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郡王福晋与石姝瑶对视一眼,随后她低下头问:“是她们说了让十八不高兴的话吗?十八刚醒,她们才来的,我想日后不会了。”
兄弟生病了,作为嫂子前来探望这是规矩。八福晋这个人最近有些不正常,她猜对方可能又在老八那里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发泄到十八身上。
提到八福晋,诚郡王福晋不免叹息。她是真没想到老八是那样的一个人,她们都被老八的表象给迷惑住了。
之前老八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用情专一的感觉,他对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宠溺京城谁人不羡慕?所有人都说八福晋嫁给他值了。
后来她才发现所谓的深情不过是个笑话,现如今京城谁人不知八阿哥胤禩对侧福晋曹氏情根深种。
胤禩对曹雪鸢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当初的郭络罗氏在她面前就是个笑话。
只要曹雪鸢受了委屈,胤禩都无需过问,直接去找八福晋。为了曹雪鸢他不止一次打过八福晋。
当时乍一听闻这则消息,她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直到八福晋顶着红肿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们才清楚的认识到老八变了。
八福晋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老八负了她之后,她脾气更加古怪。
像这种在老八身上受了气,回头发泄在别人身上的事儿,八福晋也不是第一次做。
石姝瑶想了想,说道:“如果小十八实在不喜欢看到她们,等会儿可以告诉皇阿玛。你现在还病着,适合静养,让皇阿玛下个旨,别让人来打扰便是。”
十八阿哥有些纠结,“那我要是求了皇阿玛,弘晋他们还能来陪我玩吗?”
一个人躺在床上很无聊,他本来就跟年纪相当的弘晋几个关系不错,这回又得了弘晋送的平安符,他跟弘晋更亲近了。
“这个你可以跟皇阿玛提啊。”
“时候不早了,十八你好好养着,我们先回去了。”
十八阿哥的病耽搁了几天功夫,等他身体好的差不多,康熙终于下令拔营回京。刚开始顾忌着十八阿哥的身体,日行很是缓慢,基本上行半日就会扎营休息。
确定十八阿哥身体是真的没问题后,康熙下令全速前进,颇有把之前耽搁的进度赶回来的架势。
胤礽担心皇上的身体吃不消,行了十余日后,强行让大军停下休整一日。
康熙自然不愿意,他当即表示自己身体很好,根本不需要留下休息。
胤礽也不听皇上说什么,他直接展示出强势的一面来,“皇阿玛,京城有四弟五弟他们看着出不了事儿,您的身体重要。前些时日您还说小十八呢,您不是忘了,现在的您也是个病人?”
康熙不悦的瞪着太子,“朕无事,十八只是个孩子,怎能跟朕相提并论?保成,朕知道你担心朕的身体,朕也跟你说过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朕是真的没事。”
胤礽举手投降,“好吧,皇阿玛您没事,身体健壮的很。是儿臣,儿臣需要休息行吗?”他说着还伸手捂着胸口,“自打,儿臣的身体大不如前,不适合长期劳累。”
康熙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他的胸口,随后他沉默了。
显然,康熙想起了当年胤礽给他挡刀的事儿,他记得太医确实有说过,可能会给太子的身体造成影响。
当天晚上从京城来了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康熙 的心腹。快到京城了,忽然有人前来觐见,想也知道是发生了大事。
康熙第一反应是喊太子前来商议,话到嘴边,他又想起太子说他需要休息的事儿。
算了,左右他还能动弹,还是自己来吧。
康熙深吸口气,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寄予厚望的儿子整日只想着偷懒。
这一商量就是半夜,好不容易等事情告一段落,康熙刚想说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忽然发现营帐上映出个人影来。
康熙一声厉喝:“谁?”
营帐内的禁军统领当即就窜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只是那人比他们更快,除了禁军统领看到个杏黄的衣摆一闪而过后,其他人什么都没看到。
康熙的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们可有看清是谁?”
