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娃钻进树林,朝山顶爬去。树林里虬枝横穿,荆棘遍地。石娃一步不停歇,爬上山顶。山顶后面是一道山谷,山谷里也是森林密布,杂草丛生。石娃又沿着山背后的山坡,踩着野草,朝山谷下滑去。
石娃滑溜到谷底,在草地上停下来。环顾四周,周围长满了参天大树,树底下芳草萋萋。石娃累的精疲力竭,躺在草地上。肚子开始咕咕乱叫,石娃感到又饥又渴。
远处传来汨汨的水声,石娃爬起来,循声去找水源。
杂草丛中,流淌一条小溪。小溪有一丈多宽,溪水清澈。石娃走到小溪岸边,俯下身子,用双手捧起溪水,贪婪的喝了起来。
石娃喝了一会儿,肚子又咕咕叫。小溪岸边长了一片燕尾草,石娃跟父亲在山上打石头时,和父亲一起采过燕尾草,放到粥锅里熬野菜粥。石娃饿急了,伸手薅一大把燕尾草,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石娃薅了几把燕尾草,吃了下去。肚子不再叫了。石娃朝小溪里看,溪水里游着许多一拃长的花鳅,听见动静,都躲到大石头底下。石娃摇摇晃晃站起来,找一块石头,举起来朝小溪里的大石头砸去。"咕嗵"一声,石头砸中小溪里的大石头,溅起一片水花。
大石头边上浮起四丶五条被震昏的花鳅。石娃兴奋的捞起花鳅,扔到岸上。又举石头去砸小溪里的大石头。
石娃砸了十来块小溪里的大石头,捞上来一捧花鳅。石娃就上岸,拢了一堆干草,拣了一堆干树枝,堆在一起。石娃在采石场跟父亲学过燧石取火,从溪岸找到两块燧石,敲击出火星,点燃干草。又用干草点燃干树枝。
石娃撅一段柳条,把花鳅串成一串,放到火堆上烤。
一会儿花鳅烤熟了,石娃吃了起来。
石娃吃了一捧花鳅,有些力气了。在岸边找到一棵大树。石娃躺在树下的草地上,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半夜时分,石娃被一阵嚎叫惊醒。石娃抬头朝四周看去,前面有几双绿色的眼睛闪着荧光。"狼群。"石娃激出一身冷汗。石娃的父亲曾经告诉石娃,狼怕火。石娃转头看火堆,还散发着暗红色。石娃扑到火堆旁,拣起几根干树枝丢到火堆上。火堆又旺了起来。
狼群远远望着火堆,在周围徘徊。石娃又拣起一根木棒,紧张的盯住狼群。
天亮了,头狼朝天嚎叫一声,转身跑走。狼群也跟着跑走。石娃见狼群不见踪影,站起身,又向对面山坡爬去。石娃就一个心思,找到洪武门大舵主陈福通,拜师学艺,回来报仇。
石娃翻过一座山,又来到一条峡谷。峡谷中流淌一股溪水。石娃奔到溪流旁,捧起溪水大口喝起来。喝了一阵,饥饿感又涌了上来。
溪流岸上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许多一尺见方的小土丘。这是山鼠洞,石娃跟父亲捉过山鼠。石娃找到一个小土丘,用树枝挖开。挖开后露出洞口。石娃又用树枝挖了一道小渠,从溪流直通洞口。溪水灌进了山鼠洞,不一会儿,山鼠便跑了出来。石娃拎着木棒守在洞口,山鼠刚跑出来,石娃挥起木棒砸下去,"呯",砸在山鼠脑袋上,山鼠倒在草地上。
石娃一气灌出了五只山鼠。歇了一会儿,又去找干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石娃用柳树枝串上山鼠,放到篝火上烤了起来。
山鼠烤得香气四溢,直往下滴油脂。石娃撕扯着山鼠吃了起来。
石娃把五只山鼠都吃光了,小肚子也鼓了起来。石娃吃饱了,又向对面的大山爬去。
石娃又爬了几座山,爬到一座山的山坡上,站在山坡上朝下望,山下出现一片茅草房。茅草房顶升起缕缕炊烟。炊烟的焦香飘了过来。石娃望着那片茅草房,心里敞亮起来。村子里有吃的,到村子里讨要点。
石娃连滚带爬出溜下山坡,走进村子。来到村口一间茅草房前。茅草房围了一道木棍架的栅栏,开了一座小小的院门。石娃走到院门前,朝院里高叫:"有人吗?行行好,给点吃的。"
茅草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位白胡子老人,雪白的长髯飘在胸前。
白胡子老人走到院门前,看见一个七丶八岁的孩子,一身褴褛,站在门前。孩子虽然憔悴,眼晴里却闪着光。白胡子老人和蔼的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家大人呢?"
