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民政局还未开始上班便排起了长队，人群大多是来领证的，但也有办理离婚手续的。
“老婆，我们不离婚好吗？”
“不好，才结婚半年，你就在外面花天酒地不顾家，我生病了也不知在哪里鬼混，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我那是应酬，没办法的。”
“没办法？那个女模往你怀里钻的时候，没办法拒绝是吧？”
江曼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戏，耳朵忽的被人捂住，紧接着，身子被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别听了，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
耳畔传来男人的低语，江曼仰起头，嘴角含笑，“宋先生，你对我们的婚姻有信心吗？”
宋时安认真地点头，“有。”
进了民政局，领证手续办理得很快，江曼看着鲜红色的结婚证落到手里，心底浮起不真实的错觉感，仿佛，这是一场梦。
返回车里，宋时安再次打开结婚证，手指轻抚着两人的合照半晌，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分享到微信群以及朋友圈。
江曼注视着他的动作，再次想起了昨夜他说的那句话，他的喜欢是热烈而又张扬的，不会在意周围的目光，也不会有任何迟疑，而自己，即便再喜欢他，也会将自己放在首位。
宋时安收起手机，视线再次落在结婚证上，红色背景下，穿着白色衬衫的两人眉眼含笑，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很相似。
他们，终于领证了，是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了。
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女人，“老婆，我们回家。”
江曼应了声好，想要喊声老公，却还是别扭得说不出口。
也罢，来日方长，她总会习惯那个称呼。
他们乘车来到初见时的那套公寓，推门进去，里面的布置和几个月前别无二致，那架粉色钢琴依旧坐落在不远处。
江曼走到钢琴处坐下，“宋先生，你会弹钢琴吗？”
宋时安微微点头，在她身侧落座，“我们合奏一曲怎么样？”
“好啊。”
江曼轻按琴键，调试了琴音，随即奏响乐曲。
宋时安轻笑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动琴键，与她配合得相得益彰。
沉寂许久的别墅再次焕发了生机，琴音绵绵，笑声浅浅。
“宋先生，你的琴艺不错嘛。”
“还好。”
乐声渐渐停止，江曼从椅子上起身，再次打量了一圈别墅的布局，空间很宽敞，装潢简单低调。
初次来这里时，她作为小助理，紧张地不知所措，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如今故地重游，身份却是截然不同。
抬脚迈上二楼，房间依次是书房、健身房、主卧、客房，她的脚步停在主卧，推开门进去，依旧是黑白灰色调，房间干净明朗，整齐有序，想来是有人定期打扫。
她走到床边沿坐下，渐渐注意到墙壁上贴了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里，女人穿着浅灰色职业装，头微仰起，侧脸轮廓分明，眼底泛着温柔的笑。
背景似乎是在酒店。
“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江曼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只见他弯唇笑了笑，“我们第一次出差，你喝醉了抱着我不肯放手，我本来打算拍段视频证明我的清白，不小心按了拍照键。”
他走近了些，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主动坦白道，“这里也有照片，是那次出差拍的。”
江曼拿出抽屉里的照片翻看，除了在酒店喝醉酒傻笑的女人，还有在商会认真工作的她，以及逛夜市的她。
宋时安那时就喜欢她，却还装出一副冷漠的模样，真是表里不一。
她勾唇笑了笑，将照片放回抽屉，抬眸看向眼前清冷如玉的男人，“老公，我们今晚住这里吧。”
“好。”
宋时安点头答应，半晌，突然回过神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曼羞涩地低了头，又轻轻喊了那两个字，几乎是顷刻间，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唇瓣覆上温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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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响起令人烦躁的手机铃声，何斐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他伸手去拿手机，却触到了一张脸。
心底浮起不好的预感，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慢慢聚焦，再聚焦，他瞬时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他身侧的男人也醒了，睁着迷茫的眼睛打量房间。
四目相对的那刻，林琛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你怎么会在我家？”
何斐闭了闭眼，冷声道，“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家？”
林琛再次看了眼房间布局，确定这不是自己家之后，他瞥了眼凌乱的被单和衣衫不整的两人，将视线再次转向何斐。
昨晚他喝多了酒，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一张床上？还盖着一张被子。
还未来及多想，就听何斐说，“我喝断片了，不记得了。”
那他们俩是怎么回到家的？
林琛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从桌上拿起手机，“我打电话问下阿泽，他应该知道的。”
刚要拨打那个号码，手机屏幕就被人按灭了。
“你想让他知道我们睡了一张床？”
何斐微皱了眉，眼底是莫名的烦躁情绪。
林琛放下手机，“你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喝醉了睡在一起，没有发生什么吧？”
他说着话，渐渐有些不确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更是没了底气。
“发没发生，你自己感觉不到吗？真是白痴。”
冷冷丢下这句话，何斐径直去了浴室洗漱，林琛则是重新躺回床上，他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除了头有点痛，所以，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
只是，今早这幕实在有些尴尬。
他暗自发誓，从今天开始要戒酒。
何斐从浴室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他从衣柜里取出套休闲服丢到床上，“快去洗漱，我经纪人等会过来。”
“哦。”
林琛淡淡应了声，起身去了浴室。冰冷的水渍打在身上，脑袋里蓦然冒出些零散的片段。
炽热的唇齿交缠，伴随着细碎的低语。
亲吻的触感很好，舌尖是淡淡的薄荷味。
那张脸分明是...
不，不可能。
一定是做梦。
他挥去脑海中不该有的画面，快速冲了澡，换了衣服，来到客厅时，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份早餐，何斐斜靠在椅子上，眉头微微蹙着，似是在为什么事发愁。
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用餐，抬眸一瞥，对面的男人正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他。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何斐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没事，我就是羡慕你可以随便吃，也不用做身材管理。”
林琛轻笑了声，“你要做明星，就得付出点代价。”
垂眸瞥了眼手表，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他放下筷子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我昨晚的衣服呢？”
何斐用眼神指了指窗外晾晒的衣物，“洗了。”
“你帮我洗的？”
林琛有些诧异。
何斐翻了个白眼，“你做什么梦，是丢进洗衣机里洗的。”
林琛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公寓。他脑海里再次浮现了记忆的碎片，昨夜那人，真的是何斐吗？
即便喝醉了酒，他们也不该那样。
奇怪的是，他心里并没有反感的情绪，甚至有些怀念亲吻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