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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下好多了吧?”卫生间里,百叶不停地轻拍流云的背,“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这是第几次喝醉酒遇到我了。你这样喝了又吐,不担心自己的胃吗?”百叶曾经听说,有小马因为严重酗酒,结果某天在酒会上昏迷不醒,还是及时送医才保住性命。她并不是有意要让流云留下的,不过流云倒是很希望能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发牢骚,而是为了图个安宁。

“嗯……舒服了。”流云用纸巾擦擦嘴,浓厚的酒精和着口腔的臭气一齐冲向鼻子。百叶连忙屏住呼吸,然后搀扶流云上床。“真是的,你好像还挺享受这样的生活。”说话间,因为雄驹被牢牢地压在身下,所以百叶并没有防备。但是,流云突然用蹄子抱紧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的脸,这样雌驹一时又惊又羞。“你……你这是做什么啊!!”雌驹想逃,但是根本逃不掉。

“我要……感谢你,”流云意识模糊地说,“感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话音未落,他便把雌驹的头努力靠近自己的嘴。百叶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她现在的结局已经定下了。

“我……我好害怕,”她心里想着,“如果这是第一次,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二次呢?”

“诶,百叶,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吗?”第二天乐团排练前,同行看着百叶有些阴沉的脸色问。对百叶来说,那绝对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年纪轻轻的雌驹,居然会和一位有点上年纪的有妇之夫互相接吻——尽管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百叶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传出去,毁掉的不仅仅是她的名声,还有她在马哈顿立足的一切。很快,大街小巷都知道有匹雌驹有匹雌驹叫百叶,她和流云狼狈为奸,背着妻子搞婚外情……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来到这里,她就是来为幸福奋斗的。

“没……没什么,”她努力搪塞道,“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她一边说,一边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过凑巧的是,流云也朝着舞台走了过来。虽然蓝色独角兽的脸上挂着笑脸,但是百叶看到他那张脸,她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但流云仿佛无事发生一样,仍然和往常一样坐好准备排练。“如果被其他小马知道你的丑态,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地表演吗?”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样的小马,真的值得信赖吗?真的会有小马相信他吗?

“打扰了,请问您是银星小姐吗?”某天,邮递员再度敲开银星别墅的大门。

“是的,”银星连忙走出来接待,“请问是有我的物件吗?”

“是的,还有一封给您的信,”邮递员一边说,一边指着门口放在地上的纸箱,“这是您的包裹。”银星谢过邮递员,给过小费,便将包裹带进屋子。过去的每个月,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一次。因为,这里面装着的是流云当初答应的,每个月寄钱回来,作为闪翼的赡养费。只是这一次看到钱袋,银星莫名觉得有点失落。“感觉有点少呢,”银星自言自语,“是不是最近乐团不是很景气呢?”她一边想,一边拆开信:

“亲爱的小闪,抱歉了,这次寄来的要比往日少些。因为我自己的一些原因,可能以后要寄的钱大概都是这些了吧?哈哈,其实在乐团的生活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虽然晋升成功了,但我仍然愿意参与到演奏中去。还是舞台让我更加心安。”

“也不知道,小闪你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在好好听姑姑的话呢?是不是在认真地学习乐器呢?下一次见面呀,真想看到你大有进步后的模样。爱你的,流云。”信纸上悄悄逸散着不知名的香味,这倒是让银星十分好奇。难道……流云背叛了他们,另结新欢了吗?尽管随便怀疑其他小马并不是什么公主应该做的事,但是连续几年都只回来一两次,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拿出钱袋,收好箱子,盯着信封上的寄信地址思考良久。既然这封信他能寄得过来,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寄过去呢?但是考虑再三,银星还是选择放弃。

“如果我去干涉他的生活,那这算不算我对他毁约了呢?”她暗暗在心里想着。

“你这是做什么?!”下班后,在常坐的那家酒馆里,流云给百叶递上了感谢的礼物——一串项链。相比他想象的温馨,百叶的愤怒才是残酷的现实。

“作为谢礼,不行吗?”流云轻描淡写地问。

“这怎么行?!”百叶惊呼,“你可是有家室的小马,这样的礼物,我不能收!”

