则,大概率就是从他们这些支队长里选一个。
目前,他的工龄最长、陆玉行出错最少、贺威功绩最多。
竞争是相当的激烈。
这个节骨眼,他必须得让自己忙起来,争取破个大案,给自己添添彩!
“行。”贺威走到办公室门前,对身后的老跟屁虫说,“如果人手不够的话。”
砰地一声关上门。
燕海臻被砸得两眼冒金星。
他对着棕红色的木门,对贺威喊道:“别等人手不够呀!我看你现在就不够!我陪你去找奉副局,现在?”
“呜呜嗷嗷的,又犯病了。”韩阳坐在办公室听得直摇头。
“真纳闷。”
韩阳扭头看着商思文:“什么?”
“你啊。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太讨厌燕海臻,还是太爱他。”
韩阳古怪地皱起眉头,五官恶心到以鼻子为中心,紧急集合。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怪我?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
商思文伸长脖子,望着对面的陈泽洋,说:“刚刚燕海臻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嗯。”
“得到了什么讯息?”
陈泽洋停下打字的手,看着他们俩,一本正经地说:“我们马上要有新行动。且新行动调查起来或繁琐、或范围大,单靠我们几个人可能无法完成,需要寻求其他支队的支援。”
“没错。”商思文朝天打了个响指,对韩阳说:“看到没?这才是正常人。”
而不是像韩阳,第一时间吐槽燕海臻嗓门大,扰民。
韩阳撇撇嘴:“我烦他行不行?”
平时遇麻烦事恨不得绕道走的人,那么积极找老大要求支援。
一反常态,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所图?
“先别说没用的了。”斐辰关上电脑,“贺威消息,三队全员一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贺威用ppt简述案情。
而后向全员传达,即将去郊区的高速路查案,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回来的消息。
“时间紧迫,长期任务之前的短暂假期只有一下午,散会之后都回家,和家里人说一声。”
回到办公室,四人组只有斐辰和陈泽洋需要和另一半报备。
韩阳、商思文两个光棍默默地给父母发了信息。
临走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向贺威的办公室望去。
紧闭的房门,之前恨不得下班第一时间往家跑的人,现在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想昨天的事,陈泽洋道:“看来昨天吵得很严重。”
“吵了吗?”商思文撇撇嘴,“明明只有贺队一个人在吼。”
“我去问问。”
眼看韩阳就要冲上去,陈泽洋和商思文吓得一把拉住他。
“你有病啊,往枪口上撞!”
“那咋了?问问呗。万一经我这么一劝,老大就想回去了呢!”
商思文无语地看着他,直言:“你真瞧得起自己。”
他们俩的事谁能管?
想要保命,还是靠边比较好。
“行了。”斐辰背包走出来,“一共也没多少时间放我们回家,都别在这杵着了,各回各家!”
贺威坐在办公室发呆。
半晌,他拉开抽屉,看着手机上每天固定三条的未读消息,全部是白计安发来的。
内容无关案子,全部是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注意休息的问候。
他要回家看看他再去执行任务吗?
可是他们现在见面又能说什么呢。
一旦自己控制不了情绪,恐怕又会吵起来,说些难听的话。
贺威点开对话框,拇指悬在键盘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次三番纠结,他还是把手机扔回抽屉。
等他把一切调查清楚,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抬腕看着他们的情侣表。
只要他出任务的时候一直戴着,白计安知道他在哪,和他告诉他自己去了哪,是一样的。
三天。
白计安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发呆。
从「黑桃K」现身,已经过去一周。
贺威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复他任何消息。
他好像就这么把他丢下了。
一声不吭地丢下了。
白计安双手持着手机,难过地抿了抿下唇,像人机般,如常给贺威发问候的消息。
他望着同样石沉大海的对话框,眼眶竟然酸了。
他连忙放下电话,仰头望着天花板,把酸楚的眼泪生憋回去。
忽然,楼下开门声响起。
白计安一怔,顿时期盼紧张起来。
他记得今天是谭杰出院的日子,栗山凉会晚一点过来。
聂开宇一定会陪他。
可其他人又不可能知道事务所的开门密码。
贺威吗?
白计安立刻冲进衣帽间,看着镜子里气色还算正常的自己,小心翼翼地下楼。
直至一楼半平台,白计安看到一个身穿长款黑色风衣,头戴毛线帽和口罩,身材颀长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向他走来。
男人上下扫视他,片刻,他抬手摘掉遮脸的口罩。
棱角分明的脸庞,五官立体明亮,尤其是那双慑人的鹰眼,仿佛能看透一切。
两人对视,白计安诧异地张了张嘴,念道:“Ventus,你怎么回来了?”
“你以为是我想回来吗?”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踏上樾安这片土地。
可是如果他不回来,恐怕就要在电话里收到白计安的死讯了。
“先别说我了。”Ventus径直走上来,对白计安说:“跟我上来。”
上至二层,Ventus像回自己家一样把落地窗帘拉上。
而后,他放心地摘掉帽子,脱下大衣,往沙发靠背上一搭,对房主白计安招招手。
“来吧,给你治病。”
看着夹在他指间的药剂,白计安道:“你手里的药应该是根据第一支注射剂配出的吧。”
“当然,第二支刚到,怎么可能这么快配出来。”
连基础的成分报告还没出来,更别提缓解药剂。
“好了。”他伸手拉过白计安坐下,“你先用用看,没准两支蓝色药剂大同小异,缓解剂有用呢?”
白计安蹙眉:“你当我是小白鼠吗?”
“不。”Ventus微微一笑:“我是被你逼到杠头上,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