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叫来李卫,跟他把情况说明,让他带队去找车小菌,并把车小菌带来调查。李卫听了吃惊非小,当即带上两名警察,找到车小菌的父母家。车小菌的父母并不太清楚儿子去了哪里,只听儿子说是到南方打工。
虽然没有从车小菌父母家里得知车小菌的去向,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一是知道车小菌原来的手机不用了,新的号码他的父母也不清楚,每次打电话回来,都是用的公用电话。从这些来自鹏城的公用电话上,李卫估计车小菌十之八九是在鹏城。二是得知县长倪宏喜竟然是车小菌的姑父,倪宏喜的老婆是车小菌爸爸的嫡亲妹子,当初车小菌进市委办当秘书,就是姑父倪宏喜帮忙的。
李卫把调查到的情况跟郑颖说了,问她要不要派人到鹏城去碰碰运气。郑颖听了李卫的介绍后,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愿意就此放过。她对李卫说:“根据种种迹象看来,这个车小菌很令人怀疑。既然鹏城是唯一线索,哪怕路途遥远,我们也不能放弃。我建议你立即带队前往鹏城,时间越久,找到他的机会就越小。”
李卫领命后,连家都没回,只是用电话跟老婆说了一声外出执行任务,可能要花几天时间,就带队前往鹏城。因为车小菌曾经是县委办秘书,因此,李卫带过去的三名警察,全都认识车小菌,有一个甚至还跟车小菌一起喝过酒。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车小菌犯了什么事,问李卫,李卫只说是找车小菌核实一个情况,没有其他意思。既然李卫不肯说实话,作为下属,也不会多管闲事,他们只希望早点完成任务就好。
从宁港到鹏城很不方便,他们一行四人,先是乘车赶到邻省的一个机场,从那里再乘飞机前往鹏城。他们四人都是首次到鹏城,心目中虽然不至于将鹏城当成一个小渔村,但是也不会认为比海西市区大多少。可是当他们到达鹏城后,一下子便傻了眼,这么大的城市,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差不了太多。
而且,他们从特区出入境了解到,并没有查到车小菌这个名字。如果他真的在鹏城,那也是偷渡过来的,属于黑户头,万一他再花点钱偷渡到隔壁城市,那几乎就不可能找到了。
李卫他们虽然失望,但还是不愿放弃。他们先查出车小菌曾经使用过的公用电话亭,看到他两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打电话,便猜测他当时应该就在附近活动。因此,他们四人分成两组,在这附近街区实行地毯式搜查。
经过几天的搜查,李卫一行四人终于在鹏城一家工厂找到匿名打工的车小菌,并将他带回宁港县公安局,经过多日严审,最后车小菌终于没有挺住,全部招供了。
原来那天晚上余更新在小雨饭店吃好饭后,拒绝了原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皮日房的邀请,没有到KtV唱歌,而是独自一人离开饭店。皮日房心中有鬼,派人一路跟踪。跟踪之人看到余更新去了县委办公大楼,就把情况报告给皮日房。皮日房虽然对自己的诡计没有成功感到失望,但还是给当晚值班的车小菌打了电话,说是余更新今晚表现有些反常,希望车小菌留意观察,如果余更新有什么异常反应,坚决不要去理会,但是可以拍照留存。
皮日房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车小菌还是感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不免有些兴奋起来。他从姑父倪宏喜那里不止一次听说余更新在偷偷调查县领导的事,一直想找机会帮姑父报复余更新,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下手。此次他听出了姑父的铁杆亲信皮日房的话外音,估计有情况要发生,便开始留意余更新房间的动静。为了不让一起值班的安道环察觉,他给安道环偷偷服用了安眠药,很快便将安道环送入梦乡。
随着同伴的入睡,车小菌偷偷来到四楼书记办公室外面,他意外地发现书记办公室大门居然没有关好,他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喊了几声余书记,仍然没有回音,心里一动,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车小菌看到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余更新身上的迷药发作,再也抵抗不住,可能想回到休息室的床上躺下,结果没能走到休息室门口,便昏倒在地板上。
车小菌上前抱起余更新,把余更新放到休息室床上睡好。他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对方一直在暗中调查姑父倪宏喜他们,说不定办公桌抽屉里藏着秘密。于是,车小菌打开办公室的抽屉,开始翻阅资料,里面除了一个纸包中有五万元现金,其他没有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看着纸包,车小菌的头脑一阵发热,就想着把这笔钱偷走,可是他刚刚把这钱放入口袋,突然意识到明天余更新醒来,一定会发现钱少了,到时他作为值班人员,首当其冲要受到怀疑。
车小菌左思右想下,觉得余更新反正是倪宏喜他们痛恨的人,不如趁着对方昏迷,索性把他害了,反正这层楼上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他来过这里。这样,既为姑父他们除去了一个巨大隐患,自己又能白得五万元现金。
车小菌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当即将昏迷中的余更新从床上抱到外面阳台,仔细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行人,便将对方从楼上抛了下去,然后快速离开这里,回到值班室。此时一起值班的安道环还在呼呼大睡。
天亮后,余更新的尸体被清洁工发现,车小菌这才和安道环一起赶到现场。他在现场没有发现自己作案的痕迹,心里安定很多。
皮日房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他虽然感到事有蹊跷,但为了不惹祸上身,很快便得出自杀的结论。
之后,省厅来人参与调查,因为书记办公室等现场已经遭到破坏,犯罪痕迹荡然无存,尸检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省厅无法找出人为因素,只好认同了自杀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