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羡真人在云渺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
竟然会有人利用传送阵光明正大的来到云渺宗的大门口?
他对此事好奇的同时,对裴衍之的兴趣更是浓厚之至。他倒要看看这个守门弟子裴衍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厉害。
不仅能在云渺宗的进出记录上毫无记载,还能掺和进艳门宗跟泽水派的这摊浑水中。
“欢乐城中的客栈里,你可曾跟泽水派一个姓周的弟子起过冲突?”
欢乐城……客栈……周……
裴衍之默念“周”这个字,脑海里翻转了千百回。
靠,不会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绿袍男子?他不是死了吗?
“启禀师叔,弟子并未与其起冲突……那姓周的是同欢乐城一名姓梁的将军起了争执。”
“噢?那竟然你未同他起争执,那欢乐城的守城将军怎么会到现场?说,那姓周的究竟是怎么死的?”
裴衍之被这么一反问,立刻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他们都被拉进幻境,然后那个姓周的被一个高深莫测的前辈给压成血雾了吧。
若他这么说,到时候肯定又会有其他的事情,越查越多,如果真的查到了玄龙宗头上,那玄龙宗修邪术的事情是不是也保不住,那他会不会把自己有【屠戮】的事情供出来?
裴衍之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可一时半会他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弟子也不知道,弟子回过神来,那人就已经凭空不见,只留下一件轻飘飘的绿袍。”
云友真人对裴衍之这个回答好像早已有所预料,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随艳门宗派来的使者走一趟吧。”
现在他们没时间管这些小事,眼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查。
顾仙瑶说云渺宗内有人跟妖族做交易。
这个人不找出来,他们心里膈应。
从云南真人的死,到神兽饕餮的失踪,到如今与妖物做交易,这桩桩件件,都在挑战云渺宗的权威。
“大师公,弟子倒认为此事不妥。”
一旁沉默不语的季礼开口道:“那姓周是被高人碾成血雾而亡,神魂俱灭。泽水派不去问梁义将军,反而来找云渺宗要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其意不言而喻。”
云羡真人闻言站起身,面露惊讶状,“那人死之时,你也在现场?”
“是。”
季礼“是”字回答得掷地有声。一时间议事堂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裴衍之没有想到季礼会帮他说话,感动之余却立马被007泼了一把冷水。
“反派只是不想你离开她的视线。毕竟你们现在有那玩意儿限制着,一死俱死。”
好吧,你说得对。
裴衍之一直觉得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先前因为要回话,不敢随意乱动。
这会趁着季礼跟他们谈话之际偏了回头,顺利的跟那道目光的主人对上。
是一个长得跟弥勒佛一样的人……
云羡真人的眼神跟裴衍之对上,露出一个笑容。
好吧,更像弥勒佛了。
云羡真人突然想起来了上次林平之回来说到了季礼他们遭遇凶兽可能凶多吉少。
年轻一辈的翘楚出去执行秘密任务在他们眼中早已见怪不怪。感情说来说去,那个他们的们指的就是裴衍之?
云羡真人想通这一点,对裴衍之的兴趣更加强烈了。
小小看门弟子,便被委派任务,同行的竟然是林平之季礼这等翘楚人儿,他必定是个奇人也……
大师公云友真人似乎被这事烦得有点头疼,他烦躁的揉了揉额角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这事容后再议。你们退下吧。”
“是。”
裴衍之跟季礼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他们只是弟子,不能像长老一样直接用法术或者御剑离开。
裴衍之情绪低落的回到了他的凌云阁。
他将门一关,而后坐在了窗台前,望着窗外的景象。
若是往日,他早已把外袍一挂,鞋子一脱,往床上扑去。
裴衍之算了算,来到这里也有小半年了。按照林平之契约白龙的故事节点推算,此时的季礼应该由于弟子的告发,已经被云翼真人废除修为打入悔过崖了。
但因为自己的到来,替了原来告状的人身体,没有去告状。
季礼没有被废修为,依旧还是云渺宗的得意弟子,被委派各种重要任务。
倒是自己,除了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自己什么都不行。有的也就只有那点小聪明。
这点小聪明也是得益于自己所受的教育……
“你也不必如此看自己。在某些方面,你也有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方。”
007察觉出来裴衍之的情绪安慰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为悦人挡那一下。”
裴衍之微微一愣,“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上前挡。当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凑上去了。”
“嗯?你没想?”
007听着更奇怪了,这并不符合常理。
“我的修为比悦人师弟差那么多,我又是那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上前去挡?况且以那个速度,悦人师弟一个人解决已经绰绰有余。”
我才不会那么傻……
裴衍之手抵着窗台杵着脸,望着外面的云层更加愁绪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悦人。
今天云友真人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想起来原文里的一个小情节。
原文写的是修仙界的每个宗门都不愿意云渺宗一家独大,私下小动作一直不断。其中也有一次以协助调查为名扣留了一位云渺宗的弟子,还将其屈打成招给他扣了一个包庇罪犯的帽子。
林平之得知后一人单抢匹马为这位云渺宗弟子讨回公道,还其清白。
但这位弟子在受刑中被挑断了手筋,即使后面接回来了,作为剑修的他也无法回到曾经的巅峰时刻。
而悦人,也是用剑……
“你也别担心了。现在那个协助调查的人不是变成你了吗?再说了,你也不是用剑的,断手筋竟然能接回来,对你也是影响不大的。”
裴衍之:“……”
有被安慰到,但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