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引诱凶手的第三天。
按照原定计划,从今天开始,邱艺珍不仅要在市公安局门前继续抗议,还要在网友、媒体的帮助下,控诉相关部门不作为,尤其是负责霍子超案件的刑侦队长贺威。
在一顿有声有色的喊冤之后,下午,她将主动回到霍子超居住的家和小区,对里面的遗物进行整理。
当邱艺珍将案发地的房门拧开,贺威和燕海臻早就依照邱艺珍的要求,坐在了里面。
这是她在霍子超死后,第一次踏进这间房子。
房子里面的格局并不是她改造的,所以,当邱艺珍看到原本设置卧室门的位置变成被外力敲开的墙面时,脸上是难以言表的震惊。
燕海臻瞧见了表情异样的邱艺珍,想到之前在询问室,她态度坚决地要求警方撤离自己的房子。
要是当初真的撤了,把钥匙给她。她进来,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邱艺珍从客厅开始,慢慢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后出来。
“子超到底经历了什么?”说话间,邱艺珍的眼圈红了。她指着身后那间被改造的屋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贺威奇怪,“不是你做的?”
“怎么会是我?”
“因为你曾经说,按照霍子超的要求购买这间房子之后,装修是你在监工。”
“刚开始的确是我负责。当时的子超整日疑神疑鬼,根本就不敢出来见人,更别说和装修工人整日相处,后来也是为了能够让他的行踪变得更加隐蔽。”邱艺珍侧目看着破裂的白墙,喃喃道:“但是封住这间卧室的,不是我。”
“很简单。”燕海臻道:“霍子超在独居期间,哪怕搬到了谁也不知道的新家,还是会感觉到不安和威胁,然后就想办法弄了一间暗房,迷惑凶手。”
事到如今,就连一直不想和霍家扯上关系的邱艺珍也开始好奇,所谓的带着奇怪符号的文件到底是什么?又因为什么,凶手不仅要杀掉霍临夫妇,还要将霍子超置于死地。
“霍子超的行动轨迹只有家和小区吗?”燕海臻道。
贺威摇头:“这里只是最近几年的居住地,原本更靠近市中心,千河大街附近。”
“对。”邱艺珍补充,“那是原本哥嫂的家,子超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一直上大学后才离开。”
之后的事,三人都清楚。
在霍子超大三的时候,霍临夫妇突然出事,双双死亡。而后,不久的时间,邱艺珍就接到了霍子超的电话。
当时的霍子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开始了亡命之旅。
燕海臻翻着资料,半晌,说道:“那间房子没有被霍子超卖掉。”
“是吗?”邱艺珍摇摇头:“我不清楚。”
“我们有调查,房子的名字还是霍子超。”话毕,燕海臻看向贺威,“看来我们还要想办法去一趟千河大街的老房子,再演一场戏。”
“什么?”邱艺珍惊道:“还要移动?”
她身边虽然有贺威和燕海臻在保护她,但为了不让凶手生疑,至少在两个目的地中间的路上,她要自己想办法。
“万一,他中途对我出手怎么办?”
邱艺珍抱紧双臂,全身上下不自然地抖了起来。
“就不能,不去吗?”
“没办法。”燕海臻道:“这里是霍子超被杀的案发现场,凶手一定在行凶之后将这里彻底地检查过。假如,从昨天开始,凶手真的已经注意到你,并且对你实施了监控,那么他一定知道这里你找不出什么。只有去到一个凶手不知道的地方,才能假装发现线索,引他上钩。”
无论燕海臻如何解释,对邱艺珍来讲就像是被两团棉花塞住了耳朵。
她坚持地摇着脑袋,低喃:“可是,我,我真的不想频繁地出现在外面。”
燕海臻拉过贺威,低声道:“不行,你来?”
“来什么?”
“你也演场戏,演邱艺珍的朋友、恋人、老公,什么都行,只要能合理地出现在她身边,陪她一块去千河大街。”
“我不行,要来你来。”
“你怎么不行了?!”燕海臻指着自己,“我都要四十了,也不太匹配吧。”
“怎么不匹配了,你85后,她也是,不是正好?到是我,95年诶。再说,你别忘了,她每天举着横幅抗议的人就是我,还怎么当男同伴啊?这不露馅了吗?”贺威怼了一下燕海臻,“就你得了。”
“不行!”燕海臻一扭头,低声嘟囔,“让人看到误会。”
“让谁看到?”贺威歪着头,“你有对象了?”
“没有!别瞎说。”
贺威盯着燕海臻,左右看了两下,怎么看他都不自然,好像在躲避他,生怕他察觉什么。
忽然,贺威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要复婚了?”
燕海臻被猜中心思,老脸爆红,逐渐上扬的嘴角比AK都难压。
真是没眼看。
贺威转身,想随便找找陈泽洋他们,结果却被燕海臻拦了下来。
“做什么?”
“最好别找警局的人。”燕海臻恢复正常,“经过这几天这么一闹,如果凶手真的已经注意到了邱艺珍,那么一定会对你进行全方位的调查,你觉得三队那几个谁能幸免?”
“那就找一队。”
“一队也不行,总之,最好不能是警察。”
贺威无奈,“不找警察。你让我上哪找一个既能打,警惕性又高,还不是警察的男人?”
话毕,他的脑中闪出白计安的脸。
贺威一言不发地看着握在手里的电话,沉思着。
他要找白计安帮他吗?
可是,他们在吵架啊。
不对,是白计安单方面地和他吵架。他可没有。
或许,这就是一个契机。
叫他过来,然后找机会凑上去,拍拍马屁。
贺威将电话附在耳边,“我有人,我来找。”
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白计安接电话的速度依旧很快。
“什么事。”
只是语气有些冷淡。
贺威刚想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就看到面前的一男一女正在直直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