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东晓坐坐不宁时,沈伟又把他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指着沙发让他坐,说:“你打人的事,党委研究决定,让你写出深刻的书面检讨,并向受害人当面道歉,还有,受害人的医疗费用全部由你支付。”
方东晓没想到这儿的办事效率如此高,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便站起来说:“不是,沈书记,党委的处理决定,我有看法。”
沈伟对他打个手势,严肃地说:“你什么也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组织上的决定,你要无条件地服从。检讨要写深刻一点,写好交到我这儿。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写检讨。你可以回去了。”
方东晓还想解释什么,沈伟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这儿。他想,你也真会打,敢打书记和镇长的儿子,谁能给你讲下情?别看贺书记表面上对这事云淡云轻,实际上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打的不是他儿子,而是打的是贺俊军的脸!他作为一镇之首,会让别人打他的脸吗?!何况你又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你这不是找死吗?
当晚,方东晓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打了丰收的电话,说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丰收说知道了,过会给你打回去。
不大会,丰收给他回了电话,说:“老同学,我把你的情况对爸说了,他说你打人是不对的,该写的检讨必须得写,这是原则问题。老同学,真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我代妹向你表示道歉。”
方东晓说:“老同学,你太客气了,我打人了肯定要承担责任。好,就这样吧。”他挂了手机,坐在办公桌后,掏出一支烟放在鼻孔下闻着,他在想这检讨怎样写。
第二天十点左右,方东晓在街上买了两兜水果,拎着去了镇医院。虽然,他一百个不乐意,但必须去医院给人家道歉。现在他才知道,他打的两人分别是书记和镇长的儿子,这祸自己惹大了,县官不如现管,人在房檐下不能不低头,他劝着自己。刚来就遇到这样的窝心事,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同时他也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在镇大院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方东晓到镇医院没打打听就进了他们的病房。这可能是个特殊房间,室内就两张床,中间还有张小桌。贺虎和季大龙在两个年轻女人的陪同下正在打朴克。季大龙脸上还贴着几张小纸条,被风吹得的一扬一扬的。
方东晓站在他们跟前,贺虎和季大龙看他一眼,没有理他,仍来着朴克。高个女人问:“你找谁?”她上下打量着方东晓,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爽目,给人一种兴奋感。
方东晓把水果放在一张床上,笑着说:“我是来向他们俩道歉的,前天我们发生点误会,还请你俩多多原谅。”
贺虎轻视地瞟了方东晓一眼,说:“你小子打了我们,来赔个情就算了?”
季强龙按了按脸上的纸条说:“你小子想得倒美,两句好话就哄住了我们,你把我们当成了三生两岁的小孩是不是?”他瞪着方东晓。
方东晓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仍是笑着说:“我向你们道歉,医疗费我出。然后我请你俩吃顿饭,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贺虎不冷不热地说:“我们不稀罕你的道歉也不吃你的饭,只是想在你身上找找打人的感觉。”
季强龙随声附和着:“对,我们就是想揍你几下。”
另个年轻女人说:“算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就饶了他一次吧。”看着这位说话文气绉绉的帅哥,她想给方东晓求个情。
贺虎霸道地说:“我们大老爷们的事,你们女人少插嘴。”
季强龙说:“小子,考虑得怎么样?”他想好好地逗逗这个小白脸,妈的,你打人的霸气跑哪儿去了?
方东晓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样行不行,你们打我也行,能不能不打我的脸?”
贺虎想了想说:“行,我们一前一后,两面夹击,但你不能还手。”
“行。”方东晓点了点头,蹲个马步作好了挨打的准备。
贺虎和季强龙活动着四肢,在为即将出手预热。
两个年轻女人见这阵势,吓得跑了出去。
贺虎和季强龙用出吃奶的力气,一前一后,拳脚交加,暴风骤雨似地向方东晓击去。
方东晓一动不动,伸直两只胳膊,任他俩击打。他们的脚踢在方东晓身上,就像踢在石头上一样。直到他们俩累得喘不过气来,才停住击打,各自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东晓收起马步,用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你们还打吗?”
贺虎喘着粗气说:“没想到你小子功夫还真不浅,你小子是哪座体校毕业?”他在想,这小子还真是条汉子,武艺不凡,得向杜经理推荐,杜经理就喜欢爱打架的人。
季强龙对方东晓也另眼相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说:“小子,你有两下子,往后我们在县城受人欺负了,你得帮忙。”
方东晓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了结吧?”
贺虎说:“这得看你今后的表现,今天先放把你一把。”
方东晓说:“好吧,我现在去把你们的医疗费先结掉。”他说着向外走去。
贺虎和季强龙每人拿个苹果,大口地吃了起来。
贺虎说:“这小子有利用价值,我们不能放过他。”
季强龙说:“就让他当咱俩的义务打手。”
方东晓到会计处结过账走出来,他无意地一抬头,发现一个熟悉的女人影子出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