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使臣开口;“大清皇帝陛下,如果我没记错这几位是大清的附属国吧?一个附属国的公主就如此厉害,想必作为主国,大清的公主更甚。不知,大清皇帝陛下可否赏脸,也让大清的公主表演一番。”
葡萄牙使臣这番话明显不怀好意。
就算他们心眼是偏的,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中翘楚的事实。
大清的公主什么话,皇阿哥们心知肚明。她们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规矩、蒙语、管家等等等等,唯独对这类技艺不做要求。
有的公主兴趣使然私底下会学习一些陶冶情操,但也只限于熟练,要说多精通那不可能,毕竟她们很忙,分到兴趣上的时间有限。
有的干脆就什么都不学,只让自己不做个睁眼瞎就好。
上台去跟三个附属国的公主比较,说不好听点那就是自取其辱。
再则,大清如今越来越汉人化,汉人的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主们虽不至于如此,也没有大庭广众献舞的习俗。
当着所有人的面扭动腰肢,传出去有损公主威严。
康熙沉默,几位未出阁的公主面色苍白。她们不精通此道,不代表不会看。看了三位公主的表演,她们自知自己不是对手。
可,大清的尊严不容有失,对方既然提出来了,她们少不得要迎战。
五公主深呼吸,站了起来,“皇阿玛,儿臣不才,愿赋诗一首给大家伙助兴。”
五公主是康熙第九个女儿,德妃乌雅氏所出,与五阿哥胤祺一样,她出生后被抱到慈宁宫,养在太后膝下。
她之所以站起来,不为别的,只因她是未出阁的公主中最年长的一位。作为姐姐,她有义务也有责任在大清需要她的时候站出来。
同时,五公主也是聪明的,她知道自己不论是舞蹈还是乐器都比不过前面的三位公主。既如此,她索性抛弃这两样,选择别的方向展示自己。
正好,当今酷爱汉文化,公主们为了投其所好都有学习汉文。五公主作诗的本事只能算一般,但她字写的不错,足以弥补这方面的短板。
再则,其他几个毕竟不是大清人也不是汉人,五公主都不行,她们只会更加不堪。硬要比较,那只能是五公主‘技高一筹’。
虽然有些欺负人,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清的尊严不能丢。
五公主能主动请缨康熙很是高兴,“既如此,小五你就来吧。小五啊,都是大清子民,莫要伤了和气。”
康熙这话意有所指,五公主抿唇,“皇阿玛放心,儿臣有分寸。”
这话说的很有水准,假如她最后作出来的诗一般,也不是她不行,那是她给对方‘留脸面’呢。
这是大国公主风范。
石姝瑶在心中给五公主悄悄竖起大拇指。石姝瑶经常去慈宁宫跟太后说话,对这位养在太后膝下的公主也算熟悉。
五公主跟四阿哥、十四阿哥都不一样。四阿哥冰冷,十四霸道,她很温柔,不管是对被德妃忽视的四阿哥还是宠爱的十四阿哥,都一视同仁。
她跟两位同母的兄弟关系都很不错。有时候德妃刁难四阿哥,她还会帮忙说话。虽然,德妃从来不会听她的。
诚郡王福晋小声道:“五妹妹倒是聪慧。”
因着九阿哥的缘故,九福晋一点也不喜欢五公主,她噘着嘴巴同样小声反驳,“哪里聪明了?咱们大清公主什么样,三嫂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上去显摆什么,也不怕丢了大清的脸。”
五福晋皱眉,九弟妹这话说的未免太过难听。什么叫丢大清的脸。这外国使臣都开了口,不去才真是丢大清的脸。
传出去,别人可不会说大清的规矩如何如何,别人只会说大清人怂。
到那时岂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
作为同样养在太后膝下的皇嗣,五阿哥跟五公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连带着五福晋跟她也处得来。见九福晋如此,她很想开口给五公主说句公道话。
不等她开口,三福晋斥责道:“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巴,大家都是熟人,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别人都打上家门口了,还不知道反击,一味地龟缩那才是给大清丢脸。”
石姝瑶也开口:“而且,五妹妹选择作诗,是很聪明的做法。那些洋人连咱们大清的话都说不好,他们懂什么作诗。”
“五妹妹如何,到最后不还是得咱们自己说了算?”
