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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万籁俱静,嗖嗖的寒风呼啸而过。

岗亭内的哨兵如标枪般屹立不动,双眼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黑夜中,一条黑影七拐八绕地奔到空无一人的训练场。

围着训练场中心由内而外地跑过,轻盈的脚步如猫走过房顶。

她的身后出现一堆粮食、药品,还有将整个训练场填满的煤炭。

终于甩出空间内那黑压压的三座煤山,庄静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她只留下一百吨煤备用,再多的是连一块都不愿留下。

煤山留在空间内不仅挡路,还将地里的庄稼压得一片焦黄,眼看着绝了收成。

庄静觉得这玩意儿对她来说,是真没多大用处,以后也不想再收了。

占地方不说还不值钱,又没有一点儿收藏价值。

她没留下只言片语地悄声离去,此次来安市的事情办完,明天该启程踏上新的征程。

清晨。

安市城门大开,庄静混在出城的人群中离开。

她回头留恋地看一眼身后的城市,转身大步向前。

训练场入口,一众准备训练的战士全部傻眼了。

眼前黑压压的煤山是怎么回事,能出来一个人解释一下吗!

“让让~让让,师长来了!”

一声大喝,将傻愣中的战士全部惊醒,人群‘哗’的闪出一条道来。

得到消息的许志业大步走到人前,看到那黑压压的煤炭,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是天降煤炭啊,哈哈哈!

咱们的火力发电厂有燃料了,好好好!”

许志业一眼便明白是谁的杰作,却不能当众说出来,真是憋得慌。

来无影去无踪的老九,来了安市都不露面见他一次。

太不厚道了!

“都愣着做什么,今天的训练就是搬煤炭。”许志业大手一挥,命令道。

“是!”

气若山河的吼声,响彻整个训练场,震得山顶的煤炭簌簌滚落。

112师全体战士迅速动起来,手推车、箩筐、背篓等,只要是能装的全都利用起来。

奋战一天,才发现煤山中别有洞天。

许志业干得浑身冒热气,一见那被煤掩盖一大半儿的麻袋。

打开来一看,心痛得直抽抽。

【老九啊,你太暴殄天物了!】

“报告师长,那边发现了药品。”

许志业见一袋袋粮食被埋在煤堆中,正心痛得不行。

一听还有药品,立即扔下眼前的粮食,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有多少药品,快小心着点儿弄出去,千万别再压坏了。

哎哟,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许志业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想炫耀又想埋怨。

若是庄静在此的话,他非嘚吧嘚吧地说他一大通。

粮食和药品的出现,令112师又一阵人仰马翻。

知道内情的几人,心中已有猜想,他们都很遗憾没能与老九见一面。

特别是许志业和袁宏明,两人知道给老九下达的任务有多艰巨。

此一别,可说是再难以相见。

两人都一身黑煤灰,连头发丝儿里都是煤渣,站在物资仓库里。

“老许,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九。

是他一直不求回报地付出,咱们却什么事都没替他做过。

这完全违背了我的信仰,是我对不起他。”袁宏明沉重地道。

“是啊,于公于私一直是咱们在利用老九。

托人多照顾一下老爷子和他家里的四个孩子,还有姚排长。

我觉得调他当警卫连长不错,老九难得有一个交心的朋友。”许志业若有所思地道。

“你说得是,咱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他能平安归来。”袁宏明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低声道。

他内心却一点儿都不后悔,曾做过的每一件事儿。

若是重来,他还是会那样做。

一切都是为了革命,总得有人要做出牺牲。

冰城火车站。

到站的卧铺车厢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色貂皮大衣的英俊青年出现在车门口。

他头戴虎皮帽,左手大猫,右手大猎犬下车。

身周一米范围内顿时清空,不怪这些人胆儿小。

试问谁见过出行还带大猎犬和黑豹,即便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也弄不到这么好的两只。

实在是大猎犬和大猫的獠牙太尖,仿佛能闻到它口中的血腥味儿。

变异的小白,只要不出声完全被人误认为是黑豹。

庄老头儿也是一身华丽的黑色貂皮大衣,连帽子都是黑色貂皮帽。

手拄文明棍,‘笃笃笃’地下车,像模像样地扫一眼来接站的人,不悦地道。

“这帮人怎么回事,这个点儿还没人来接站。”

“来了!”

庄静看着小跑过来的中年男人和两年轻人,淡淡地道。

“柳管家,怎么跑得这么急,你的礼仪呢?

让老太爷在这冰天雪地里等这么久,你是怎么办事儿的。”

“老太爷好,少爷好!

汽车在路上抛锚了,修好还得等一会儿,我和小顺子小冬子是坐黄包车过来的。”柳管家抹着额头上的汗道。

零下十度的气温,柳管家脑门上直冒热气。

接头暗号虽对上,柳管家心里却打起了鼓。

【怎么多了一位老太爷,还有那两只大家伙是怎么回事儿。】

“柳管家先带人去取行李箱,一共有八个大行李箱。

取放时小心着点儿,里面有本少爷从老家带回来的好东西。”

庄静眼光是何等锐利,别说还有圆圆的监控。

一得知周围有便衣监视,她还不着急走了。

身为纨绔的富家少爷,大冷天的怎么可能坐黄包车回去。

柳管家接过取行李的号码牌,将少爷和老太爷送往休息室等着,这才带着两个下人去取行李箱。

爷俩靠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大白和小八忠实地守在两人脚边,那超大的个头任谁都不敢靠近。

庄静平淡地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带着些许不屑,头高昂地仰着。

【娘,车站一共有三十个便衣,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刚抓到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单身青年,一脸书生气很像大学生。】

庄静脑中灵光一闪,二十岁的单身青年,莫不是她来此的消息走漏风声。

【有便衣盯梢柳管家他们吗?】

【车站内没有,但出口处有便衣盯着,还有人检查。】

庄静一听圆圆这话,顿时放心了。

便衣的抓捕行动,并不能证明是针对她。

即便是有关系,便衣也只知道一个没影儿的大概。

或者是抓进步青年,庄静当然不会插手这种事儿。

她不可能为了不明身份的人,置自己和老头儿的安危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