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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稳居幕后,护你一世平安 > 第五十七回 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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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太子往乾清宫伴驾,不必哈哈珠子相陪。

昨儿夜里德住睡得并不安稳,正欲去值房补眠,却被小明子叫住了。

小明子将德住请进耳房,低声道:“瑚少爷大概是过了四更才睡下,到现在都未曾醒,奴才有些拿不准。”

德住闻言往瑚图里床旁去,掀了帘查看,只见他呼吸平顺,睡得很沉。

他们日日相处,早知瑚图里睡觉轻浅,若放在平时,即便掀帘时不醒,在有人探查触摸时他定然也醒了,可现在……

德住小心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唤了两声,床上人却仍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德住思考片刻,拉着小明子走到外面,说:“你且再观察一番,若是到了辰时他还未醒,你就悄悄去请王太医过来,注意别声张,免得闹了乌龙平白惹人注目。”

“奴才遵旨。”

辰时,小明子去了太医值房,未料王德润被叫去后宫请平安脉,值房内只有贺孟頫在。

小明子掂量着情况,还是决定让贺孟頫先去给瑚图里看一看,同时让一名太监在值房留守,若是王德润回来,便让他去耳房查看一番。

贺孟頫诊过脉,又试着用了两针后,齐云野虽是没醒,但对耳畔的呼叫有了回应。

贺孟頫觉得方法有用,便又用了几针,恰好这时王德润接到消息赶来,他立刻接过手在几处穴位下了针,又将药粉吹入齐云野的鼻腔,如此过了近半个时辰,齐云野才终于睁开了眼。

被扶着坐起来后,齐云野仍是有些茫然,王德润气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愤愤说道:“当初跟你说过什么来着?!那安眠的药不能多吃,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齐云野眨了眨眼,而后终于清醒过来,他搓了下脸,说:“我昨晚只是因为睡不着……我没多吃,就只吃了三次。”

“只吃了三次!”

王德润仍是气得不行,“也就幸好你是只吃了三次,再多一些你就更醒不过来了!你那药还是还给我吧!我宁可你睡不着也不要你胡乱吃!你要是因着那药出了问题,我就得给你陪葬了!”

齐云野连忙赔笑:“我错了。您再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

“不行!”

王德润严词拒绝,“把那药交出来,想吃也可以,以后每次只给你三粒,吃完了再来找我要!”

齐云野心说你这老中医的安眠药怎么能比艾司唑仑劲儿还大?

吃三颗就直接昏睡了?

他求饶般地看向王德润,王德润这次却没有留情面,自己动手从床边翻出那药瓶,取了三颗出来装入另一个药瓶交给小明子,道:“这药你留好了,只有三粒,他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再给他,不能让他自己偷着拿。”

“奴才遵旨。”小明子此刻也是全然认同王德润的话,丝毫不顾齐云野的眼神。

之后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齐云野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有错,便都认真听了,最后好歹是哄着王德润放缓了语气,又让王德润发誓不向胤礽透露实情,这才算是完事。

回了值房之后,贺孟頫替王德润整理药箱,问道:“师父给瑚少爷那药怎的那么大劲道?您不是一直提倡温补的吗?”

王德润叹了一声,说:“你自去看看药方,就在药箱底下夹层之中。”

贺孟頫立刻打开夹层拿出药方来读过。看罢,他疑惑道:“这方子都是最温和滋补的,只是加了几味安神镇静的药,吃上三两粒应该不至于昏睡不醒啊!”

“不是药的事,是他的身子耐不住。”

王德润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一本脉案递给贺孟頫,“这位小少爷说来也是个可怜的,我行医这么多年,见过的病人也不算少,但即便是穷苦人家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也不曾见过他这样的体质。

他生母在生他时难产去世,我曾派人去打听调查过,他生母在临盆之前四肢消瘦,而他出生时亦非常瘦弱。

他那个阿玛简直是个混蛋,在妻子孕期不仅不给进补,还动手打骂,是家里婆子女使实在看不下去偷偷从外面买了吃食给产妇,才让瑚图里能顺利降生。

瑚图里出生之后他生母就血崩离世,这孩子从小没有乳娘,是喝米汤长大的,到了三岁时他阿玛就把他送到京城他堂伯父家。

到了京城之后虽然在衣食上没有苛待,但也仅止于此。

四岁时得了风寒险些没熬过去,五岁时隆冬时节被推入水中,六岁被自家堂兄弟欺负让他握碎瓷片,光脚踩在钉子上,受了伤也没给请过大夫,伤口感染化脓又要了他半条命。

到他七岁的时候,京中天花爆发,他染了天花之后被堂伯父一家扔到外院,如果不是那年太子痘喜,又有傅为格进京,图黑为着自己仕途把瑚图里送进宫来当药引,估计他那年就已经没了。”

