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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加三政法院〗

A国的法治之光,正义之地。

历史背景中,维多利加三政法院成立于两百年前,正值A国经历重大社会变革和现代化进程的关键时期。

在国王路西菲格斯一世的倡导下,该法院应运而生,建立一个独立、公正、高效的司法系统。

昨日本地新闻报道,少女失踪案中的嫌疑人『恩特』已被捉拿归案,于今日8点正式受审。

阳光驱散“黑暗”透过斑斓缤纷的窗户,洒在法官桌后。

黑袍法官正襟危坐,目光锐利,留着经典法官卷头和白胡子。

左侧观众席中,好几位受害者家属的哭泣调动起群众情绪,气氛凝重。

当嫌疑人恩特被司警押送上来时,骂声一片追一片,好似要把他淹死在唾海中,将他钉入在人性对立。

恩特.塞拉卡迪。

性别男,四十八岁。

眼睛一大一小,满脸伤疤和痘坑,即便戴着口罩,只要看上一眼就觉得他是穷凶极恶之徒。

有过抢劫,斗殴,偷窃,吸药的先例。

一位被精神璀璨的崩溃的母亲,歇斯底里吼道: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人渣!”

“还我女儿!”

她的女儿在一天放学后失踪了,现场只找到一只鞋,在多日后跨江大桥下打捞起零碎尸骸。

“畜生…你这个畜生!”

“你必将下地狱,不得好死!”

骂声渐起。

类似这样的凶杀案,还有四起。

法官没有阻止观众席上的骂声,而是在等待发酵,等待热度。

直到木锥落下,压制怨愤民声。

“肃静。肃静。”

他庄严地看着恩特道:

“被告恩特,你是否理解你所面临的指控?你是否明白,在这个法庭上,你有权利保持沉默,所说的话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这句话既确认了被告的身份,也重申了被告的权利,确保审判程序的公正性和合法性。

同时,它也标志着正式审判的开始。

算是正规中的正规。

“呵呵…”恩特不知悔改,嘲弄一笑,“人我杀的,都碎尸投江了”

他很不耐烦又傲慢无比道:

“我看也不用审了,干脆直接判死我,也别让我蹲个几百年的牢,还得管饭不是?呵呵呵~”

A国律法中没有死刑。

只有终身监禁,这个终身监禁最多是五百年,恩特死后会从根源上影响后代人。

只是恩特本身就没有子嗣,根本无所谓,他这种求死心理反倒是让观众席上一众看的窝火。

死反而有些便宜他了。

“恩特,请你配合公审。”

“好好好,我配合,你问吧法官大人,我完全已经等不及了。”

“检方,请提供关于死因的初步报告和证据……”

公审过程完全不受阻碍。

进展有些太过顺利。

什么罪名他都供认不讳,没有使用任何狡辩手段,可能是觉得反正是死路一条,多一条少一条又有什么呢?

当法官说到最后一人。

“死者安娜贝蒂,二十岁,无业,单亲家庭,两日前沿海附近被警司人员打捞起尸身。

经过尸检,她脖颈处有明显勒痕,属于窒息而亡,并在附近一公里处打捞起安娜贝蒂的随身包包,经确认,安娜贝蒂正是被包包上的链条勒死的。”

一看包包。

或多或少有人认出,这是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包。

一个无业人员,怎么买得起这种包,该死。

识货的突然就不怎么同情这人了。

“是啊,我用链条勒死了她,还从身后强奸了她,不得不说,这种做鸡的是真的很…”

民愤再起。

他还是那么不屑一顾。

直到……

“坏人…”

稚嫩幼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同时也引得司警注意。

“这小孩子怎么进来的?”

“这小个头应该是刚刚不注意钻进来的。”

“快,把他带下去,小孩家属呢?”

小孩……

没有家属。

他叫贝蒂,是安娜.贝蒂的名,也是命。

贝蒂是一个人来的,唯一的家属已被残忍杀害。

“坏人…还我姐姐…”

“把姐姐还我!”

