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老者的大铁箱,小豆子望着下面还未察看过的众多口大铁箱,一声令下,除了要给脖子上有伤之人传物的圣甲荧虫在原地等待外,其它三只分头寻找。
现在只剩下那兜帽斗篷男人委托的事——寻找脖子上有伤之人。
一个又一个铁箱爬进,爬出。小豆子愕然发现,除几个空箱外,多数铁箱中皆是化为一堆枯骨。
在其中一副骨骸的咽喉处小豆子发现一枚纳戒。为何会在咽喉处?兴许是不想让人夺去,死前想藏于肚中,没来得及咽下;又兴许是急于藏匿吞咽之时,卡于喉部窒息而亡;又兴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了。
这枚纳戒古朴,能量却十分充盈。
修士所用宝器分法器、法宝、灵器、灵宝、仙器与神器,品阶又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和圣品。
小豆子第一次以能量波动来看纳戒,也不知它的品阶如何,与从唐少那里买的那枚高阶纳戒相比,谁更好上一些也不知,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枚纳戒品阶应该不凡。
进来一趟不容易,还有收获,她自然是高兴的很。
咬着纳戒爬到铁箱顶部,放下纳戒,感应着另外两只圣甲荧虫的信息。
片刻后,小豆子收到一只圣甲荧虫发来的信息。她驱动青甲大王飞过去,爬入铁箱内。
这是一个能量气息波动微弱的男性形态的干瘦人形。
男人一动不动,那气息微弱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一般。但小豆子通过圣甲荧虫的眼睛,惊奇地发现,虽然这人这般虚弱,可体内细小如丝的能量脉络正以超高的速度飞速流动着。
他眼窝凹陷处无能量波动,脖子处有一道断裂波纹一直延伸到颈后。
脖子处有伤的,这应该就是那绿眸神秘男人要找的人了。
此人这是被人剜了眼珠,断过头?
这都没死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怪不生!
小豆子被此人身上流动的能量脉象迷住,一时看得出神。
“是谁,胆敢打扰本座的休眠。”突然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沉闷沙哑,如鲠在喉。
回过神,小豆子欲要示意它是来送东西的。可转念一想,双眼都没了,看屁呀!
小豆子一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修行者并非只能用两只肉眼来看这个世界!”这个瞎子突然开口说道。
小豆子听到此话一愣,但随后看到瞎子的眉间能量剧烈涌动,接着眉心处裂开一道口子,一只眼睛慢慢成形。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启天眼模式吗!好神奇!
小豆子驱使青甲大王把背上的符文展示在他眼前。
男人了然,随即又问道:“可是有东西要交于本座?”
青甲大王点了点头。
那男人干瘦的手掌一伸,等待着。
须臾,另一只圣甲荧虫飞入他掌中,身体一亮,一节指节长短的竹筒出现在他手中。
嗯!分工明确,考虑的还挺周全。男人赞许的点了点头。
小豆子这次借着圣甲荧虫的眼睛把原来看不到竹筒内的封印符文,现在看的一清二楚。
一条十分复杂的封印铭文符咒缠绕在一节形状奇特的骨头之上。
男人身上能量波纹传递到那竹筒内,封印上的铭文符咒接触到这一股能量波纹,立即破解消除,弹出竹筒,飞向男人咽喉处。
咔!
这节骨头与男人咽喉部一处软骨迅速融合,之后,那节骨头发出一道亮光,一丝丝能量光波迅速入体,似提供给了身躯能量,男人脖子处断裂的波纹瞬间修复。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巨坑内的阴煞之气缓缓汇聚而来,顺着他的嘴中流入到了他的躯体里。
原本体内细小如丝的能量脉络骤然变的如山川河渠,能量如洪的飞速流动到他的四肢百骸。
仿佛吃到美食般,男人无比享受,发出低沉的‘咯咯’狞笑声。
一股让小豆子头皮发麻的惊悸感在脑中炸响。
逃!!!
不等她动,突然周遭空气凝结,两只欲飞向孔洞处的圣甲荧虫被凝结固定在了空中。
脑袋顿时传来一阵眩晕感,当她意识恢复时,自己以人形的形态出现在一片血色空间里。
茫茫无尽血海,阵阵腥风,闻之欲呕,如有活物般的东西在血海中不停翻涌,掀起的血色雾气形成无数张面庞。
阴风四起,那数之不尽的面庞在血色雾气中如鬼魂般不断飘游缭绕,似笑似哭似吼似喝……有着无法形容的诡异与恐怖,见到生灵如饿虎扑食般的便要扑过去将她吞噬的渣儿都不剩。
小豆子能感觉到,四周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盯她,都克制着欲望没冲她发起攻击,只是用着极为魅惑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不断在她身旁游绕,拉扯着她的身躯。
这一切让小豆子头皮阵阵发麻,提心在口,心乱如麻,脑袋还突突发痛。
我不会被这疯子给杀了吧?
她摇了摇发晕的脑袋,努力更自己保持清醒,不让那魅惑声音迷惑自己。
果然是个要人命的苦差事。以后这样的任务一定要三思再三思而行。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团黑雾迅速向她飘移过来。
嘭!
黑雾撞击在地上,一位身穿宽大破黑袍,形消骨立的瘦高男人站在面前,傲视垂目看着她,仿佛神俯视人间蝼蚁。
危险!快离开这男人。
危险!危险!
小豆子内心、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这是本能对危险的感知。
她想动,可怎么也动不了,就如那凝固在琥珀中的虫蚁一般,唯有眼珠可以转动。
男人很高,十尺以上,皮肤青灰,鼻如鹰嘴,唇薄如蝉翼,干瘦的脸颊更显颧骨突出,眼窝处无眼珠就是两个黑洞,这模样活像一副行走中的干皮骷髅,周身还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黑色危险气息。
在小豆子看来,骷髅可比眼前的这位好看数倍……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也不敢喘,一双小拳攥的指节发白,浑身绷得就像拉满弓的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