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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三层的房间里。

乔韫玉一手端着海棠花盆,另一只手里拿着苗助理给他的房间钥匙,站在房门外。

沉寂的眼神中隐隐约约带着一种犹豫。

不过是听说小流浪要和旁人讨论NG,怎的自己就不像自己了?

这海棠花,又不是非看不可。

这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房间里的时怀川睡眠很浅,尤其是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所以听到脚步声就醒了过来,站起身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步轻巧停在门边,耳朵贴上铁门悄悄听着。

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说明外面的人走到这停了下来,还没有走。

时怀川呼吸放缓,狭长的眼眸中浮现占有的邪笑,坏坏的像是找到逃跑猎物的猫,正慢悠悠的擦拭着爪子,蓄力中。

听——

钥匙钻进锁眼的动静。

在把手转动之前,时怀川先一步从房内拉开了房门,一只手懒洋洋的揉着睡得有些乱的头发,“嗯?乔心肝?怎么站在门口也不敲门呢?是打算邀请我看海棠?”

眼神清澈中藏下狡黠,声音染上些许刚睡醒的闷哑。

当场抓包,刺激吗?

乔韫玉的手还保持着握钥匙开门的动作,另一只手上的海棠花还来不及藏,在询问的目光下,冷着脸开口:“这花开的有些败了,放着碍眼,既然你喜欢那你拿走。”

这句话说完,周围忽而变得安静下来。

就连颠簸的海浪似乎都暂停了。

看了许久,靠在门边的时怀川忽然轻笑出声,环抱双手微微侧过身:“乔心肝,还真可爱到过分呢。要不要进来坐会,现在距离日出似乎没多久了……”

说话的同时他直接转身走到了桌边。

打开抽屉拿出了两个杯子和一小袋特浓咖啡,没有回头,“半奶不加糖?”

疑问的语气,说着陈述的事实。

乔韫玉的一切习惯原身都了如指掌,甚至记得比自己的事情还要牢,这都多亏了渣渣,也方便了时怀川。

“……好。”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回答,乔韫玉心底出现没来由的烦躁,端着海棠花盆低垂下眼眸,将不该有的情绪按下后,面不改色的走进房间。

海棠花摆在了桌台上。

开得正艳。

架子上的箱式留声机还在哼着属于那个年代的歌: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清浅池塘……这软风向着好花吹……”

着实有些应景的很。

时怀川转身将冲好的咖啡放到他手边,神色不明的看着乔韫玉,扯了扯唇角轻笑道:“乔老师的拍摄结束了?”

“嗯。”

声音很冷淡。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边沿,低垂的眸子还在思考着自己的反常,越想,脸色就越是黑沉,眉头绷得越紧。

“乔老师,是拍摄不顺利吗?”

“嗯?”

“这么漂亮的眼睛,不适合皱眉。”

时怀川说着,微凉的指腹就贴上了他的眉心,轻轻将皱褶给抚平,熟练的就好像早就已经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浸泡在白兰地中的苦橙香气,热烈的萦绕在鼻尖,将乔韫玉的思绪全部都搅乱,甚至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小流浪缓缓扯起唇角,勾出一个充满恶劣胜利的笑容。

力道很合适。

香味也很合适。

一切都很合适。

这么一个短暂的念头突然浮现,微眯着眼的乔韫玉忽然一怔,偏开头无声的拒绝了时怀川的服务。

眸光阴沉凶狠道:“他就是这么教你伺候人的么?”

“啧,生气也好过皱眉。”时怀川轻笑了一下,收回了手,“伺候?乔心肝想要怎样的伺候,是关秘书那样的,还是肖总那样的?”

想被砸破头还是拧断手呢?

包君满意。

乔韫玉的唇角往下沉了沉,就像是被侵略了领地的黑豹,游走在暴怒边缘,额角的青筋都在不安的跳动。

暴躁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失控。

忽然钳制住眼前人的咽喉,反手按在了床边,纤弱的颈子被掐在床角的边缘,脑袋下空无一物,充血的脸色涨红。

甚至都没给时怀川反应的时间,凶狠而居高临下的身影便笼罩了他,而那双充斥着怒意的眼睛也越来越近。

就在时怀川觉得又能重温窒息的刺激的时候。

忽然脖子上的力道松弛了几分,耳边听到一句几乎是咬着牙关蹦出来的某种植物,就被捏住下巴狠狠的堵住了嘴。

吻技依旧很差。

没有任何怜惜,更像是惩罚。

良久。

扣在脖子上的手掌沿着下颌线上滑,指腹按在微肿泛红的唇角,力度有些大的沿着唇角抹至耳畔,那一片脸颊皮肤也开始泛红了。

声音仿佛被冻了千年的坚冰:“不准提旁人,更不准照顾旁人,否则我会忍不住毁了你。”

“乔老师真凶呢……”时怀川红着眼尾,眼头的朱砂痣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在病态偏白的肤色中勾勒出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娇而媚,又美的让人心惊。

端是这般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蛊人的很。

乔韫玉被他弄得心情更烦躁了,沉着脸色直起身,冷冷道:“将要日出了,出去走戏,我要休息了。”

“乔心肝,这好像是我的房间。”时怀川好整以暇的侧过身,雀舌在微肿的唇上打个转,恶劣到道:“投资人强闯新人演员房间,嗯,似乎拍下来了呢。”

他冲着床头架设的机位挑了挑眉。

毕竟这房间主要嘶用来拍戏的,只是被临时用作休息间,有机位很正常。

乔韫玉:“……”

“哦,指示灯没有亮,乔心肝放心休息。”皮一下很开心的时怀川整理了一下衣服,套上鞋袜走了。

丝毫不拖泥带水。

却让乔韫玉一口气堵得肺管子都疼。

拧眉死死的盯着那合上的房门,明明熬了一整夜却半点睡意都没有,脑瓜子肺管子都开始疼了。

造成的后果就是——

白天的四场戏,这位投资人影帝的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脾气大的吓人,犹如凶神附身。

“不会拍就去调整状态,NG的工时你来付吗?”

“下一条要是还是这样,就别拍了。”

阮拾安作为工作室签约艺人,再加上莫名背上了深夜探讨NG心得的锅,所以被训的最惨。

其他的演员也都战战兢兢,恨不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即便是戏疯子吴泱,性子急到圈中首屈一指,现在看来都有点小巫见大巫。

却独独时怀川心情瞧着不错。

结束长镜头拍摄,抱着剧本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心看着剩下剧情。

内场又是一连串暴躁的动静。

阮拾安挠着脑袋从内场被轰了出来,拖沓着人字拖凑到时怀川身边,用手肘推了推他,“那个,你的抗压能力怎么训练出来的?这个工作,我还不能黄。”

— —不然,自家那妹子不得用玛卡巴卡创死他?

在他偷偷摸摸眼神示意了好几回之后,时怀川这才懒散的抬起了头。

“嗯,身在深渊自然就无所畏惧。”

他说的是剧本中的一句台词。

说完。

在阮拾安疑惑地眸光中站起身,时怀川活动了一下手腕,轻笑道:“看在你这么费力追星的份上,不会让你工作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