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风没砸下清溪镇这座肥窑,还搭上了草上飞丶窜地龙丶卷毛虎丶花舌子,剩下山狸猫丶白尾狼丶草地狐丶大眼贼带领五十多名绺子,往黑山寨逃。过山风还没搞清楚谁在清溪镇阻击了他,心里既惊恐又愤怒。
马队走到一条山沟里,过山风看见前面有条小溪,下令:"就在河边压班(宿营),啃富。"
马队停下来,绺子们下马,一个个无精打采,躺在草地上。
过山风叫过来山狸猫,对他说:"挑跑不动的马杀一匹,让弟兄们吃饱。"
山狸猫走过去,挑出来一匹马,拉过来,掏出匕首,对马脖子刺过去。
马被割断了颈动脉,沉重的倒下了。山狸猫让小绺子们剥皮,把马肉切成条。
草地狐丶大眼贼带着小绺子拣柴禾,堆到一起,点燃了篝火。
绺子们从河边砍来一捆红毛柳枝条,用匕首削尖,穿上马肉条。放到篝火上烤。
马肉条烤的滋滋冒油,绺子们半生不熟的就塞到嘴里,嚼的顺嘴丫子冒血水。
小绺子又从马背上解下一把铜水壶,拎到小河边打满水,架到篝火上烧开水。水烧开了,小绺子拿出一小铁盒茶叶,捏一撮放到碗里,沏一碗茶,端给过山风。
过山风一脸沮丧,拽起一串烤牛肉条,塞到嘴里使劲嚼着。又端起茶碗,使劲喝了一大口。对绺子们下令:"吃饱了,找地方迷瞪。明天砸开杨家大院,犒赏弟兄们。"
绺子惨败,有些绺子就要散伙。过山风要拿杨家大院笼络住绺子们。
绺子们吃饱了马肉条,都找地方,躺下睡觉。一会儿便鼾声一片。
杨巨檀吃完饭,剔着牙走到杨家围子街道上。杨家围子的乡民围了上来,一个尖嘴猴腮的乡民谄媚的对杨巨檀说:"杨老爷真是杨家围子的贵人,和过山风交上了朋友。这回杨家围子有过山风保护,就不会有绺子来砸窑了。"
另一个刀削脸丶三角眼乡民说:"只要绺子不来杨家围子,去砸谁的窑都行啊。"
杨巨檀打了一个饱嗝:"嗝",然后得意洋洋的说:"我杨巨檀在道上还是有些声望的,所以过山风一听到我住在杨家围子,便客气的对我表示歉意。只是要我们请一顿饭就走。走江湖的,谁也可能有为难的时候。我就杀了一头牛,一只羊,一口猪,就把过山风打对的乐呵呵的。"
乡民们对杨巨檀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奉承杨巨檀。
杨巨檀正得意呢,村外山背后升起了烟尘,接着传来马蹄声。乡民们紧张起来,尖嘴猴腮的乡民爬上房顶朝远方山脚下看。看见一支马队奔向杨家围子。
尖嘴猴腮的乡民连忙爬下房顶,对大家喊道:"绺子又来了。"朝家跑去。
街道上的乡民一哄而散,都跑向自己的家,拉上老婆孩子,背上包袱向后山的菠萝棵子里跑。
杨巨檀也跑回杨家大院,关上大门。让赵二狗子和张三毛驴子带着家丁,上了围墙。吴大炮和冯三炮也登上二层门楼。
过山风带着五十骑绺子冲到杨家大院大门前,停了下来。
杨巨檀也登上二层门楼,看见过山风凶狠的奔了过来,不像有善意。站在二层门楼对过山风喊道:"大当家的,这又是怎么说?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过山风勒住马,对杨巨檀喊道:"弟兄们回来会会朋友,请杨庄主把大门打开。
杨巨檀看见过山风满脸凶相,绺子们持枪荷弹,一个个恶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又喊道:"弟兄们缺钱缺粮缺烟土,杨家大院还过得去,给大当家的送到院外去,弟兄们就别进鄙院了。
过山风大怒,吼叫:"你把弟兄们当要饭的啦?快把大门打开,别让老子费事。"
杨巨檀明白了,过山风是来砸窑的。杨巨檀喊道:"杨家大院要是没有点武把操,也不会挂红旗。我劝大当家的别和杨家大院开磕(开战)。贴了金(受伤)吐了(阵亡),都不好看。"
过山风凶狠的下令,绺子们举枪拍马,冲向上门。
杨巨檀对吴大炮和冯三炮喊道:"打一枪朋友枪。"
吴大炮举起枪,对准绺子马头前一尺的地面,勾动扳机。"呯",一声枪响,绺子马头前扬起一团灰尘,绺子一下勒住马。
吴大炮这一枪是警告绺子,杨家大院有炮手。绺子们赶快撤退。
过山风又嚎叫起来:"快挑(进攻),不许退。"绺子们又嗷嗷叫着向上冲。
冯三炮端起枪,又"呯"的一枪,射中跑在前面的绺子的马头。马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这一枪仍然是警告。绺子们不退就真开枪了。
过山风就是要砸开杨家大院这座红窑,继续催促绺子们向上冲。
杨巨檀也看出来过山风不想讲和。吴大炮端起枪,对准领头的绺子就是一枪。山狸猫被击中,沉重的摔到马下。
冯三炮也端起枪,"呯",射中白尾狼。白尾狼张开双手,折下马去。
过山风急了,对着杨家大院喊叫:"一点红,答应大当家的事为什么还不办?我给你告诉杨巨檀。"
一点红躲在杨家大院自己的别院里。过山风的喊声听的清清楚楚。一点红躲在炕上,用一床绵被把脑袋裹起来。靠在炕头上。
过山风的喊声吓的一点红撩开被,出溜到地下。一点红不敢不听,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一点红来到杨家大院大门前。守卫的家丁见三姨太来了,连忙闪出一条路,一点红心怀鬼胎,鬼鬼祟祟的朝大门走去。家丁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点红往大门走去,。
一点红走到大门前,伸手抽出门闩。守卫的家丁目瞪口呆,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大门"吱呀",错开一条缝。过山风欢喜若狂。对绺子们喊道:"大门开了,弟兄们快冲,把大门撞开。"
草地狐和大眼贼嚎叫着带领绺子们扑向大门。
绺子们推开大门,冲进了杨家大院。
江湖上有规矩,绺子砸窑没砸开时,双方随意放枪。砸开窑,双方不得再开枪。绺子不再伤人。砸开的窑,财物任绺子拿。
过山风骑马洋洋得意的走进杨家大院。
过山风下令把杨巨檀捆起来,绺子们闯入各房间翻财物,衣物财物粮食都翻出来,堆在院子里。
过山风阴狠狠的走过来,望着杨巨檀,似笑非笑的举起驳壳枪,对准杨巨檀脑袋。
杨巨檀惊恐万状,对过山风嚎叫:"过山风,你要干什么?你不讲江湖道义。"
过山风狞笑道:"插了你,谁也不知道。让你死个明白,是一点红打开了大门。以后杨家大院就是一点红的了。"
过山风对准杨巨檀脑袋勾动扳机,"呯",杨巨檀脑袋被击碎,鲜血和脑浆喷出。
过山风又杀了杨巨檀大太太和二姨太。把财物粮食装上马车,绺子们赶回黑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