“收下它,好吗?”流云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我并不是要刻意送你这个的。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跳出家庭的圈子,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事物。”这一次,百叶听不懂了。似乎他对现在的这个家,并不愿意投入太多的感情。难道是累了吗?

“……好吧,我收下,那然后呢?”她疑惑地看着流云问。

“然后,陪我喝酒,”看似是句漫不经心的话,但说话间点的所有的酒就已经上齐。直到看过流云这样喝,她才发现他究竟是怎么喝醉的——一点东西都不吃,就像这样一瓶一瓶地往胃里灌,才会把自己灌醉吧?果然没过多久,流云又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只是这一次,百叶要将他送到家门口。如果只是送回去,就不会引起什么怀疑。虽然只是感觉,但流云的另一半似乎很严的样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这样的流云。

“但愿你平安无事。”在百叶奋力的拖拽下,浑身酒气的流云靠在门口的墙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流云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而且头还很痛。樱一直在床边守着,似乎很担心他的处境。“你醒了,爸爸?”樱的声音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能辩识出来,因为,因为那是……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爸爸。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摸着自己的头问,“你妈妈哪里去了?”

“妈妈对你这个样子非常失望,”樱也不撒谎,直截了当地说,“她说今天要关门歇业,她需要宣泄一下。”流云听罢,确实有些后悔。他当初选择了落樱,但现在似乎又在尝试抛弃她……他也想不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安稳的家吗?还是没有束缚的自由自在的独居生活呢?看着面前娇小的小马驹,他的想法在摇摆不定。只是,百叶帮助过自己,他不能不报答她,即使会被讨厌,甚至会让她彻底对这里死心。

“唉,果然是这样啊,”流云心里想,“是不是我应该想想办法讨回些她的欢心呢?”看着樱,他却又忽然没了勇气。设想也许很美好,可是面前这匹小马驹的心里,又会有多讨厌他呢?

“她晚上是不是还回来?”流云问,那口气像极了前来拜访的陌生马。

“是啊,”樱说,话语中透着不满,“但是爸爸,你是不是也应该收敛些。自从你酗酒开始,妈妈每天都很难过。如果每次能节制一点,也许……也许妈妈现在也不会那么伤心……”樱扭过头去,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而面对孩子的指责,流云却只是叹口气摇摇头。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也别无选择了。面对颇大的工作压力,还有无处倾诉的烦恼,只有酒精能够帮助他。于是他开始一次接一次地喝得烂醉,只为了抛却这些烦恼。不过,这样实际上似乎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家庭对他的方式不满,同事对他的表现指指点点,就连稍微亲近些的同事也很委婉地告诉他这样有损形象。流云痛苦地用蹄子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总会有办法的……”他叹息一声,又继续睡去。头痛还没缓解,还是先休息为重。

“姑姑,爸爸这个月寄来的钱好像比之前又少了一点?”闪翼看着装金币的箱子若有所思地说。明明从信里看不出什么端倪,可那度日如年的等待,无论换作谁都会有失去耐心的那一刻的。因为近期有些忙碌,所以她并没有太在意钱币的数量。但是小闪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也有必要注意一下。“好像少了不少,”检查后她说,“难道你也觉得你爸爸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金色眼眸的独角兽思考再三,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闪翼肯定地说,“按理说,他的生活应该会很幸福。而若是克扣寄来的钱数,那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觉得这样的推理很有道理,银星打算带已经长大的闪翼亲自去马哈顿确认一下——但愿这十几年的时光的分合,并不会改变什么。

“可是,我们能找得到爸爸吗?”闪翼有些担忧地问,“这么久过去了,信封上又从来不写详细的地址,我们能找到他吗?”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在第一次收到信的时候银星就已经注意到了。但是,给了他这样自由的是她,所以她也必须把一切弄个明白。

“真希望我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一个全新的你,而不是在捉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