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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芙凝婉拒:“你不必这般照顾我。”

傅辞翊拉过椅子坐到床边:“咱们聊一聊。”

她摇头:“我不想聊。”

她端起碗,小小喝了一口:“谢谢你帮我买红糖,还帮我煮姜水。”

傅辞翊捏了捏拳,胡诌道:“你与我刻意保持距离,连北墨都瞧出来了,母亲瞧不见也觉察出来。如今咱们毕竟是夫妻,这般相处,家里人会起疑。”

颜芙凝回忆了自己这几日的举止,确实与他保持了不小的距离。

“那你说今后咱们相处该是个什么度?”

她不想婆母与北墨伤心。

很多东西她都可以不计较,但她心里清楚,在这个家里,婉娘给了她母亲一般的温暖,北墨真心待她好。

傅辞翊:“与先前一般,你不必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她抬眸看他,水汪汪的眼直直盯着他,就是不说话。

此刻的傅辞翊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那晚说什么不好,非说矜不矜持。

其实,那晚她摸到他肩膀,怕事情再发展下去,自己会克制不住。

但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他站起身,将椅子放回书案旁:“你休息会。”

言罢,出了屋子。

傅北墨与阿力还在田里。

天气渐暖,杂草都长了出来,隔三岔五地就需除草一番。

傅辞翊只好唤傅南窈来烧火,他淘了米煮饭,拿了颗大白菜,准备清蒸。

白菜切起来方便,几刀完事。

就在他切腊肉时,心里想着方才的聊天没有结果,菜刀一歪,竟然切到了手。

他赶忙放下菜刀。

菜刀与砧板发出急促声响。

烧火的傅南窈听闻声音不对劲,关切问:“哥,你怎么了?”

“没事,破了点皮。”

傅南窈起身查看,入目所见,鲜血已将兄长的食指指尖包裹,正往地上滴落。

她忙拖着瘸腿去寻颜芙凝:“嫂嫂,哥哥切到手了。”

先前北墨被割伤手臂也是嫂嫂处理的,嫂嫂处理伤口有经验。再则,她想拉近哥哥嫂嫂的距离。

脚步未至,焦急的声音先传进了西厢房。

颜芙凝拿着干净的布条去了灶间:“怎会切到手指,严不严重?”

傅辞翊正用冷水洗手:“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切到罢了。”

她走到他跟前,抓过他的手,用干净的棉巾拭干水分,拿了根布条往他手指上缠。

傅南窈腿瘸,一来一回的速度,及不上颜芙凝。

她看哥嫂在灶间,识趣地没进去。

正好坐在堂屋的母亲唤她:“南窈,你哥怎么切到手了?”

她便去到母亲跟前。

灶间内,傅辞翊道:“一点小伤,不必如此。”

他只是左手食指侧面切了个小口子,再则他是男子,留点疤痕无妨。

颜芙凝却执意要帮他包好:“那么漂亮的手落了疤,多可惜啊。”

她看了看自己右手手心的伤疤,伤疤已然很淡,却仍在。

她是个手控,自己的手也漂亮,但手心有疤,教她难受。

这份难受,教她看不得别人好看的手也落了疤。

傅辞翊也瞧见了她的疤。

情不自禁地抓过她的手,指腹在她手心沿着疤痕轻轻抚过:“会祛掉的。”

嗓音温润好听。

一下又一下的抚触,令颜芙凝手心发痒,不自在地想缩回手。

虽说不是真夫妻,但总归是名义上的夫妻,日常相处手与手的接触难免。

管他说的矜不矜持,她就当他这个古人迂腐自负,她做好自己就成。

但他不该如此抚她手心。

然,他那只受伤的手扣着她的手腕,让她不敢使劲挣扎,只好开口赶他:“剩下的腊肉我来切,你去写字吧,唤南窈来烧火就成。”

傅辞翊温声:“可是你腹痛。”

她帮他包扎,忽然感觉手指这一刀切得太值了。

“我喝了红糖姜水,好多了。”她拿下巴指了指腊肉,“切好装盘蒸,我就回房。”

傅辞翊这才放开她的手,去喊傅南窈烧火。

颜芙凝回房休息时,傅辞翊已在奋笔疾书。

经过灶间那一幕,此刻两人同在房中,仍相顾无言。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翌日清早。

傅辞翊对她说了声,去了村塾。

午后,李信恒来了。

“姑娘,我想跟你进山挖药材。”

嗓门颇大。

傅南窈喊住他:“李大哥,我嫂嫂身子不适,大抵要过几日进山了。”

颜芙凝打开西厢房房门:“是要过几日才会去。李大哥,上次我看你娘在竹匾上晒干菜,那些竹匾村里谁家有卖?”

李信恒:“姑娘想要?”

“嗯,我想买些竹匾用来晒药材。”

李信恒挠了挠头:“那些竹匾是我编的。”

傅南窈惊道:“李大哥有这手艺?”

李信恒笑得不好意思:“自小就学会了,姑娘这几日不便去山里,我就来帮忙编些竹匾。”

家里没有竹子,颜芙凝便唤傅北墨与阿力:“你们去竹林砍些竹子来。”

两少年应声。

李信恒道:“我同去,要用什么样的竹子,我清楚。”

颜芙凝颔首:“好,麻烦李大哥。”

“不麻烦。”李信恒摆手,带着两少年离开。

--

傍晚,山映斜阳,傅辞翊教书归来。

趁颜芙凝与傅南窈在灶间,他回房取了木匣去了东厢房。

“娘,您帮我把珠钗送给颜芙凝。”

他在凳子上落座,将匣子放到母亲手上。

婉娘摸索着打开匣子,又在珠钗上头摸了摸:“你这孩子,怎么不自己送?”

傅辞翊坦诚道:“我怕给她,她会给南窈。”

他其实是怕她不肯收他送的珠钗。

送个镜子都挺犯难的,更何况珠钗只买了一支。

再则,妹妹不缺首饰戴。

而颜芙凝被赶出来时,只允许带走几身衣裳,首饰是丁点都无。

微顿下,他又道:“娘,就说是您送她的,如此她才肯戴。”

婉娘不禁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傅辞翊也不瞒她:“儿子说了她几句,她气恼。”

婉娘抬手摸到傅辞翊脑袋,用力指他脑门:“你呀你,叫我说什么好?前几日我就奇怪,你们之间的话怎么少了。”

大儿子本就话少,她就没多想。

傅辞翊没想到母亲竟然真的察觉了。

婉娘叹息:“儿啊,你可上点心吧,好生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