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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辞翊无语,拿水猛泼自己的脸。

听她的意思,不光看到了,还看清楚了。

却不想她好似知道他此刻所想一般,又道:“你放心,就一晃而过,我没看清楚。”

颜芙凝说话时,无声笑了。

某人的身材是真好,背部肌肉线条明晰,臀部翘得恰到好处。

傅辞翊按了按额角,总觉着她逮着机会笑话他,索性豁出去了:“你,进来!”

颜芙凝笑不出了。

“我在屋外等着便是。”

眼眸在小院子内环视,此时此地只他们二人。

想想也是,他们夫妻住的小院子,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旁人进来。

怪不得他肆无忌惮地没将闩门一事放心上。

他若此刻要出来逮她,以他的力气,一把就能将她拎进屋。

倏然,傅辞翊又道:“你不是有事要与我商议么?进来。”

“你洗好再说,我等着,再说你没吃饭,我也没吃饭呢。”她还是先逃吧,遂脚尖朝外,“对,你用饭时喊我一声,届时再商议也成。”

言罢,忙不迭地跑了。

傅辞翊听闻脚步声,腹诽,胆小鬼,方才不是挺乐呵的么,这会竟跑了。

不到半刻钟,他沐浴穿戴完毕。

一身清爽地出了院子,去前院偏院寻人。

走到半道,邬如波喊住他:“傅大人,咱们该用饭了。”

此刻方才一起劳作的民众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扒饭吃。

傅辞翊淡声:“我去寻我娘子,她也没吃。”

邬如波颔首:“好,那我先命人去摆饭。”

傅辞翊继续朝偏远行去。

不多时,便瞧见正教人煎药的颜芙凝,遂缓步至她身侧。

颜芙凝低着头,打开药罐去掉浮沫,忽然觉得头上笼了道阴影,缓缓抬首。

见是他,遂扯开唇角笑了笑:“夫君动作好快。”

“吃饭。”男子吐了两字,转身便走。

颜芙凝连忙洗手,跟上他的脚步。

跟在他后头走,难免会想到方才看到的赤条条的模样,遂小跑几步,与他并肩而行。

“你没生气吧?”

男子倏然停了脚步。

由于此刻帮忙救灾的民众都挤在府衙内用饭,离他们不远。他只好低头凑近她,用他们二人能听闻的声音说:“我若生气,你的给我瞧回来?”

颜芙凝美眸立时瞪圆,脑袋一个劲地摇。

夫妻俩绕过众多民众,脚步拐往府衙的会客厅。

穿过长廊时,见周围无人。

傅辞翊淡声道:“出门在外委实不便,咱们是回锦州做,还是回京做?”

“做,做什么?”

颜芙凝双手环抱,险些浑身炸毛。

傅辞翊忍着笑意叩她脑门:“做什么?你说呢,娘子?”

颜芙凝捂住脑袋,心尖颤抖得慌乱:“你究竟想……”

她的话尚未说完,会客厅探出个脑袋:“傅大人,少夫人,咱们该用饭了。”

喊他们吃饭的是邬如波。

颜芙凝只好不再提适才尚未说完的问题,跟着某人的脚步进了会客厅。

厅内,颜博简已经在了。

他看颜芙凝脸色不对,关切问:“怎么了,可是病人寻麻烦?”

颜芙凝趁机道:“照顾病人的人手不够,虽说可以在民众中寻人帮忙,但他们都没医术,这点不妥。而今面对的是疫症,我想着请邬大人出面,能否寻求澎州城内的大夫们来帮忙?”

傅辞翊开口:“适才你想与我商议的便是此事?”

颜芙凝点了点头:“我看你挺忙,此事只能说与邬大人听了。”

“是少夫人帮了我们澎州百姓。”邬如波道,“此事交给我,实在不济,傅大人与我一道出面,我相信肯定有大夫愿意前来的。”

“好,有劳。”

颜芙凝端了饭碗,低头吃饭,压根不敢再瞧某人一眼。

傅辞翊见状眉梢微挑。

适才笑话他,此刻胆小如斯。

饭后,他让邬如波带路,亲自去各大医馆寻大夫来府衙帮忙。

由两位大臣出面,再加听说府衙有医者能治疫症,城内医馆的大夫们想着可以学习一二,纷纷表示愿意前去相助。

只半个时辰,便有十余位大夫跟随傅辞翊回了州府。

一行人进到偏院,邬如波向大夫们介绍颜芙凝:“这位便是州府治疗疫症病人的医者。”

众大夫面面相觑。

“一个小女娃?”

“是啊,一个女娃子怎么可能治好疫症?”

“傅大人,邬大人,方才是您二位所言,我们才来的。可眼前的姑娘年岁不大,她即便有医术,怎么可能在我们之上?”

邬如波道:“她是傅大人的娘子,治疗疫症的方子与药材都是她提供的。”

众大夫闻言,私语声渐止。

但瞧他们神情确实还不相信她的医术。

对此,颜芙凝丝毫不恼,淡声道:“诸位既然来了,还请帮忙医治病人。”

这时最早进了府衙求助的母子过来,妇人牵着儿子的手:“我儿高烧不断,多亏了少夫人开的方子,今日吃了第二服药,已能下地玩耍。”

孩童仰头,看向先前不让他进医馆的大夫。

大夫被他盯得发毛,转念一想,眼前所见的孩童先前几乎可以说奄奄一息,而今瞧着脸蛋红润,显然是大好了。

当即询问颜芙凝:“果真是少夫人开的方子?我等若能帮忙,这方子能否让我们誊抄了去?”

少女若是捏着方子不放,他们虽说可以从药渣辨别有哪些药材,但分量方面不能精确。

药方不光药材的种类重要,分量亦重要。

大夫们纷纷称是。

颜芙凝颔首:“自是可以。”

“好,那我愿意留下帮忙。”

“我也愿意。”

“我也留下。”

十余位大夫全都表示愿留在府衙行医。

此后几日,傅辞翊根据澎州的地理走向,带民众开挖水渠,填埋洼地,疏通河道。

颜芙凝则在府衙带领众大夫收治疫症病人。

甚至,城内有钱人家还向府衙捐了粮食与钱财。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哪承想,这一日天降暴雨。

傅江急匆匆回州府来禀:“少夫人,公子他被洪涝冲走,此刻寻不到人。”

闻言,颜芙凝手一抖,端着的药碗啪地应声落地。

碗碎成片,药汁四溅。

她让旁的大夫帮忙再盛一碗药,自己则随傅江赶去事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