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又又又怀孕的消息传出来,不知惹的多少人红了眼,扯烂了手里的帕子。想着她前两次都是一胎两宝,这回不知又会生几个?
八贝勒府,郭络罗氏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她咬着牙道:“她倒是好运道。生生生也不怕撑破了肚皮儿。”
头一句话没什么,后一句直说的八阿哥、九阿哥皱眉不止。
十阿哥砰的放下手里的茶盏,不悦道:“八嫂,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撑破了肚皮儿?太子妃能生孩子,那是人家太子妃有本事。若人人都像你似的,自己不能生,还要把持着八哥,皇家还不得绝嗣?’”
十阿哥一直都知道郭络罗氏脾气不好,说话不好听,尽管如此,今日她的话仍旧让人不舒服的紧。
许是大家都没想到胤俄会发火,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紧接着郭络罗氏怒了。
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在地上,“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郭络罗氏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不能生。但凡有人敢拿这个说事儿,纵然是天王老子她都敢怼。
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十阿哥面色铁青,他也来了脾气,“再说一遍又如何?纵然我再说十遍,不能生就是不能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传太子妃是妒妇,说人家不知羞耻整日霸占着太子,不是女子所为。”
“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不也整体霸占着八哥。人家太子妃好歹不会管太子去哪儿,是太子自己不去妾室那里。你呢?但凡八哥跟谁多说两句话,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若是跟太子妃一样能生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跟八哥成婚多少年了,八哥膝下仍旧空虚。就这你也好意思说人家太子妃是妒妇。若论妒妇,我看整个皇室非你莫属。”
被郭络罗氏这一闹,十阿哥来了个不吐不快,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讲了出来。
其实这些话他闷在心里许久,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八哥跟九哥的面子,一直忍着没有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足够给郭络罗氏面子,偏郭络罗氏不知足一再的惹他。
今日他说这番话也不仅仅是因为太子妃,最主要的还是郭络罗氏敢对着他摔摔打打。
前头说了,如今的胤俄亲娘还在,且是后宫份位最高的妃嫔,他不是寄人篱下的皇阿哥,底气十足。
他长这么大,亲阿玛、额娘都没舍得摔打过他一下,郭络罗氏凭什么?
胤俄越想越气。既然话说出口,他索性把所有不满全部和盘托出。
“还有,我福晋她是蒙古人没错,但她不是破落户,也不是某些打秋风的穷亲戚。我福晋的爹娘是蒙古部落首领,是皇阿玛亲封的郡王,她也是有封号的多罗格格。”
“人家嫁妆不比你少,你凭什么看不起她?”
“你整日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若论破落户,谁比得上你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整日把安亲王府挂在嘴边,却忘了她姓郭络罗氏是明尚的女儿,不是安亲王府的格格。
明尚怎么死的,他们这些兄弟谁不清楚。说直白点那就是个罪臣,郭络罗氏就是那罪臣之女。
所有人里头就属她出身最难听,她还好意思了。
“胤俄,我,我跟你拼了。”
十阿哥这番话可以说真正戳到郭络罗氏的痛处,郭络罗氏犹如疯魔一般就冲过来。
九阿哥上前拦住她,他面色很不好看,呵斥道:“够了,你闹够没有?”
郭络罗氏不敢相信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在闹?老九,你说我在闹。你没听见他刚才说什么吗?”
郭络罗氏挣扎着想要冲过去,九阿哥有些无奈,他道:“老十说话是难听点,那不是你先惹他的吗?”
八嫂难道不知道老十跟太子妃什么关系,当着老十的面说太子妃那种话,老十不生气才怪。
见她还想闹腾,九阿哥道:“这样,给九哥个面子,老十你先给她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十阿哥笑了,他被九阿哥气笑的。
胤俄看着胤禟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他别过眼道:“九哥,说这话之前你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先不提太子对你如何,只说太子妃,心偏到没边的你是怎么好意思去毓庆宫蹭吃蹭喝的?”
