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蠕动的,怪异的、像孩子似的类人形东西发出惊恐的尖叫,嘶吼着在车上铁笼子里慌乱地到处爬行。
单从外貌上看,没有一个四肢健全。
正如歌词唱的那样,都是“扭曲”的。
这些孩子,总有一个畸形的器官充斥着非人的惊悚感。
有的没有鼻子。整张脸空荡荡的没有支撑,垮下去一层皮,层层叠叠堆在脖子上,像个空白的无脸怪。
有的没有嘴巴。整个口腔的粉色牙床都裸露在空气中,半红半白,猩红又渗人犹如行走的活尸。
有的没有四肢。只有一颗成年人的头颅,睁着的眼里满是了无生气的枯寂。
那颗大大的脑袋快把细小的脖颈拖断了,身体还是短小肢体的孩童,肖似侏儒。
也有看上去成年的大人。但是痴痴呆呆的笑着,嘴歪眼斜,吃着手指头,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全身长白斑的,长瘤子的,一团长毛看不清五官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他们脊背发凉,宁愿这些“孩子”都是怪物。
圣女直接残忍地打破了他们的侥幸。
“是的哦。钟楼里的这些不堪言状,就是你们修士最最最可爱的孩子哦……”
见对面满脸抗拒,她眼眸冷凝,“不承认?那好,来认认亲。”
让待命的人提出来一个没有四肢,全身长了大片大片白斑,像色块拼图的瘦弱小男孩,“帕克·布鲁斯南。”
“不!”
一个修女捂住嘴巴,红着眼睛疯狂摇头,失了力气般跌落外地,“神明在上!这不是我的孩子!
教父说过,我的帕克一直很优秀,他天生就是钟楼守卫的骑士好苗子,长得健康美丽又强壮。
不可能、不可能是这个蠕动的白斑怪物!”
妈妈……
那个白斑男孩眼中蓄满泪水,心灰意冷,无声地垂下头颅。
“是你!你这个魔女下了毒!你害我的帕克!”
“……”圣女闭了闭眼,挥手,示意下一个。
壮汉薅住小男孩的头发,把他的脸露起来,转过去对着那位激动的修女,一板一眼道,“左脸颊和眉尾两颗黑痣,布鲁斯南修士的孩子,请确认无误。”
视线对上的瞬间,修女脸色惨白。
太可怕了!除了没有四肢,这眉这眼,简直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她急促的尖叫一声后,接受不了事实晕倒过去。
死寂。
再怎么狡辩,有眼力见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种程度的没有四肢,绝对不可是用药剂毒的,只能是天生的,天残。
“安娜·艾莉莎。”
这次推出来一个全身长毛的自卑孩子。
在发出惶恐不安的啜泣声之前,几乎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孩。
除了脚底板的红痣能对上当年的出生档案纪录。
“亚伦·瑟特。”
这个少年不会说话,像野兽一样只会用四肢行走,眼神凶狠残忍,对靠近的所有人都富有攻击性。
……
冰冷的声音念着一个个寓意美好的名字,时不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童谣响起——
【都是弯弯曲曲的小人呀,走在大街上哭泣。】
一个个不堪言状,被从笼子里提出来,狠狠打脸这些自诩血脉高贵的修士。
浓烈的窒息感蔓延。
在场的修士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早被教会看中的孩子,多年未归家,居然如此不堪入目。
“……这就是,我那从出生起被接去钟楼洗礼的天才孩子吗?”
被诘问的教父全身颤抖,面如死灰。
圣女冷笑,“知道你们会死不认账,特意留了不少特征明显的,给你们慢慢对。”
尽管非她本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还是必须说出来,“没错,被神惩罚,你们就是活该!生下这么肮脏丑陋,猪狗不如的猥琐。”
她指着一个无人认领的小孩子,“安吉拉?谁家的?”
小孩有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茫然的眨着。
她太小了,想不到很多复杂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有点害怕。
姐姐说,里面有自己父亲在躲猫猫……
鼓起勇气,试探性往前迈一步。
小女孩从没有照过镜子,当然不知道——
她的头、手、腿和躯干,都长满了形状怪异的瘤子。
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暴露在外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行走的肿瘤怪物。
圣女继续念着,“没人要,下一个。妮可……”
不不不!
不该是这样的!!!
“是祭祀!”
发狂的土着修士们赤红着眼眸,“是你要用它们来祭祀继承桥!你这个恶毒的魔女,所以才用恶魔的诅咒,把他们变成这么可怕的模样!”
“……再瞎编一个试试哦?”
圣女翻了个标准的白眼,“你告诉我,这些废物,我要来什么用?
填桥我都嫌恶心得下不了脚。”
说到继承桥,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暴了个大瓜,把水搅得更浑,“倒是忘了,你们就会用人灵去献祭填那座吃人的鬼桥!
“是教父吧,维持这么多年的风光,可真辛苦。”
拉下一个算一个。
圣女直直看身体微微颤抖的圣子,喊他的名字,“山姆,你还要装不知道吗?
我记得,十年前开始,一直是你在负责用外来修士往生祭桥。”
感受到一道道或愤怒或失望的目光扎在身上,圣子高高在上的头颅垂落下去,神色变得复杂晦暗。
“我早该知道的。”圣女比他更加愤怒,“你又是这样只会逃避!”
“告诉我!为什么坏掉腐朽的蛀虫不能剔掉?教会也有专攻工业的修士前辈,重修一座结实美丽的大桥不可以吗?
还是你们闭关锁国太久,科技点落后,根本不知道他妈的能造航海轮船才让它吃了这么多活生生的人?
你们这群该死的傲慢血统论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