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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奶奶救的我,那是一位美丽、侠义的姑娘……”

姚元飞斜靠在床上,一想到那人的身影,脸上情不自禁地带上笑意。

他一点儿不觉得有突兀之处,甚至觉得‘姑奶奶’就是为他而来。

两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可惜的就是他当时的处境太尴尬。

未能给姑奶奶留一个好印象,实在是一大遗憾。

希望下次相遇时,他会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姚元飞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非常有自信。

他相信一切缘起皆因好色,姑奶奶身为女子肯定也不会例外。

郑城内长相好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却没一人长在他心上。

唯有姑奶奶那张脸和声音,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姚元飞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炉火映照下灿灿生辉,脸上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姚元龙看得傻眼,他知道小飞可说是从不近女色。

或许,是因为话本子看得多的原因,一直相信命定情缘,二十五岁的大男人还是童子身。

别说女人近身了,连送上床的女人都不会碰一下。

他身为大哥对此是头痛无比,姚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全落在小飞身上。

而他,却无动于衷。

姚元龙几度以为,姚家的根要断在兄弟俩手上。

可如今看来,小飞的好日子要到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令小飞动心。

姚元龙表示很期待,无论如何都得给小飞办成此事儿。

姚元龙摸一下腹部,那里在十八岁那年造成了永久性伤害,他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虽说不影响功能,却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

爹娘的话时常在脑中想起,他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小飞身上。

今儿见小飞那怀春的样子,姚元龙心中是一阵狂喜。

他说什么也得将人找出来,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给小飞娶回家供着。

姚元龙揭开锅盖,挑起锅里的面条,熟练的动作却一点儿不妨碍他脑中的天马行空。

此时的姚家兄弟俩各自打着小算盘,谁能想到两个帮派大佬,会如普通汉子一样做饭、神游。

黎明,一辆吱嘎响的粪车从郑城北门缓缓离开,一股熏人的‘黄金万两’被晨飞吹出十里远。

捂鼻的伪军甲呸一口远去的粪车,吐出一口浊气骂骂咧咧地准备关门。

“叮铃…铃…”

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伪军甲屁股一紧小跑进岗亭接电话。

“嗨~嗨~北门没发现任何异常,一切照旧。”

接电话的伪军甲回答得非常顺溜,猛地想起刚放走一辆粪车,额上的冷汗直冒。

但是,他哪敢说出此事,失职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儿。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他连女人味儿都没尝过,又怎么舍得送命。

生死关头,放下电话的伪军甲出岗亭打量一眼周围。

朦朦亮的早晨,留下值守的只有他一人,其他人都在营房呼呼睡大觉。

伪军甲决定咬死不松口,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刚才的一幕。

想通的伪军甲,赶紧用袖子擦去额上冰冷的汗水。

正经八百地持枪站在岗亭前,警惕地瞪大眼盯着周围的动静。

天光大亮时,医院被劫的消息终是瞒不住。

鬼子宪兵队像死了爹娘一样黑着脸,从里面抬出一具尸体。

本就乌云密布的郑城,街头再次出现搜查小队。

而这次,仍以伪军小队为主,却每支小队都配了一名宪兵和两名黑皮狗。

一个个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凡是对不上号或不在家的人,都视作嫌疑犯。

一时之间,全城百姓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声张,生怕引火烧身。

周魁点头哈腰地送走来搜查的小队,站在门口看热闹。

庄静操着手斜靠在大门上,看着街口慢慢开过的电台测向仪。

那如乌龟壳一般的外表,看得她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暗叹一声可惜,住在家里不能与山上随时取得联系,不知战况如何了。

庄静从不会在家中使用电台,这么明显的把柄怎么可能送出。

无论是对府里的人,还是相对大街上四处溜跶的电台测向仪,都不可能留下把柄。

秘密,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少爷,齐嫂没法出门买菜了。”周魁提醒道。

“将就家里的菜吃着,应该禁不了几天。

全城那么多人要吃饭、工作,再这么闹下去有人就该受不了。”庄静无所谓地道。

家里的吃食准备充分,即便是全城戒严一月都不会饿肚子。

“既然不能出门儿,咱就在后院开一块地出来种菜。”齐大兰小心地提议道。

以种地为生的她,看着那一大片花园不能用,是抓心挠肝的心痛。

时常盯着花园里的花出神,恨不得几把将花给薅了,种上一些常用的小菜。

省钱又方便,还新鲜。

“不可,城里人就该有城里人的规矩。

真要种菜的话,你买几个好看的花盆种在厨房墙边。

记住了,是好看的花盆,千万别省钱。”

庄静重点强调一句,国人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忘种地的绝技。

庄府现在是商贾之家,拨去花园里的花种菜,只会让人怀疑身份。

细微处看出身,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少爷说得没错,是得买几个好看的花盆种,最好是越花哨越好。”周魁赞同地点头。

他相信九弟说这话一定有他的用处,而城里的戒严肯定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周魁有些小兴奋,看向庄静的眼神带着询问,却被无视了个彻底。

他也不恼,招呼栓子几人去洒扫,这是他们每天必做两遍的事情。

当铺那边没法儿去溜跶,只能在家里找事做,关起门来练武更是未间断过。

他们都学着少爷教的法子,在腿上绑两沙袋,说是为跑路早做准备。

庄静当然不会参与洒扫,她连平日在家也很少做这种事情。

懒人一个,怎么可能主动做家务。

如今又有明面上的下人,就更不可能亲力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