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啊了一声，有些吃惊地看着李世民。
“父皇，就因为一次交战失败？”
李世民笑道：
“那怎么可能？药师，你来解释。”
李靖：“……”
合着老夫现在成陛下你的嘴替了？
看着已经将好奇眼神投来的李治，李靖咳嗽一声，开口道：
“多铎显然已经知道阿济格正在南下了，他下令防备夜袭，说明对整个战场局势有着清晰的认知。”
“汉八旗显然并非清军真正精锐主力，都已经能击败刘宗敏这样的大顺副帅，说明潼关战场上清军的战斗力已经高出大顺军一个档次。”
“大顺军明明是更弱的防守方，却被迫成为希望速战速决的那一方，对方主帅多铎还一点都不着急上头，不愿意犯下任何错误。”
“碰到这样的敌人，李自成的确没有任何机会了。”
李治哑然良久，有些郁闷地开口道：
“一场山海关，就真的注定李自成的结局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
“傻孩子，人生很多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有些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错过了，那就是永远失去了。”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李自成坐在潼关议事堂中，表情凝重。
“建奴的实力越来越强，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刘宗敏坐在最靠近李自成的位置，闷闷的，一言不发。
刘芳亮站了起来，沉声道：
“陛下，臣愿意领兵出战！”
李自成沉默片刻，点头道：
“好。”
“先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过年了。”
新年到了。
华夏族最隆重的节日“春节”来了。
除夕这一天，李自成在潼关内召集群臣，召开了一场酒宴。
虽然局势已经非常不利，但这位闯王依旧豪迈。
“大家不必丧气，当年朕也曾经在潼关南原遭遇一场大败，身边只剩下十八骑，最后不也东山再起？”
那是在七年前（崇祯十一年），明朝大将洪承畴、孙传庭两人联手，于潼关和准备自关中东出的李自成军大战。
那一战，拥有数万兵马的李自成被明军打得全军覆没，只剩下十八个人骑马随他一起逃入陕南的商洛山中。
一旁的袁宗第笑道：
“那时候大家没吃的，还是我和老刘一起去打的猎。”
刘芳亮斜了一眼袁宗第，道：
“那野猪是我射死的，你只不过是报信。”
袁宗第呸了一声，道：
“没有我，你一个人能把上百斤的野猪抬回去？”
众人嘻嘻哈哈，气氛开始活跃。
李自成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由浮现笑容。
曾几何时，这位大名鼎鼎的闯王只不过是陕北驿站中一个籍籍无名的驿卒。
因为崇祯皇帝要减少财政支出应对北方满清的进攻，裁撤驿站导致李自成失业。
没了活路的李自成，不得不揭竿而起。
那时的李自成其实真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十几年下来一步步走到现在，当年何曾想过？
李自成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酒液辛辣入喉，一路直下肚腹。
那就干吧。
至少，不枉此生！
初一到初三，无论是大顺军还是清军，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出战。
正月初四，大顺军再度列阵出战。
这一次，领兵大将改为刘芳亮。
双方再度于潼关之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无数士兵厮杀在一起。
不断有人倒下，但身后的同袍们立刻就会顶上。
大顺军士兵们奋勇向前。
他们很清楚自己没有退路了。
必须要不断向前，击破面前的敌军！
轰轰轰！
群山中，无数火炮不断发射。
炮弹犹如雨点落在了大顺军阵地之中，给大顺军造成了大量死伤。
李自成看着这一幕，心不由揪起来，表情也有些扭曲。
这就是主动出战的劣势，但此刻大顺军不得不这么做！
在清军远程火力的配合下，耿仲明、孔有德带着汉八旗和诸多降兵，将刘芳亮带领的大顺军一步步压了回去。
眼看刘芳亮就要溃败，李自成深吸一口气，表情平静地下令。
“出战！”
擂鼓声再度响起。
李自成亲率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出关列阵。
李自成在众人的簇拥下，威风凛凛，气势慑人。
他是闯王。
是横扫天下，葬送大明的闯王！
今日，他将要率领麾下最后、最强悍的精锐，为了大顺的将来殊死一搏！
对面的清军主阵中，一直在悠闲观战的多铎站了起来，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
“李自成终于舍得亲自出战了？”
“呵呵，让满八旗和蒙古八旗做好出战准备！”
李自成亲率大顺主力军加入战场，很快就稳住了局势。
刘芳亮率领残部从战场两翼后撤，将整个战场都交给了李自成接管。
新来的大顺军立刻爆发出猛烈攻势。
“杀！”
袁宗第冲在第一线，挥刀斩落一颗又一颗的清军士兵首级。
清军出战的汉八旗和降兵部队体力本已不足，被大顺军的生力军上来一番猛冲，阵型顿时摇摇欲坠。
但就在此时，清军的满八旗和蒙古八旗也冲上来了。
“杀！”
满八旗的士兵们，一个个身材高大魁梧，身上穿着几十斤的铠甲，狂奔起来大地都在作响，犹如人形巨兽。
从白山黑水之中走出来的他们，平生和无数狼虫虎豹搏斗，力气大的惊人。
砰砰砰！
双方冲击在一起，最前方的大顺军士兵们竟然直接被满八旗勇士撞飞出去，骨断筋折，在空中疯狂喷血。
短短片刻时间，前线的大顺军就被满八旗杀戮一空。
马蹄声响。
蒙古八旗兵开始从侧面切入战场。
他们同样也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枪，所到之处一片血雨腥风。
在满八旗和蒙古八旗的激励下，清军汉八旗和降兵们再度鼓起士气，疯狂反击。
大顺军被杀得步步后退。
李自成心急如焚，不断调派各军上前。
然而，无论是哪一支大顺军冲上去，要么在短短片刻就被击溃，要么就是直接全军覆没！
大明世界皇宫大殿中，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这一战，就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突然，大殿的最上首发出了一声叹息。
朱元璋一脸落寞，缓缓摇头。
“李自成，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