“臣等无能还请皇上降罪。”一群轻罪声中,却有一不同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轻,康熙还是听到了。
他看向跪着的其中一个年轻人,目光深邃,“朕记得你,你叫庆安,你刚才说什么,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这个庆安并非他的心腹,只是因为有件事儿是他发现的,这才被带了来。
庆安没想到皇上会点他的名,因而有些激动。他颤抖着声音,“回皇上,奴才、奴才说奴才刚刚好像看到一抹杏黄消失在黑暗中。”
禁军统领的步伐最快,也是最先追出去的人,在他身后追出去的除了另外一个武将就是庆安。
听到庆安的话,所有人的心情都沉了下来。
庆安这话意有所指啊。
整个大清不管是朝臣还是皇阿哥穿衣都有讲究,能穿杏黄的有且只有太子跟太子妃两人。他这话看似没有明说来人是谁,实则却把什么都说了。
康熙面色阴沉下来,看着庆安的表情带上浓浓的杀意。大臣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可他相信太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那是大清的皇太子,他如果想知道什么哪里需要大半夜偷听,以胤礽的性子他直接就掀帘子进来了。
庆安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一定是有人看太子不顺眼,故意陷害太子。
想到这里,康熙脸黑的能滴出水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查,给朕仔细的查。”
庆安不知皇上的心思,只以为皇上这是听了自己的话怀疑了太子。在朝为官,谁不想在皇上面前露脸,庆安同样如此。
此时他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庆安壮着胆子,“皇上,奴才愿意为皇上分忧。”
康熙直接一脚踹出,“滚。”
其他人都把头垂得很低,心中暗骂庆安蠢货。
皇上对太子什么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此事涉及皇太子,皇上必定是生气的。这人戳穿了事情真相,还没眼色的选在皇上生气的时候开口,皇上没要了他的脑袋已经是奇迹。
禁军的速度很快,皇上前脚下令,后脚禁军统领就带着人把所有皇阿哥的营帐给围住了,这其中就包括胤礽的。
皇太子的营帐是禁军统领和梁九功亲自带人搜的,两人去的时候太子跟石姝瑶还在呼呼大睡。看到梁九功,他诧异道:“梁总管,大半夜的您不睡觉跑孤这儿来做什么?孤可告诉你,深更半夜孤只想睡觉,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你别来找孤。”
“不对,天塌了孤也不会修,你也别来。”
梁九功嘴角抽搐,他就没见过如此懒惰的皇太子。
他上前几步,小声道:“殿下,这回天真的塌了。”
“刚才有人窥视皇上的营帐。”
“什么?你说什么?”胤礽被惊的嗓门都大了。他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他竟然听到梁九功说有人窥视皇上营帐。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谁那么大胆子?
再说了,皇阿玛营帐在正中间,不说来回巡视的禁军,只说他帐篷外头有那么多人把守呢,谁又能靠近?
他觉得梁九功在跟他开玩笑。胤礽紧绷了脸,“梁总管,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梁九功心里喊了一声‘爷’,“奴才的太子殿下哎,这么大的事儿,您觉得奴才敢跟您开玩笑?”
胤礽看向他,梁九功点头,他知道太子在怀疑什么,“殿下,今日皇上跟京里来的诸位大臣议事,特意吩咐了不让侍卫靠近。”
若不然,那人也不可能靠近了营帐才被发现。
梁九功不知道那人听了多少,又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不妨碍他心里发寒。
不过,他跟皇上想的一样,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太子,他跟皇上都没怀疑到太子身上。无他,他是唯一知道太子为了皇上的身体付出多少的人。
如果太子真的对皇上有异心,他何必如此?他大可直接等着皇上病发岂不快哉?
就是没怀疑,他才会对太子和盘托出。
石姝瑶一直微笑着站在旁边,此时她忽然开口:“既如此,公公跟统领大人前来是?”
梁九功不好意思的说道:“回太子妃,皇上的意思,要彻查此事,所以奴才”他笑了笑又说,“您放心,奴才就是来走个过场。”
石姝瑶却不赞同道:“既然是皇阿玛的意思,自当要严查。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也会做好表率,你们尽管去查,我保证没人敢阻拦。”
不做亏心事,石姝瑶也不怕他们查,因为她清楚这群人注定了什么都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