大清的官员向着谁?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儿。
三福晋气的直喘气,毕竟她跟九福晋出自同门,最后不得不开口:“让诸位见笑了。”
诚郡王的心情石姝瑶最为了解,想当初石婉淑还活着,她就是这般心情。明明恨不得她丢人丢到死,在外头也不得不出言给她描补。
不然,传出去就是整个董鄂家的不是。
三福晋跟九福晋还在三服内,她跟九福晋的关系不比自己跟石婉淑远多少。若任由九福晋丢人,同时丢的还有她国公府的脸。
事实果真如石姝瑶说的那般,五公主的诗作得到了众人一致的赞美。看着康熙满意的微笑,五公主也跟着松了口气。
事情到这里,众人都以为结束了,哪知阿依慕公主忽然站起来。
“皇上,公主的才学确实让我等敬佩。听闻太子妃是当今女子表率,不知太子妃可否赐教。”似乎怕石姝瑶不应战,她急急说道,“阿依慕很仰慕大清,一直致力于学习大清的文化。今日见到太子妃难免欣喜,还希望太子妃不要拒绝。”
空气再次冷凝,太子气的直接捏碎了手里的酒杯,其他皇阿哥心中也有些不高兴。不为别的,这些使臣一出接一出未免太过放肆,也太不把大清当一回事儿。
石姝瑶没想到战火最终会烧在自己身上,不过她并不慌张。
想象中的生气并未在石姝瑶脸上出现,她微笑着看向阿依慕,“本宫怕是要让阿依慕公主失望了,公主应该知道,本宫有孕在身,实在不方便跳舞。”
“若是阿依慕公主早来两个月,本宫一定不吝赐教。又或者公主明年再来,也是一样。”
拒绝的话被她说的不卑不亢,她说的是时候,自己现在确实不适合跳舞。
虽然有红包群做后盾,石姝瑶也不会上赶着作死。怀着孕跳舞,这群外国使臣还没那么大的脸面让她牺牲至此。
太子扔了手里的酒杯碎渣,露出个寒冷的微笑,“孤听说你准部个个骁勇善战,可惜孤身为太子,前些年的盛况不得见。难得今日准部前来朝贺,孤看,择日不如撞日,孤也领教领教准部的本事。”
他目光看向准部其中一个使臣。准部这次来的使臣里头不仅有位汗王公主,还有一位是汗王的儿子。
只是比起得宠的阿依慕公主,这位王子并不多受待见。
胤礽才不管对方为何而来,是不是受待见,他只知道这群狗东西给脸不要脸都舞到他脸上来了,他若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这群人不知道什么叫上国。
就真以为大清没脾气的。
噶尔丹死了还没几年,大清铁骑的厉害都忘了?
直郡王也跟着嚷嚷,“就是啊,看女人跳舞有什么意思,真男人就上擂台,咱们真刀真枪比一比。”
不只是他,其他几位皇阿哥也都摩拳擦掌,眼神在几位使臣身上来回巡视,似乎在挑选着合适的对手。
不得不说,康熙的这几个儿子教养的还算可以,不管他们内部怎么争斗,大是大非面前都扛得住,分得清楚。
见自己引起众怒,阿依慕公主赶紧道:“不不不,太子殿下误会了,我没有让太子妃跳舞的意思。我的意思,刚才五公主不是表演了作诗么,太子妃也可以表演别的。”
她挺直腰杆,“我在部落也是被众人交口称赞,这次来大清听到不少人都对太子妃赞叹有加。说真的,我心里难免是有些不服的。我希望太子妃能展现自我,让我折服?”
阿依慕也算厉害,她说的这几句话虽说同样不算讨喜,却成功扭转了形势。把两国对立转换成小女儿之间的纠葛。
毕竟阿依慕才十五岁,小姑娘傲气些在所难免。
然,石姝瑶并不按常理出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阿依慕,“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惯着你?”
这阿依慕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她既不是自己的上级,亦不是自己的女儿,凭什么你一说,她就要表演?
她,大清的太子妃有这么召之即来,如此廉价?
还让你折服?一个公主而已,折服有什么用?
“不过,”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你们这些附属国如此不识趣,本宫少不得要表现一番,辍一辍你们的锐气。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附属国就应该有附属国的样子,大清不是你们能染指的。”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她特意装备上武皇送的技能,使得自己看起来霸气无双,压得那些外国使臣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