贺孟頫惊得张大了嘴,在他有限的认知中,虐子到这种境地的家人真的不曾听闻。

“还有。”

王德润接着说,“十七年因为痘症高烧惊厥险些没救回来,二十一年伴驾出关又被人下了药,是被至宝丹拉住了命。

把好不容易将养几年的身子全都给耗空了,当时几乎算得上是打碎重来。

后来这几年,他年纪渐长,心里总揣着事,又有几次替太子殿下挡灾用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如今能支棱着,也就只是因为年轻了。”

贺孟頫追问:“那……他自己知道吗?太子殿下知道吗?”

王德润轻轻摇头:“依着他那性子,若是知道了自己这境况,心里揣着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件,反倒更不好了。

瑚图里这身体没个三五年静养是好不了的,可他现在在太子身边,别说静养了,就是让他少思虑都不可能。

太子殿下隐约知道些,但说到底,太子越是挂心瑚图里,就越不可能让瑚图里离开,瑚图里不能离宫,这病就好不了。”

“可若太子殿下真的为了瑚图里好,总该会有考量的吧?”

“这是主子的事,咱们做太医的就别替他们操心了。

想要在宫里活下去,就得学会装傻,装不知道。咱们知道的所有东西,就都在这脉案之上。

其他的,听了也当没听见,知道也当不知道,否则最后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王德润指着贺孟頫手中的脉案,“瑚图里这脉案难得一见,你仔细看过,对你有好处。这些年他的身子都是我在调养,若有不懂的你就直接问。”

贺孟頫拿着脉案册,沉默片刻,点了头。

午后,胤礽回到东宫,听得小明子的转述之后屏退众人去了耳房。

齐云野听见动静抬头,见是胤礽,便站起身来,却并未请安,只是去倒了茶放到桌上。

胤礽没去端茶,而是走到齐云野身边,轻轻环住他的腰,把头放在他肩膀上,重重叹了气。

安静片刻,齐云野抬了手,像以往一样,自上而下拍抚着胤礽的背。

“对不住,你所求的那些,我给不了你。”胤礽呢喃道。

齐云野:“我什么都不求了,保成,我只求你做太子该做的事情,担起你该有的责任。”

“我会的。”

胤礽说,“我会做个合格的太子,我不会辜负你这些年来替我操的心。

但你也要答应我,别再用那些话扎自己了,撷芳殿那边,我会照顾到。

你……我也会照顾到。别难过,也别折磨自己,咱们能在一处,这就足够了。”

“好。”

胤礽侧了头,在齐云野颈侧亲吻起来,齐云野顺从地配合着,却在最后时刻拦住了胤礽放在自己腰带上的手:“改天吧,我今天不舒服,怕是撑不住。”

胤礽停了手,想起小明子说早上请了太医,终于重拾理智,他又将齐云野往怀里拢了拢:“嗯,等你养好身体。”

“坐下说,我累了。”

齐云野拉着胤礽往榻上去。二人偎在一处,胤礽拽了齐云野发辫到自己手中把玩,说:“这两日法式善没有入宫。”

“嗯,我听说了。”

“等我……那日,你也不用入宫。”

齐云野摇了摇头:“不必如此。若是轮到我休沐,那我便休沐,若是轮到我当值,我便继续当值。”

“我怕你难过。”胤礽叹了口气,“罢了,总之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好,那就到时再说。”齐云野挪了圆枕到身后,“我想歇会儿,乏得很。”

“下次别再胡乱吃药了。”

胤礽说着拉过旁边的薄毯盖在齐云野身上,而后歪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拢到自己腿上,“云儿,你要养好身体,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嗯。”齐云野闭了眼,“保成也要好好的……”

一句话未完,人便已经睡去,胤礽躬身在齐云野额间落下一吻。

待确认齐云野睡熟之后,胤礽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出了耳房。

郑奉迎上来听候差遣,胤礽仰头看了看天,而后长叹一声,说:“小明子好生伺候着瑚图里。郑奉去趟太医值房,就说我身上懒怠,让王德润来请个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