稚童尚未长开,细胳膊小腿,面黄肌瘦有些营养不良,穿着与她那花枝招展的姐姐对比起来相形见绌。

贝蒂在极度憎恨与愤怒的情况下,居然绕开两名来驱赶自己的司警,扑咬向恩特。

小孩这么胆大,司警没能想到。

对方可是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变态凶手。

恩特自见到这个小孩开始就被定住那般,被咬住手臂也不反抗。

“松开,快松开…这哪家熊孩子…”司察掐着贝蒂手往外,力度不见怜惜。

贝蒂疼的面部扭曲,死也要咬住,怎么都不松,半个身子被拉扯的快要浮起。

法官方向还在敲打木锥。

发出告诫声。

此情此景下,恩特仿佛看到年幼时的自己,实打实挨了一记回旋镖。

那时也才这么半大点,贫民窟出身的自己总受不了姐姐被欺负,扑咬过后少不了一顿打。

有亲人在,挨打又算什么。

如今是孑然一身。

“让你松开!”

司警抽出棍棒,棒过头顶,作势要打,还未用力,就被恩特结结实实挡住!

他目中爆射出毒辣。

这一挡绝非挣扎些什么,只是想在死前,护佑一下多年前的“自己”

他还那么小,就背负血海深仇。

他会和自己一样,走上这条路吗。

这一幕却在万万人眼中看来如此之诡异,如此之滑稽。

一个罪不可赦的人,为一个孩子挡下司警落下的棍棒。

画面把身后『绝对公平』『绝对公正』讽刺个遍。

公平公正?

有吗?

在这里?

有的话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保护这个孩子?

正义的棍棒应该落向自己,而不是懵懂无知的他。

这个叫安迪的小孩最终还是被拉开,他嘶吼着,嘴角沾血。

恩特多看小孩一眼。

………

也就这一眼,才懂得什么叫人之将死。

人可以错一辈子。

起码要对一次。

做最对的一次。

在闭眼过后,待到睁开。

他收起来时所有的浮夸,所有的玩世不恭,所有的所有,严肃道:

“法官大人,检察官,还有正在观看这场审判的所有人。”

“我在此声明,我不曾对四名少女中的任何一位…”

话未说完,他的麦克风就在此时,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失效!

恩特察觉不对。

居然直接徒手去抢麦克风,“喂喂!?法官大人?!”

他看向法官。

法官正冷漠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照在他头顶上『绝对公正』四个字上的阳光,挪开了。

大事不妙!

“妈的!”

恩特思路转换很快,企图把口罩扒掉,拼尽全力冲观众席吼。

口罩就跟被上锁一样。

“……”

所有人都目睹着。

他怎么突然在发疯。

依稀还能听见“我无罪”

“我要重审!”

“我要申诉…我是清白的!那孩子的姐姐不是我杀的!”

司警压制他,不让他冲出。

正如刚刚拽着贝蒂一样。

他的行为,他的声音,听上去,看上去,更像是亡命徒最后的反抗。

对嘛,凶手就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态度,果然还是怕死。

恩特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

自己不是真凶!真凶还在!自己只是顶罪的,系统内有人故意脱罪!

他呐喊着,拼命地呐喊着,拼命挣扎着!

可他的呐喊声被人潮唾骂声淹没,被彻彻底底推出来顶罪。

即便如此也是一次次呐喊:

自己无罪!自己无罪!

——砰!

枪响泛起——

恩特身形一僵…继而缓缓地…缓缓地萎遁下去…

法院,开枪。

基本没有过的状况。

没有一个律师站出来说,他还只是嫌疑人。

“恩特.塞拉卡迪,试图攻击群众,现已伏诛。”

观众们欢呼着公正。

家属们拥护着判决。

恩特感觉自己在最后一刻也没能唤醒任何人,死前震惊的表情看上去充满绝望。

大人物才不会让小人物发声。

……

阳光驱散黑暗,透过缤纷灿烂的玻璃,洒落在他的肉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