石娃眨着眼睛,对白胡子老人说:"我要去洪武门,找陈福通大舵主学功夫。没吃的了,请老爷爷给我点吃的。"
白胡子老人见已经饥饿难捱,对石娃说:"孩子,你进屋来吧。"
白胡子老人把石娃领进茅草房,屋子里有一张桌子,白胡子老人让石娃在桌子旁坐下,到外屋灶台旁,掀开锅盖。大铁锅里面炖了一锅野鸡肉。白胡子老人是猎人,以套野鸡沙半鸡为生。
白胡子老人盛了满满一大碗野鸡肉,端进来,放在石娃前面,说:"孩子,吃吧,吃饱。"
石娃感激的望了白胡子老人一眼,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石娃一气吃光了一碗野鸡肉,放下碗。白胡子老人打量着石娃,问道:"孩子,吃饱了?"
石娃回答:"嗯,饱了。"
白胡子老人说:"我看你眼睛里充满委屈,你小小年纪,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一句话说的石娃眼泪在眼圈里转。石娃差点哭出来,又强忍了回去。石娃恨恨的说:"我爹让郦州城赵子富和赵小阎王杀死了,我要学功夫,给我爹报仇。"
白胡子老人问:"赵子富是郦州城首富,残忍霸道。他怎么杀了你爹?"
石娃把赵子富和赵小阎王杀死石老栓对白胡子老人学了一遍。最后仇恨的说:"我长大了,一定杀死赵子富和赵小阎王。"
白胡子老人说:"你要找大舵主陈福通,就是要入洪武门?"
石娃说:"入了洪武门,就能学功夫。学成了功夫,就能杀死赵子富和赵小阎王。"
白胡子老人见石娃虽然年纪小,长的却孔武有力,性格也刚强坚毅。觉出这孩子是一个好苗子。白胡子老人对石娃说:"进洪武门要有人介绍,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带着去找洪武门,他们能要你。"
石娃立刻跪下给白胡子老人磕头。白胡子老人双手扶起了石娃。
白胡子老人是洪武门归隐的前掌门。
石娃在白胡子老人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告别白胡子老人又上路了。白胡子老人给石娃装了一袋鹿肉干,一口小锅。石娃背在背上。
西边天际乌云翻滚着涌了过来。一道电光照得天地间一片惨白。咔嚓,"一声炸雷,暴雨如注,从天上倾倒下来。
石娃见豆大的雨点像白线一下从天上降了下来,连忙躲到一棵大树下。雨点劈里啪啦的砸在树叶上,一会儿树叶便遮不住暴雨,雨水穿过树叶,浇在石娃身上。石娃被浇成了落汤鸡,蹲在大树底下,抖成一团。
又一个闪电撕破天空,暴雨渐渐停歇下来。大树下的草地上积成了水洼,石娃抱着肩膀哆嗦的站了起来。肚子又咕咕作响。地上的茅草和树枝都湿淋淋的,引不着火。石娃想得赶快找到一个猎人窝铺要点吃的,要不挺不住了。
石娃脱下衣服和裤子,拧干了水,又穿在身上。朝山上爬去。
石娃气喘吁吁的向山上爬,饥饿感一阵阵涌上来,饿的头昏眼花。石娃掏出一根鹿肉干嚼了起来。又爬了一会儿,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石娃摸摸脑袋,滚烫滚烫的。石娃已经头昏脑胀了,硬挺着爬到山顶,模模糊糊看见前面山谷里有一条土路。石娃在心里对自己说:"到土路上就能遇到人了。"又朝土路爬去。
石娃爬到土路上,眼睛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