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一开口就是打听盛朝。
唐夏觉得电话那头的男朋友有些奇怪。
以往他与朝朝明明最不对付了,提起来都是满脸厌恶,今天怎么破天荒地关注起对方来了?
虽然疑惑,但是唐夏也没多想。
盛朝是自己的弟弟,韩睿是自己的男友,他们两个关系能变好正是唐夏所希望的。
害怕吵到盛朝,唐夏将声音压低几度。
“朝朝在家呢,刚回来。”
韩睿的声音干巴巴的,“他......没乱说什么吧?”
唐夏:“乱说?他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回来后就上楼休息了。”
韩睿不着痕迹地松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回去。
唐夏试探着问了句,“怎么了睿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韩睿当然有事,他恨不得把盛朝弄死!
那个贱人下手又黑又狠,他如今浑身还疼得厉害!
不过,比起算账,他更害怕对方把自己出轨的事情告诉唐夏。
虽然他可以把盛朝勾引自己的事情告诉唐夏,拉盛朝下水,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他弟弟搞到了一起,他肯定会和自己闹分手的。
虽然他知道唐夏爱自己爱到了骨子里,他也有信心能哄好唐夏,但是他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背着他做的这些事。
唐夏会伤心,他也会心疼。
他从不否认自己花心,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哪个男人不偷腥?
更何况,其他人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拿来解闷的玩意,他认定的爱人只有唐夏一个人。
所以,待韩睿缓过劲来就开始疯狂地给盛朝打电话,却发现对方早把自己拉黑了。
气急败坏的韩睿摔了手机,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好忐忑地联系唐夏,旁敲侧击地询问盛朝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还好,盛朝还算有脑子。
要是他真的把自己和唐夏搅合散了,自己肯定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韩睿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睿哥?”
听那头不说话,唐夏又叫了一声。
韩睿回过神,连忙缓和了声调,语气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默不作声地给盛朝上起了眼药。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有些不放心......夏夏,你也知道盛朝的脾气,他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最近我发现他好像格外关注我。”
“我很害怕他知道我们关系好,又跑来离间我们的感情。”
唐夏有些犹疑,“朝朝不是那样的人……”
听唐夏毫无意外地偏袒盛朝,韩睿又觉得自己身上隐隐作痛起来,他的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
“夏夏,你太容易相信他了!盛朝心思远比你想的要歹毒的多!你被他欺负了这么多年还不清楚?!”
“我……”
“答应我,以后盛朝无论说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说什么都是骗你的!他就是不想让你我好过!”
躲在拐角处的盛朝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心道不会是韩睿在骂他吧?
唐夏也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他性子向来柔软,又对韩睿言听计从惯了,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太狠的话,只是软软道,“睿哥,你别那么说朝朝,我要生气了。”
韩睿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真不知道那个盛朝到底有什么好的,又蠢又毒,偏偏唐夏把他当成了宝贝疙瘩!
总有一天,他会让唐夏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知道唐夏真的有些不高兴了,韩睿只好勉强转移了话题,不动声色地给唐夏洗脑自己究竟有多爱他。
“夏夏,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将来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不要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好不好?”
即便韩睿总是时不时地表白几句,唐夏还是听不习惯,他的脸蛋当下就冒了热气。
不好意思地嗯了声,他小声道,“知道啦……我也爱你。”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盛朝很难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他能瞥见唐夏越来越红的脸。
啧。
韩睿估计是又说了什么好听的话哄主角受开心,瞧唐夏高兴地像个傻子一样。
怎么就这么好骗?
盛朝真是为主角受感到不值——男朋友劈腿劈成八爪鱼,弟弟也千方百计撬他的墙角。
他这个主角当得可真是憋屈。
盛朝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己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关注主角受?
他垂头丧气地回了原主的屋。
没人在跟前,盛朝总算能松快些了。
他猛地倒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内心一片悲凉。
唯一能给他些安慰的就是自己穿来的时间并不算太晚——
原主还没真正勾搭上韩睿,未得知真相的主角受也没有彻底寒心,从而让那群爱唐夏爱得死去活来的精神病惦记着帮他报仇。
看来,自己接下来得夹着尾巴做人了,最好能渐渐扭转原主在旁人眼里的恶劣形象。
不过最保险的还是能远离主角受同他身边几个男人的纠缠......
那几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自己巴巴地凑上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没错,他要远离他们!
胡思乱想半天,盛朝的思绪明朗了许多,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
自己毫无征兆地穿过来,原主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没准用不了几天,原主就回来了,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想再多也是徒增烦恼。
盛朝向来心大,既来之则安之的他很快就不纠结了,决定今后走一步看一步。
今天的他也算是死过一次,重活一回了,心情大起大落,他还真觉得浑身疲惫。
匆匆收拾了下,盛朝没心没肺地睡了。
............
盛朝梦见了小磕巴。
因为他说话磕磕巴巴的,所以胡同里的大人孩子们都叫他小磕巴。
盛朝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小磕巴也是。
刚开始的两人没什么交集,盛朝只是知道胡同里有个瘦瘦小小经常受欺负的小孩子,但是他没有在意过。
偶然一次,他又看到了被人堵在胡同口欺负的小磕巴。
他被一群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孩子们推搡着,时不时地夹杂着几声污言秽语。
他却像是一个木呆呆的玩偶,一动也不动地受欺负,听到脚步声,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空洞的大眼睛里满是麻木。
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同情作祟,那一刻的盛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像头小狼崽子似的冲了进去。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盛朝也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不过他们最后好在是没再欺负小磕巴了。
从那之后,小磕巴就成了盛朝的小跟班,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一个小尾巴。
在盛朝心里,两人勉强算是朋友吧。
不过两个人的奇怪友情也没维持太久。
几个月后,被拐卖了好几年的小磕巴和亲生父母走了,连招呼也没来得及和盛朝打。
从那之后,盛朝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