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管好你媳妇儿,否则给我滚回固辉村去。”范德义气极地骂道。
这个儿媳妇因为连生三胎都是儿子,把老大拿捏得死死的,脾气也不是个好的。
追刘如花的狗是村里唯一的狗,谁不知道是村尾庄家的狗,他不信老大媳妇不明白。
在这指桑骂槐的到底想干啥,还不嫌得罪的人多。
范东山捂着脸为难地看着老爹,弱弱地道。
“爹,刘桃一会儿回家又该闹了,我……”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咋养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你就看着她将村子里的人得罪光,也不想想为啥你没能进民队兵。”
范德义恨铁不成钢,一着急时说几句话气喘得慌。
自打从郑市回来后,老大媳妇猜到他有钱,就不停地各种闹腾。
心累又加上生气,他的身体是越发不如当初,这让范德义有种时日不多的感觉。
才刚过上好日子,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死,平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没成想,却让老大越来越懦弱。
…
“老大,给我休了刘桃,我范家要不起她这么不明事理的儿媳妇。
让刘桃带着她那不要脸的侄女,滚回刘家庄去。”
范老婆子拄着棍儿,盯着刘桃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这次是发了恨要将姑侄俩赶走,不然就该他们一家搬走了。
一辈子的老脸,被这个儿媳妇全丢光了。
“啊~老范家要休了我啊!我为老范家生儿育女,吃了多少苦啊!
现在嫌弃我人老珠黄,就要赶我出家门了,天理不容啊!”
刘桃一听到两个老东西的话,立马躺地上打滚撒泼,滚得四周灰尘四起。
范家老两口气得直翻白眼儿,却拿这个没脸没皮的儿媳妇没办法。
因为儿子不给力,他们说得再多都没用,况且还有三个大孙子在。
眼看着过两年就要说亲事了,再这样闹下去谁家敢将姑娘嫁进范家。
老两口儿也是愁得慌,他们人老了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一心想着关起门来过日子,没成想老大媳妇儿现在这么不要脸,竟然在全村人面前撒泼打滚儿。
她那个侄女,跟她学了个十成十。
老范家祖宗八代的脸,都被这对姑侄给丢尽了。
…
周大魁看得摇头,范家也是够乱的,他也不好插手这些家务事儿。
在外行走多年,周大魁也见过许多泼辣的妇人,但像刘桃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他若是管得过多反而会惹一身骚,只好提醒道。
“范叔,先去看看老爷子。”
“老大,你们一家明日就搬回固辉村去,进了山爱怎么闹腾都不会有人管你们。”
范德义甩下一句话,不再理没用的大儿子,走路的背都驼了一些。
看热闹的村民不住撇嘴,谁不知道范东山家的破事儿。
一个彪悍的婆娘,外加一个不要脸的娘家侄女,也够他们家喝一壶。
但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上了,村民们对那条狗都还有印象。
想了解后续发展的村民,呼啦啦地跟上前面的三人。
…
庄静将老爷子扶回屋安顿好,交待小五四人关好院门守在家里。
又拿上一根十年份的人参、一包红糖,二十个鸡蛋、两包红枣去隔壁。
她现在才知道齐大兰有孕在身,肯定是要前去慰问一番,更别说齐大兰是替老爷子打架。
于情于理都得走一趟,至于刘如花的事儿不急,相信总有治她的时候。
若是没有闹出打人这一遭,庄静还不会与刘如花计较,大不了以后避着点儿就是。
刘如花虽人很讨厌,但还没到喊打喊杀的地步。
她却千不该万不该对老爷子和齐大兰动手,这性质已完全发生改变。
庄静一进刘家便发现厨房在冒烟儿,刘春生端着一只冒烟的碗出来,忙道。
“春生大哥,嫂子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是庄兄弟来了,大兰在炕上歇着,有些受惊肚子不舒服。
我给她冲一碗红糖鸡蛋水,多歇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你不要着急,老爷子那边怎么样了,我一会儿再去看他老人家。”
“爷爷腿有些抻着了,躺在炕上正生气呢!
因为我的事儿,让嫂子跟着受累了,真是对不住了。”
庄静跟着刘春生进屋,两口子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好忌讳。
齐大兰脸色有些苍白地倚靠在炕上,双手小心地捧着肚子。
庄静见此内心很是过意不去,将带来的篮子放在炕头上。
“嫂子对不起,害你受累了。
我不该想着进山躲躲,直接将人打发走就好了。”
“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嫂子躺会儿就没事了。
还得感谢你救了我,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就真保不住了。”
齐大兰躺回炕上好一会儿,惊魂未定的心才安稳,当时她的魂都快吓没了。
她拿过篮子当着庄静的面儿打开,当看到有一支人参时,忙将篮子推回。
“嫂子可不敢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快拿回去给老爷子熬汤喝。”
人参啊!
很贵的,虽只有小指头大一根儿,也能卖十几块大洋。
关键时候还能救命,齐大兰虽很想收下,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要。
这极有可能是给老爷子养身体用的,她一个晚辈怎么能跟老爷子抢东西。
…
庄静将篮子推回,不容推辞地道。
“嫂子别客气,这东西给你用正合适,我还有事求你帮忙。
嫂子不收的话,就是不想帮忙了。
炖参茶、人参炖鸡你自己就会,生孩子的时候也用得上。”
坐在炕尾的刘春生探头一看,低呼道。
“庄兄弟你这手笔够大的哈,以后别什么好东西都往外拿,很容易被人惦记上。
山炮家的就不说了,这个刘如花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心思大不说,见了长相俊俏的男子,就跟那饿狼见了肉一样。
且她力气大,又不听劝,又是……”
刘春生这才想起,还没给庄静说关于刘如花的事儿。
“春生,在家吗?庄兄弟在你家吗?”
周大魁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打断了刘春生的话头。
三人对视一眼,庄静示意他出去,低声道。
“嫂子不舒服快躺下,别乱动。”
齐大兰点点头,将碗中的红糖鸡蛋水只喝一半儿,便躺下不再喝了。
心道,这次非让范东山家出点儿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