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太子怎么跟皇上说的,没几日康熙果真派遣四阿哥与徐秉义下江南,彻查江南科举冒名顶替一事。
四阿哥被委以重任,一时间风头无两,变化最明显的是德妃与石婉淑。
德妃逢人便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石婉淑挺直腰板,看似端庄大气,实则双眼微微抬高,一脸高傲。
这事儿原与石姝瑶也没什么关系,奈何她不去找别人,别人却不打算放过她。
这日请过安,自觉多日没和妯娌们联络感情,石姝瑶便邀请大福晋、三福晋、五福晋去毓庆宫坐坐,顺便说说话。
皇上喜欢看皇阿哥们兄友弟恭,即便太子与大阿哥争斗也都是私底下,明面上谁有个事儿,都会欣然前往。
石姝瑶与大福晋等人无仇无怨,她们早就表明立场:男人怎么争斗与她们无关,只要还没到你死我活,他们斗他们的,她们交往她们的。
石姝瑶作为太子妃,身份最高,每个月皇子福晋入宫请安她都会开口邀请大家去毓庆宫坐坐,喝个茶。
弘昱年纪还小,大福晋虽放心不下,每个月也会跟她聚一回。
今儿刚好十五,初一的聚会她拒绝了,想着在拒绝不太好,便点头答应。何况太子妃俩孩子养的白胖,身子骨硬朗,大福晋十分羡慕,她也想跟太子妃取取经。
一行四人刚走没两步,石婉淑追了上来,“大嫂,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大福晋是个好脾气,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四弟妹,还是开口:“太子妃邀请我们去毓庆宫坐坐。”
石婉淑转头看石姝瑶,话里有话,“太子妃可是对我有意见,为何邀请了大嫂、三嫂和五弟妹,独独撇下我?”
慈宁宫门口你来我往很多人,她说这话本意就是想要让众人看看,看看太子妃是如何孤立她的。让世人看看她的品行。
她以为,太子妃必定不敢当众承认此事。
哪知石姝瑶诧异道:“四弟妹不傻啊,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出来?”
她跟石婉淑的事儿又不是秘密,差点要命的事儿哪能轻易算了,就算让人知道她与对方不合,相信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除非,
对方脑子有问题,是个脑残。
石婉淑被噎了个正着,她脸面当即就拉了下来,“没想到太子妃居然是如此小气之人。”
石姝瑶轻笑,“我是不如四弟妹大气,面对一个屡次三藩想要害自己性命的人还能谈笑风生。”
“所以你就带头孤立我?”石婉淑装作受伤的样子。
石姝瑶摇头,“孤立你?那倒不至于。大嫂她们是有独立思想的人,她们想跟谁交往是她们自己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不过,今日是我邀请她们去毓庆宫做客。你若是觉得孤立,那便是吧。”
作为主人她想邀请谁便邀请谁,如果这都算是孤立的话,石姝瑶无话可说。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以为你是谁,听你的意思,人家太子妃不邀请你这个敌人还是人家错喽?可是凭什么啊。也是太子妃好说话,换做是我,敢陷害我落水,早赏你几鞭子了。”
说的话是一身红衣的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自幼喜欢八阿哥胤禩,她外祖过世之前更是为她求了圣旨,被指婚八阿哥胤禩作为嫡福晋。
郭络罗氏是个恋爱脑,凡事以八阿哥为主。
宜妃娘家姓郭络罗,与郭络罗氏的家族有些许关系,她自幼得了宜妃的青睐,被宜妃当做侄女般教养。因而她也是跟着八阿哥、九阿哥他们一起长大。
九阿哥跟四阿哥关系势如水火,耳濡目染之下,郭络罗氏当然对四阿哥心生不满。恨屋及乌,她当然也会不喜四福晋。
此时,太子举荐八阿哥下江南查案,让八阿哥大婚前便有了差事。她心中感激。见石婉淑为难太子妃,便站出来为太子妃说话。
安亲王府的人向来张狂,别说四福晋,即便是皇室公主有时候她也会不给面子。郭络罗氏如此,众人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有石婉淑涨红着脸看向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漫不经心道:“我说错了吗?你这人当真是脸皮厚,我若是你,害了人肯定不会再跟人交朋友。”
石婉淑一看就不是真心与之相交。既然不喜欢人家,还硬凑上去,恶不恶心?
“放肆,本宫好歹也是皇子福晋,你什么身份也敢这般与我说话?来人,给本宫教训她。”
重生后的石婉淑可不会惯着郭络罗氏,她当即让嬷嬷掌嘴。
“等等,”石姝瑶喊道。
石婉淑冷冷的看向她,“怎么,你想给她说情。她只是个罪臣之后,本宫是皇阿哥福晋,依照宫规她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本宫有权利处置她。”
面对石婉淑的指责,石姝瑶并未动怒,她只是平静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她是安亲王府的人。”
岳乐虽然死了,不代表就没人给郭络罗氏撑腰。安亲王府的女人都‘金贵’,不管是不是她们的错,若是谁敢教训她们,回头安亲王府的男人绝对会报复。
她只是想要告诉石婉淑,今日她打了郭络罗氏,就要做好安亲王府报复的准备。
安亲王握有正蓝旗,连皇上都要给三分颜面,何况石婉淑。
石婉淑也不知听懂没有,她冷笑道:“那又如何?今日是她以下犯上。”
她站得住脚,走到哪里都有理。
“虽如此,你难道不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她只是性格太过耿直,说了旁人不敢说的而已。”
不管郭络罗氏性格如何,她这回冒犯石婉淑是因为她,有她在,就不能眼睁睁看着郭络罗氏挨打。
原以为她提起安亲王府石婉淑能心生嫉妒,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想多了。
“这么说,太子妃是打定主意要护着她了?”石婉淑眯起眼睛,猜测石姝瑶的意思。
郭络罗氏轻嗤,“多谢太子妃好意,我不用你护着,今日我就站在这,我看她敢不敢对我动手。”
她可是安亲王府的人,八阿哥的未婚妻,才不怕四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