“还有,我可是你亲弟弟,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时候你跟老四闹别扭,剪他狗毛,他剪你辫子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他拉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手臂上有一条长长浅浅的疤痕。
把疤痕对着九阿哥,他满脸嘲讽,“这条疤痕你还记得吗?你当时怎么说来着?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他手腕上那条疤就是当时阻挡疯狂的四阿哥不小心被剪刀划伤的,当时伤口很深流了许多血,用了最好的祛疤药膏还是留下了痕迹。
那时候看着他满手的鲜血,九哥吓坏了,还是他笑着安慰他来着。
他现在还记得,九哥说的话。九哥当时说,‘老九,你就是我嫡嫡亲的好兄弟,日后若有人敢欺负你,我老九一定站在你这边,我豁出命去也会护着你’。
说出当日那番话,胤俄眼眶湿润。
“现在,我不用你豁出命,只让你公平一点看待这件事,你却做不到。”
十阿哥是真的伤心了。不是因为郭络罗氏冲着他摔打,而是他视若亲哥的九阿哥胤禟,是胤禟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算了,不重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完,胤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胤禟急了,“老十,老十,你个暴脾气,你说什么混账话呢。”
九阿哥着实没想到十阿哥说走就走,他放开郭络罗氏赶紧追了上去。
胤禟拉住十阿哥的手臂,“老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就是那个臭脾气,你跟她较什么劲儿。”
十阿哥抹了把脸,他转头,“我跟她较劲?对,我就是跟她较劲了,怎么滴吧。”胤俄破罐子破摔。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错了,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郭络罗氏为什么到现在一直如此张狂,除了安亲王府教育问题,未尝没有八哥跟九哥的缘故。
明明是郭络罗氏做错在先,九哥永远都是这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这样,你跟她较什么劲儿’。八哥却是,“她哪里得罪了你,我代她给你道歉,她就这脾气,你多担待”。
两个人一口一个‘她就这样’、‘她就这脾气’,道歉道的顺溜,可谁也不提好好教育她的话。以至于到现在她仍旧如此,想说谁就说谁,想给谁没脸就给谁没脸。
“九哥,你们愿意捧她的臭脚,那是你们的事儿。我老十可是贵妃的儿子,果毅公府开国功臣钮祜禄氏的外孙,出身高贵。我老十不受这个窝囊气。”
说完这话,他扒拉开九阿哥的手臂扬长而去。
十阿哥说的决绝,走出八阿哥府他脸就垮了下来。
今日,原本是九哥邀请他来八哥府上说事儿的。
西洋来了不少使臣,他们来做什么。大清的几个附属国也来了,还带着公主,他们又想做什么。这对有野心想要争一争的八阿哥来说十分重要。
十阿哥的额娘是贵妃,皇上把招待几国公主的事儿交给了太子妃接待,让贵妃从旁协助。若说她们有什么目的,贵妃应该比他们更清楚。
只是他们话还没说几句,就传来太子妃有孕的消息。然后就闹开了。
胤俄刚才的话不好听,未尝没有提点老八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八阿哥,不让他去跟太子争,可你想跟太子争,除了自身能力以外,还有个不可或缺的条件,那就是子嗣。
想想太子,十七八岁大婚,刚成婚就被催儿子,到现在太子嫡子三个了,仍旧有大臣不满足于此。
八阿哥呢?
他跟太子比有什么优势?
宠爱、能力都比不过,最要命的是他娶了那样一个福晋。成婚好几年别说阿哥,一个格格都没有。
这样的人,纵然你惊才绝绝,又有几个人会支持你?即便有人支持,那些人的目的怕也不纯。
可惜啊,可惜自己好心,八哥也好,九哥也罢全部都没看见。
他九哥只知道拉偏架,让他给郭络罗氏低头。八哥呢?八哥虽然什么都没说,站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似的,实际上他表达的不就是同一个意思?
十阿哥很想问,他在这俩人心里到底算什么?
十阿哥闷头走了,留下九阿哥与八阿哥面面相觑。八福晋郭络罗氏对着门口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真以为我们稀罕你。”
九阿哥脸黑了,他怒道:“够了,老十说的没错,都是我们太过惯着你,惯的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老十是什么身份,也是你胡闹的。你最好庆幸今日的事儿不会传到宫里贵妃娘娘跟皇阿玛耳朵里,不然有你好受的。”
皇阿玛先不说,若让贵妃娘娘知道有人敢如此轻视她的儿子,你看贵妃娘娘会不会轻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