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季白歌绘声绘色的叙述之后,几人听明白了。
原来,这扬州城中近两年新崛起的一伙江湖势力,风火堂,近段时日净不干人事,惹的江湖人哀声怨道,这位江湖侠盗季白歌实在看不过去,就上门找人家麻烦了。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的,已然成了一方有头有脸的江湖势力,又提前有防备,江湖人称“妙手空空”的季白歌,虽然成功从那风火堂将那本武功秘籍偷了出来,却还是不慎让对方一名执事察觉了。
因此,逃无可逃之下,见到这街头大半夜有个小楼还亮着灯,就想着来躲上一躲。
听完他的话后,李莲蓬看了一眼李莲花,心想不愧是能和李莲花交朋友的人,虽然是一名令人不耻的小偷,可既然有侠盗之名,想来也坏不到哪儿去。
他看了看锅里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汤底,以及桌子上剩余不少的蔬菜,问道:
“这位神偷兄弟,你吃饭了没?”
“……啊?”
季白歌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下意识顺着李莲蓬的目光看去,同时吸了吸鼻子,心道好香啊,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没,没顾上……”
他是真没顾上,为了踩点,他在风火堂附近暗中蹲点三天三夜,今晚终于被他给找到了一个机会,却还是在得手后被对方发现了,仓皇逃命之际,哪儿还能顾得上吃喝啊。
“这里还有不少菜,我们吃不掉了,扔了也浪费,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凑合着吃点吧。”
李莲蓬当即发出了邀请,一个会少林绝学金钟罩和龟息功的侠盗神偷,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这种江湖能人该结交。
李莲花也笑着发出了邀请,“若季兄不嫌弃,就吃点吧。”
火锅味道不错,李莲花又是个喜欢分享美食的人,到了他的莲花楼,只要对方不是什么凶恶之人,来者即是客。
“那,那多谢了。”
季白歌原本心中还有些警惕,可一联想到对方刚才的手段,那种警惕就荡然无存了。
那等诡异身法,连他这个擅长轻功身法的人都没看清,可想而知,若是对方对他有恶意的话,他也是逃不掉的。
不如接受对方的好意。
关键是……他实在是太饿了,根本跑不动,否则也不会被那些人轻易追到行踪。
见对方识趣,接受了好意,李莲蓬很开心。
一般来讲,他自己做出来的美食,他都是愿意分享的——在他吃饱喝足之后。
看到别人发自内心的称赞他的手艺,同样是件很受用的事情。
……
“嘶哈嘶哈,好辣!”
季白歌端着碗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惊奇的说道:
“在下走遍大江南北,从来未曾吃货这般古怪且美味得食物,公子手艺当真了得!”
李莲蓬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一旁,摇头晃脑,神色颇为自得,
“那是当然,这火锅啊,在这大熙,也算是头一份了,你今日能尝到,说句实在话,那是荣幸!”
“荣幸荣幸,敢问兄台大名?”
季白歌下筷如飞,却依旧不影响说话。
“江湖散人李莲蓬。”
李莲蓬介绍了一句,指着一旁的李莲花道:“这位乃是这座莲花楼的楼主李莲花。”
又看向身旁的苏小庸,有些犯难了,该怎么介绍呢?乳燕神针关河梦?还是江湖第一包打听苏小庸?
苏小庸似乎看出了他脸上的难色,抱了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苏小庸。”
李莲蓬从来没有待人如此亲善过,听闻对方身份后,还热情请对方坐下吃饭,苏小庸虽然不知道李莲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如实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号。
“李兄,李楼主,苏公子,今晚有幸结识三位,在下……”
季白歌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朝着李莲蓬三人拱了拱手,
“在下荣幸至极!”
“莫要客套,先吃饭先吃饭。”
李莲蓬催促道:“吃完了饭,咱们再详谈。”
他之前和李莲花所说的一桩挣钱大生意,就是和风火堂有关。
在这扬州城,他就知道风火堂这么一个江湖势力。
原来的剧情当中,这妙手空空和李莲花密谋,偷了风火堂的什么东西,被之前那个手持双锤的汉子,带人打成了重伤,躺在棺材里以龟息功装死,等着李莲花施针相救。
如今他和李莲花虽然刚认识,可却还是可以密谋的。
这风火堂既然这么早就开始不干人事,那他敲诈起来也就毫无心理负担。
加上今晚这么一出意外,上门找事的理由就更足了。
在三人的注视下,季白歌有些不自在,可这火锅吃着又辣又香,实在是太过瘾了,也就任由他们看着。
吃饱喝足,季白歌辣的满脸大汗,却是一副格外满足的神情。
看向李莲蓬,“不知李兄想要知道些什么?”
“就说说这风火堂吧,将你所知道的都说一说。”
李莲蓬笑呵呵的说道。
季白歌沉默了一下。
说起来,这风火堂之所以暗地里在这扬州城兴风作浪,为所有江湖人所厌恶,跟他有很大关系。
若非他当年听信了那封不觉的一番说辞,从施家偷了一本秘籍,让那厮有了集结帮众的底气,也不至于让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人,领着一群江湖恶人发展壮大。
见对方期待的看着自己,季白歌以为对方被他方才一番说辞打动了,想要找风火堂的麻烦,毕竟对方和他素未平生,却愿意出手帮他一把,应当也是心怀大义的侠义之辈。
于是,便将自己所知晓的,有关风火堂的消息,娓娓道来。
……
翌日清晨。
风火堂,正堂。
“废物!连个贼都抓不住,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堂主,实在是那贼人轻功了得,我们派了三百多名弟兄,在这西城找了一整夜,都未曾发现对方的踪迹……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昨晚我们还遇到了一个高人,黄执事被那人刹那打成了重伤,至今未曾醒来……”
手握一个锤子的黄海涛,丧眉搭眼的站在一个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威严,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面前,说道:
“那人相貌年轻,身法古怪,更是身俱大力,一把就将堂主您赠予弟子的天宝流星锤弄碎了一柄……”
风火堂堂主封不觉闻言,看向这个心腹爱将,见他手中,确实少了一柄铁锤。
当即勃然大怒,“真是废物,你没报本堂主的名号么?”
“报,报了……”黄海涛支支吾吾说道,有些不敢看封不觉。
“他说什么?”
“他说风火堂算什么东西……”
这自然是他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激怒堂主,把丢失帮派秘宝的怒火从他身上转移。
“该死!”
封不觉怒骂一句,豁然站起。
他信了黄海涛的话。
只因他们风火堂刚刚崛起不久,不少没有吃过苦头的江湖人,都不肯买他风火堂的账。
还需杀鸡儆猴,让他们见识一下风火堂的雷霆手段才行!
“风火堂众弟子听令!”
“是!”
“传本堂主命令,今日我们什么事都不做,就找那个昨晚打伤黄执事的年轻人高手,抄家伙!”
他从太师椅上抽出一把长枪,指着黄海涛,
“你,带路!”
黄海涛有些不太情愿,可在堂主封不觉的注视下,还是答道:
“是,堂主……”
正当此时,堂外传来了喧哗声,一名弟子惊叫着,从外面倒飞进院中。
一道年轻的声音随之从堂外传来。
“封堂主不用大费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