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总算没辜负盛朝的良苦用心,他冷了声调,嘲讽道。
“我全都看见了。韩睿,你亲了别人,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话一出口,韩睿的脸色骤然惨白起来。
高大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下,看样子像是遇到了多么承受不住的打击似的。
他冲过来抓住唐夏的手腕,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对不起夏夏,我喝多了,我真的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明明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别误会我!”
眼见着唐夏沉默不语,盛朝赶紧应和。
“啊,对对对,你喝多了,是刚才那个小男生主动贴上来的,又在你这帮朋友虎视眈眈的注视下钻进了你的怀里,把你的胳膊放在了他的脖子上,趁着你不注意亲了你,还把你的手放进了他衣服里!都是他的错!”
盛朝啪啪鼓掌,看着几乎要缩进墙里的小男生真诚询问,“哥们,你怎么做到的啊?你不知道韩少爷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吗,你怎么敢勾引他的?你完了,坏了韩少爷的规矩,他会狠狠报复你的!”
小男生估计也是个傻的,没听出盛朝说的是反话,闻言吓得涨红了脸,忍不住给自己辩解。
“我没有!是他主动亲我的,我瞧着他模样好才愿意跟他的!两情相悦的事情,怎么变成我勾引他了?!”
韩睿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弄得几乎背过气去,他看着唐夏的视线越发恐慌。
“夏夏,你得相信我,我真的喝多了……”
“我都看到了,你还想骗我!”
唐夏再也忍无可忍,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是在韩睿无聊的时候给他解闷的玩物!
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哪怕一秒了,被那么多人用耍猴的目光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皮都被扒的一干二净,无地自容。
“我们分手吧。”
唐夏猛地甩开韩睿的手,不顾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拉着盛朝往外就走。
因为愤怒,唐夏脸色紧绷,表情难看,独属于主角的威压竟也有些冒头。
一时之间,竟没有人上来找他们的不痛快。
韩睿气得狠狠踹上了吧台,由于没有控制力道反倒戳到了脚趾头,疼得他满头冷汗,抱住了自己的脚。
他把气全都撒在了旁人身上,吼道,“还不给我追?!快把唐夏给我带回来!”
“……另一个呢?”
现在听到有关盛朝的事情,韩睿就头疼,“不用管他,我只要唐夏!”
一群人闻声出动,荆律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
不用于其他人想要讨好韩睿,他只是去瞧瞧那个让自己感兴趣的男生。
唐夏很快就带着盛朝出了酒吧的门,听到后面嘈杂的响动,盛朝回头看了眼,忍不住骂了一句。
“韩睿脑子有病吧,他还让人过来抓你了!”
按照韩睿的性子,他现在是铁定不愿意和唐夏分手的。
若是真的抓到唐夏,他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荒唐事。
唐夏也抿了抿唇,脸色难看。
盛朝扯着唐夏的胳膊往前面跑,心想这小说世界就是不一样,一天天过得可真刺激。
除了韩睿的人还有另一拨人对他们紧追不舍。
为首的头头看到跑得像只兔子的盛朝,脑壳发疼,“又是那个小子,才一天不见,他又惹祸了?”
旁边的人一脸便秘的表情,“看样子惹的祸还不小,追他们的人太多了些。咱们上去帮忙吗?”
“蠢货,你说呢?小少爷都发话了,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别废话了,赶紧收拾收拾利落,一会还有一场硬架要打!”
盛朝并不知道几个人的嘀嘀咕咕,他拉着唐夏往前跑,一刻也不敢停,喉咙里都能尝到铁锈似的血腥味。
唐夏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还生着气,情绪大起大落间,力气消耗得十分快。
正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唐夏忽然眼前阵阵发黑,脚踝不受控制地歪了下,而后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啊——”
盛朝眼疾手快地捞住他,“怎么了?”
唐夏白着脸,冷汗连连,“我的脚好像崴了。”
……逃跑时必会崴脚,多么经典的桥段重现。
盛朝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把唐夏搀扶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低下头去看他的脚踝。
仅仅过了片刻,那里就开始发紫了,像个肿胀的馒头。因为唐夏的肤色白,看上去很是可怖。
盛朝皱了皱眉,“这么严重?”
他也破罐子破摔了,嘱咐唐夏别乱动,自己去周围寻找有没有趁手的家伙。
他得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尽快将唐夏送去医院。
远处忽然出现了一辆车,低调的黑色却彰显着非比寻常的贵气,向着盛朝两人的悠悠方向驶来。
一身定制西装的楚北樾才谈完一单合同,他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如今头正疼着,浑身染着淡淡的酒气。
司机老刘知道雇主现在心情不佳,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专心致志地开车。
突然,道路两旁窜出来几道黑乎乎的人影,老刘吓了一跳,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猛地踩下了刹车。
车子剧烈抖动了下,正在闭目养神的楚北樾瞬间惊醒,眼眶里带着淡淡的血丝。
“怎么了?”他揉着额头问了一声。
老刘结结巴巴地回答,“对不起楚总,路上突然窜出了一群人,他们好像在追什么人。”
楚北樾应了一声,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无非就是一群混混在无所事事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这样想着,等待车子重新发动的时间,楚北樾无聊地望着窗外。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大,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下。
是邱邱!是他的邱邱!
他回来找自己了吗?!
“停车,开门!”
骤然拔高的声调再次把老刘吓得哆嗦了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他忙不迭地停车,然后打开车门。
楚北樾迈开大长腿,迫不及待地下车,向着他心心念念的人步步走近。
恰逢唐夏抬起了头,一张与他梦了千百回的脸像了七八分的面孔映入眼帘。
不同于记忆里的张扬面貌,这人的五官显得更为圆钝些,平添了几分干干净净的纯稚,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楚北樾停下脚步,从刚才就在恍惚的心神猛然清醒了。
那不是他的邱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