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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墨哪里寻的到这东西,就想了个法子,把自己带过来捣蒜的玩意儿给他们了。

二狗子指挥小胖子捣烂花瓣,他把汁水收集起来,凭着感觉加了些白矾,用捡来的木棍搅和搅和,就拿手指尖去沾红色的水。

小胖子还以为他想染指甲,直接丢掉手里的东西:“我也要染!”

二狗子摸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拒绝了小胖子:“我给你抹个红脸蛋吧。”

小胖子还是很好说话的,蹲在地上,让二狗子对着自己的脸抹了几下。

对着曹操的“羞羞”画像,二狗子下得去手,但真对着人的脸蛋,就不是这么敢了。

只胡乱擦了浅浅的一层,不趴在小胖子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

李皓出来找二狗子去吃午饭,看着地上放着的东西,沉默良久。

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倒了点水:“来洗手。”

二狗子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默默地收到袖子里,假装无事发生。

直到林雄离开前想看一下效果,他才说:“可能,只有少数人才会喜欢。”

秦僻看着二狗子手里捏着的小纸片,静了半晌:“把今日的图,描摹两遍。”

二狗子皱着鼻子把这个被他迫害的可怜阿瞒丢到竹编盒里,又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午觉。

听闻他午觉之后要去见先生,小胖子连饭都没跟着蹭,跑得飞快。

午后醒来,二狗子被李皓带着去见褚老头。

这位老先生依旧我行我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在府学弄了个小院子,随意把自己的东西摆在地上,整齐的小院顿时变得乱七八糟。

褚老头安坐其中,没有一点违和感。

“你自己进来。”他抬了一下头,像是没看见李皓一样,只对着二狗子说话。

李皓并不在意,对二狗子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过来!”褚老头特兴奋,抓起二狗子的手就往屋子后面跑。

他指着后面一大块空地:“你看,这是我准备烧瓷的地方。”

“这一块儿。”褚老头在半空中划拉两下:“弄个窑来,怎么样?”

二狗子觉得不怎么样,听起来就很不专业。

“那就算了。”褚老头出乎意料地直接赞同:“我先带你去烧瓷的地方看看去。”

他带着二狗子七绕八绕出了府学,到了个挺偏僻的地方。

有不少人正在干活,看见褚老头,能停下来的都停掉了手里的活,很是恭敬地和他打招呼。

有个管事模样的人,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您老怎么来了,可是要看看咱们的进度,您放心,一刻都不敢停呢。”

褚老头摆手:“那边去,我要自己烧。”

管事的挺担心的,就怕这位亲自上阵,没做出想要的东西就算了,把自个儿给伤了,那可就不好喽。

他给了烧窑的人一个眼神,让他在不远处看着点,一老一小的,别真在这儿给烧到了。

褚老头上手就去做二狗子说过的那些东西,揪掉一块泥丢给二狗子:“自己玩。”

说完,就专心去干活了。

二狗子抓着泥,简直不要太高兴,他就觉得太亲近了,虽然手感不一样,但他乡遇故知,怎能不感动呢?

二狗子这一年的泥巴也不是白捏的,虽然没有人家什么天才雕塑家,可以立刻搞艺术。

但他也很有想法,最近换了住处,环境也好,他准备做个花盆送给老爹。

说干就干,二狗子学着人家,在桌子上随便摔了两下泥团,就开始了自己的创作之路。

还特意去别人那里,借了几个工具来,仔细修饰自己的小花盆,争取以最佳的面貌和爹爹见面。

等到褚老头把手里的东西弄完,准备装窑,就看到了二狗子的杰作。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不错,和我的一块儿放进去吧。”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端着自己捏好的小花盆,稳当地交给褚老头,一脸兴奋地看着褚老头装窑。

等事情做完,褚老头准备先把二狗子送回去,他自己在这儿待几天,要盯着东西。

二狗子走前,还有人特意来问他:“小哥儿是信教的?”

他一头雾水,自己绝对是个无神论者好不好:“我不信教!”

那人明显不信,看见褚老头,也不敢和二狗子纠缠,只能不甘心地退到一边,和其他人咬耳朵:“我是没见过那个样式的,不晓得信的是什么教。”

二狗子不明所以,被褚老头送回了斋舍。

一见到李皓便说,他和褚老头一起去烧瓷了,还专门准备了东西,要送给他。

李皓配合地抬了抬眉:“那就先谢过了。”

第二日,褚老头还没回来,但秦僻和林雄已经通过了“入学考试”,搬了不少东西到这边。

有专门的小厮下人们收拾,自然不必两个少爷动手。

秦僻就拿着东西,招呼二狗子一起做昨天说好的小玩意儿。

他拿了个戥子,称了三份各一钱的朱砂,又称了三分的硝石,用小碗儿装着。

“你拿酒坛子做什么,莫不是要喝这东西?”其他人看的一头雾水,完全猜不到他要干什么。

“你不会要带着曦儿炼丹吧?”林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然后大叫一声:“李兄,不好了,曦儿要误入歧途了!”

李皓无奈:“炼丹又如何,不过闲时消遣。”

秦僻瞪了他一眼:“什么炼丹,我是要做曹操醉酒图。”

“像,昨天曦儿画的那样?”林雄震惊:“那个,咳咳,虽然挺好看的,但可能。”

他看见二狗子还坐在旁边,不好当着小孩子的面直接否定他的“作品”。

二狗子接话:“肯定卖不出去啦。”

秦僻摇头:“我儿时曾见过一幅画,表面看着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是简单用墨色勾勒出来的人形。”

“然后呢?”林雄好奇:“这和醉酒图有什么关系?”

秦僻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有人取了一杯陈年旧酿,置于图畔,那画上的人便像是喝醉了一般,双颊泛起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