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站在木门前,看着里面的俄罗斯主管机关出具的信使证明书,他震惊了。
“卧槽!贺威!开门!”
燕海臻砰砰地捶门声将还在三层的全员都震了出来。
三小只震惊,韩阳见状,骂道:“燕海臻是不是有毛病啊!”
见他说完就要往前冲,斐辰和陈泽洋眼疾手快,一人一只胳膊把人拉了回来。
“你先别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对啊。”陈泽洋道,“案子没结,贺队早晚都要出来。咱们不敢叫,同级别要是还不叫,难道等林局回来叫?!”
“开门!贺威!我有事要说!”
燕海臻的咆哮一声比一声大。
终于,门内脚步声响起。
贺威打开门,毫无生气的脸上,满是懊丧、颓靡。
“什么事?”
燕海臻把文件按在他身上。
“自己看。”
贺威抽出文件,表情顿时僵了。
燕海臻双手叉腰,问道:“那个俄罗斯女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呀?她怎么会拥有外交特权和豁免权?!”
“什么?!”
三队震惊。
外交特权和豁免权。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中国不能直接对catharina进行刑事审判,而是需要通过外交渠道与俄罗斯进行交涉?
如果她顺利回到没有死刑的俄罗斯接受审判,她就一定不会死。
贺威倒吸一口气,他举着文件袋,手臂发抖:“哪来的?”
“楼下,之前经常和你在一块的高富帅给我的,叫我给你。还说,如果你不看,就让我们在审讯她之前打开……”
不等他说完,贺威侧身绕开燕海臻向楼下狂奔。
如一阵风从三队人面前卷过,商思文急道:“会不会出事?要不要跟上?”
“不行。”
斐辰拉着他们。
单凭燕海臻的描述,他们都知道送文件的人是谁。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料到贺威看到后会第一时间下楼找他,白计安背靠玛莎拉蒂,没有走。
耳畔,黑色的栅栏铁门打开,贺威跑出来,看着他。
他举起牛皮纸袋:“你拿来的?”
贺威步步紧逼。
“你早就知道她即便在我面前杀了老马也不会有事,所以你才会无视我看好她的话,放她过来杀人。机关算尽,连主管机关出具的信使证明书都能拿到…… 白计安,你能耐这么大,我真是小看你了!!”
砰地一下撞在车上,白计安心头一震。
铁锈的腥气蔓至口腔,一股暖流从咽喉涌出。
白计安眉头一紧,他屏住呼吸,将鲜血生吞回去。
“贺威。”他缓了缓,“你冷静一点。没错,证明书是我提前很久准备的。catharina是我的同伴,从认识到现在,五年,她为了给唯一的亲人报仇付出了太多。她没有伤害无辜,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认为她该死。况且,我也不觉得,老马作为「黑桃K」,帮助「黑桃主」杀害那么多人就不该死。”
“你知道什么?”贺威揪起白计安的衬衫前襟,“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黑桃K」吗?你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吗?你只知道 catharina一路复仇辛苦,那你知道老马他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
白计安摇头:“或许他有苦衷,有自己的理由,但这都不是他杀害别人的理由。”
贺威哑然。
这是他从前经常会说的一句话。
没想到有一天白计安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贺威瞪着白计安,咬牙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老马没错。但他有错,有权利审判他的,也是法律,而不是你的同伴!”
话落,他松开白计安,向后退了两步。
“文件我收到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见贺威要走,白计安迈步上去。
“贺威。”
贺威回身,白计安脚步虚浮,向前踉跄一步。
“你怎么了?”
白计安摇头苦笑:“站久了。”
“那就别在这,回家。”
贺威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白计安抬头向主楼的各个窗口望去。
一个个看热闹的脑袋一激灵,纷纷缩了回去。
白计安转身上车,找到一处市公安局看不到的角落停下。
他抬腕看表,距离粉色药剂失效还有16小时。
看了谭杰,找人修了落地窗,拿到证明书救下catharina……接下来,他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
白计安靠在环岛边缘的栏杆上,透过窗子,默默望着回办公室继续工作的贺威。
依他说,马立国成为「黑桃K」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细算下来,他猜到了。
如果他的本质和「黑桃主」是一丘之貉。那么,他将会利用贺威对他信任,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
他没有,证明他心里惦念着战友情,不忍心伤害贺威。
人已经不在了,白计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感谢他。
但命运捉弄。
当初在德国,他为了得到catharina手上的霰弹枪子弹,曾答应她,找到「黑桃K」时,会给她亲自动手报仇的机会。
她信了五年,出生入死地跟了他五年。
既然亲手杀掉「黑桃K」是她的夙愿,他没有理由食言。
时间一点点地过。
一天一夜,贺威坐在办公室里没动,白计安靠在栏杆上没走。
天亮之际,一簇隐形的火苗在他的身体里点燃,很快,若隐若现的灼烧感连成一片,似肝胆俱裂。
白计安最后看了一眼贺威,钻进车厢。
回到事务所,他跌跌撞撞地爬上二楼,冲进浴室。
打开凉水,白计安翻身躺进浴缸,任由刺骨的凉水淹没全身。
稍有缓释,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白计安是被地毯上的手机吵醒的。
他望着墙上的挂钟,天已经黑了。
艰难地翻出身,他伸手抓起电话,按下通话键。
“怎么了?”
听出他声音发抖,Ventus心脏一沉,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用管。你打电话什么事?”
Ventus自知白计安不想说,他也撬不开他的嘴,只得压下心里的担忧,回答问题:“你早上的讯息是什么意思?”
想起他提前告知Ventus,他又邮寄了一支蓝色药剂给他。
“和上次一样。送去实验室,我要知道它的成分有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