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晓回到镇政府大院,他直接去了伍镇长的办公室,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他想,在领导面前不任何辩解,让他发完怨气为止。作辩解只能给领导火上浇油。他轻轻地敲着伍镇长办公室的门,并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
“进。”冷冷的声音。
方东晓推门走了进去,他站在伍镇长的办公室门后,轻轻地问:“伍镇长,你找我?”
伍镇长没吭,只是用手指了一下沙发让他坐。看神情很是严峻,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方东晓坐在沙发上,等着伍镇长的发话。他作好准备了,来到这儿就是听领导训诉的。没有事,领导也不会打电话叫自己来。他心里有数,段静荣的事,酒厂捐款的事,今天还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伍镇长又抽着一支烟,打开茶杯盖又连喝了几口茶,把目光直视着方东晓。他想,你小子长得就是有模有样,为不得段静荣见你就犯贱。你这个小白脸太让女人心动了。他冷冷地说:“方东晓,你知道我让你回来干啥吗?”
方东晓说:“伍镇长,我不知道。”他想,你还能让我回来干什么?不就是想发发你肚里的怨气吗?阻止我不让酒厂捐款,暗示我不要与段静荣来往。
伍镇长严厉地说:“方东晓,你不要给我耍小聪明,你这段时间在三家寨都做了什么,我了解的一清二楚。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这是态度问题。”他想,你在三家寨经常跟几个美女来往,虽然没抓住你的啥把柄,可影响已传出去了,党委开始注意你了。
方东晓说:“伍镇长,还是我自己说吧。”于是,他把修路集资的过程前前后后,全部说了出来。
伍镇长向烟缸里弹了下烟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还有重要的问题你没说。”
方东晓说:“伍镇长,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重要问题是指的什么?”他想,我没向你保留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可保留的。
伍镇长看着他,说:“方东晓,你别忘了,你还处于停职阶段,我希望你表现好点,我提醒你一句,我是党委七成员之一,我的一票也是相当重要的。希望你不要抱啥侥幸心理。”
方东晓看着伍镇长气势汹汹的样子,对自己蛮不讲理,只仗着官大压人,他也想辩驳几句,可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能冲动,随他训诉就是了。自己来就是听他训话的。他说:“伍镇长,我真没抱啥侥幸心理,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对我提出严厉的批评。”
伍镇长说:“你利用黑势力逼村民捐款,利用美色集资,这问题还不够严重吗?你这是啥性质?是一个共产党员的所作所为吗?”
方东晓说:“伍镇长,实际情况不是你说的那样,对于这方面的祥惰,我己整理成书面材料交给了沈书记和党委各一份。你也可以去三家寨作调查。”
伍镇长说:“你与王爱芝是怎么一回事?据人反映,她生活作风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他想,这王爱芝还真是个难得的美人,自己与她谈过一次话,她还真让人欲罢不休。可惜自己与她没有交集的机会。自己一到三家寨,马月灵就把自己看得很紧。
方东晓说:“三家寨有一部分男人外出打工,家里都是女人作主,为了便于集资,我们就让王爰芝同志出来了,女人见女人好说话。至于她个人作风怎么样?我还真不清楚。”他想,伍镇长,你别贼喊捉贼好不好?
伍镇长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垫铺,开始步入正题:“方东晓,你请人喝酒,给人摊派捐款作何解释?这对啥年代了,还对民营企业胡乱摊派,他们生存的容易吗?你去三家寨主持工作,是给他们排忧解难,不是巧夺豪取。”
方东晓望着伍镇长霸道的样子,感到好笑。可他又不能笑出来。他说:“伍镇长,我没有摊派,他们争取我的意见,我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摊派的意思。”
伍镇长又喝了一口茶,说:“捐款是个人的心愿,也是凭个人的能力,不要行政干预,这是违背原则的。至于三家寨捐款的事到此为止,你们要尊重他们个人的意愿,不要强加于人,更不能因此影响我们从政人的形象。”
方东晓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想,这几个厂长要真不捐款,可这路还是修不成。
伍镇长抓住一次训诉方东晓的机会,他不想轻易放过。他说:“还有,你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与异性相处的时候,哪些该相处哪些不该相处,这都是很重要的事情。稍有不慎,你就彻底完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该考虑个人的事了?”他想,就凭你现在的条件,你不会娶段静荣做老婆吧?不娶她就别经常与她在一起。
方东晓说:“伍镇长,我结婚不结婚,不需要向组织汇报吧?”他想,我就是结婚了,也不会让段静荣上你的贼船。在这方面,你根本不用怀疑我。
伍镇长说:“这是你个人的事,你可以不向组织汇报。但我必须提醒你,你在生活方面一定要检点,你要好好表现,争取尽快恢复你的职务。”
方东晓说:“谢谢领导的提醒,在这方面我一定倍加注意。”
伍镇长对他挥挥手,意思说你可以离开这儿了。
方东晓像得到解放似地,起身向外走去。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半歪在沙发上想好好地放松一下。他掏出手机拨了段静荣的号,他说:“老同学,我今上午被伍镇长骂得狗血淋头,这官当小了就是个孙子。”
段静荣显得很激动:“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不知时务。”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