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方林微微叹息一声，伸了个懒腰，舒展下坐姿有些僵硬的身体，而后直视着齐凝儿的眼睛，温和地对她说道：
“齐小姐，你的纠结我能理解。如果换成我是你，只怕我会选择忘记今天的谈话，当没有发生过。”
“嗯？”
此番言论，令齐凝儿眼底闪过不解的毫光，不禁问道：“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方林这话究竟何意。
见齐凝儿满脸不解，方林轻笑一声，解释道：“若无齐家，你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也不会有现在优渥的生活。你无法否认齐家对你有大恩，即便他们对你图谋不轨。”
“要我说，不就是想要你的处子元阴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给就是了，就当报答养育之恩。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而且，说不定齐家感念你的奉献，为表嘉奖，进一步提高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明知方林在使用激将法，但此举还是成功点燃了齐凝儿的怒火！
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看向方林的眼神也透露着冰冷寒意，怒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卖身求荣？你把我当妓女了？！”
方林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凝儿小姐，每个人都是出来卖的，只不过卖的东西不尽相同罢了。你卖的是身体，我卖的是别的东西。”
这话太直白了，意思不言自明。
“你下流！”
被如此看待，齐凝儿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方林的手指哆嗦不止，俏丽的面孔上布满愤怒和屈辱，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抽他几巴掌。
见齐凝儿如此气急败坏，方林只是撇撇嘴，浑不在意道：“你我都是武者，都有远大抱负。为了实现这些抱负，总要有所牺牲。”
说到这里，他眼中绽放光彩，继续道：“只要能变强，能凌驾于众生之上，尊严、人格、底线、灵魂，都可以出卖，无非是价格合不合适而已。”
“……”齐凝儿小脸憋得通红，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地怒瞪着方林，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反驳他。
面前少女饱含怒意的目光能杀死方林千百遍，但方林却选择性无视，依旧我行我素道：“你现在只需要出卖身体而已，如果你不在乎那所谓的贞洁的话，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相较于世俗界束缚颇多的凡人女子，武道界的人们推崇力量至上，武者之间只分强弱，不分男女。
因此，武道界在思想方面要更开放一些，许多女性武者对‘第一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执念。
所以，即便齐凝儿最终选择顺从家族，未来献身于某位族中高层，也并非特别难以理解。
但偏偏齐凝儿就是那种非常重视自身纯洁的人，甚至视若生命。
前世，在晋升地元境后不久，齐凝儿便被齐家的太上长老召入一间密室。
不明就里的她在进入密室的瞬间，便被强行镇压修为。
由于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可怜的齐凝儿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密室中等候已久的太上长老肆无忌惮的实施兽行。
三天后，这位太上长老终于从密室中出来，修为竟一口气冲到地元境巅峰，超越天一学院院长，成为整个天一郡的第一强者，威震周围数个大郡，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件事本身并不光彩，所以并未刻意宣扬，但仍有许多齐家的人知晓其中内情，并在暗中议论纷纷。
这令齐凝儿颜面尽失！
从那时起，齐凝儿变了，变得阴郁、变得沉默寡言。
她忘不了自己遭受的耻辱，也无法抹去自己被一个糟老头子玷污的事实。
经过此事后，虽然齐凝儿没有脱离齐家，但也彻底与齐家离心离德。
之所以还留在齐家，也只是为了复仇，为了寻找合适的机会埋葬掉齐家。
而那个机会正是方林！
前世方林在与齐家的斗争中之所以能做到每每能料敌于先，这其中少不了齐凝儿的一份功劳。
可以说，前世的齐家是在方林与齐凝儿这位内鬼的里应外合中灭亡的。
只不过事后方林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反手又将齐凝儿一并灭掉了。
也正是由于提前知晓结局，所以方林才会主动找到齐凝儿提合作，期望与她一起灭亡齐家。
因为前世她就同意了，这一世只是将时间提前而已。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的选择是什么？”方林正色道，语调虽平缓，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和冷冽。
人心是不可测的，如果齐凝儿给出他预料之外的答案，那么他也只能辣手摧花，提前扼杀这位未来的地元境强者了。
即使他们此刻正身处城中。
齐凝儿呼吸一滞，有种窒息感，心脏猛地收缩跳动几拍。
她从方林身上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危险感，他对她起了杀心！
一旦自己的回答不符合他的心意，就是他显露獠牙的时候。
想到这里，齐凝儿俏丽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凝之色。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她默默激活穿在身上的乌犀软甲，以防方林突然发动的袭击。
“我不……”
齐凝儿张开口，刚说出两个字，却猛地闭住了嘴巴。
因为，她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方林的目光一片漆黑冰冷，仿佛没有任何温度，充满危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双眸子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齐凝儿脑海里飞速运转，迅速权衡利弊之后，她没有立即给出确切答复，而是质疑道：“就算我同意与你合作又如何，难道仅凭你我二人之力，就能颠覆一个庞大的家族吗？”
她在齐家的地位不低，身为少主，她非常清楚齐家的底蕴。
她真的不看好方林，对方林口口声声要灭掉齐家的大话更是嗤之以鼻，只觉得是在口出狂言。
“当然！”方林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语气坚定。
“呵，大言不惭，你当我是傻瓜吗？”
听闻方林这番狂妄的话，齐凝儿忍俊不禁的嗤笑出声，笑容妩媚动人，却蕴藏着深深的嘲讽与不屑。
虽然方林有些手段，但毕竟只是一个炼体境武者，怎么可能与齐家相比呢？
方林的大话，她听在耳朵里只是觉得可笑。
诚然将来她会被夺走元阴，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最起码眼下无需担忧。
她有充裕的时间可以精心谋划，并不是到了走投无路，非得与方林合作不可的地步。
“……”
方林默然不语，身上的杀气似有若无的锁定齐凝儿，等待一个能够一击必杀的时机。
“你想杀我？”齐凝儿笑着讥讽道：“我同样有乌犀软甲，你打不过我的。”
“怎么会？”
方林闻言摇头，声音淡漠：“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冲着杀人来的。”
话音一落，他身上的杀气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儒雅的气息，这与他平日的杀伐果断形象判若两人。
“哦？是吗？”
齐凝儿黛眉轻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方林，笑意盈盈道：“既然如此，合作之事我看还是免了吧，我们就此别过。”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跟齐盛他们泄露你的行踪，就当是你透露未来之事的奖励好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开。
“别急着走啊。”
方林叫住了她：“我似乎还没提及具体的合作内容，不妨听听。若你仍觉得不合适，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