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的事告一段落,警察自会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而安芷的名声也因此家喻户晓。
大家都知道是安芷看出了清泉村的风水有问题,及时让他们填了水渠,才避免了人丁伤亡,所以,村民都很感激安芷。
吕连海因为和吴毅勾结,私吞村民的钱,也被警察带走了。
当安芷和李婆婆说这件事的时候,李婆婆表现得很平静。
“他这一辈子,作孽太多,这些都是他的报应,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早就知道的。”
安芷看着李婆婆印堂那一团黑气,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
李婆婆这一辈子都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临死之前还要带着牵挂而走,真是个可怜人。
看看时间,距离酉时还有一个钟头,安芷拉着李婆婆的手问道:“婆婆,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或许是将死之人,对于自己要离开,李婆婆似有所感,她看着村口那偶尔有人经过的泥巴路,叹息一声。
“婆婆我这一辈子遇人不淑,错把鱼目当珍珠,浪费了大好年华在那个男人身上,不值,实在是不值啊。
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三个女儿,不过,她们也许根本不需要我的牵挂,毕竟,在她们眼中,我才是那个抛弃她们的人。”
“婆婆,你等着,我让她们来看你。” 安芷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李婆婆拉住了。
“小安芷,别去了,我知道我的大限已经到了。
三个女儿成婚的时候都没让我去,她们是不想见我的,我知道。
现在她们各在一边,就算现在你去找她们,她们也不可能赶得及。”
“婆婆,这不用你担心,只要你想见她们,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见到的,相信我。”
“罢了,就这样吧,希望百年之后,她们能够投个好人家,别再遇到我这样无能的母亲了。”
李婆婆说完,一旁的陆瞳安已经泪流满面了,饶是安尘这个大男人,也被这样的场面弄得红了眼眶。
李婆婆和三人打了招呼,便说有些困,想去睡一下,三人对视一眼,面露伤感。
待李婆婆进屋,安芷看着自家哥哥和陆瞳安,“好了,你们也别太难过,李婆婆一生凄苦,但她一辈子积德行善,就算去了地府也不会受到任何苛责,况且,还有我,我会亲自送她下去。”
两人听了安芷的话,脸色这才好些。
酉时一到,陆瞳安只觉得浑身一阵冷风吹过,本就阴沉的天空更是下起了毛毛细雨。
她搓了搓手臂,正想说些什么,便感到身上一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安尘将他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披着吧,我可不想你在我家冻感冒,到时候你爸妈找来,说我安家没有照顾好你。”
陆瞳安心里一暖,虽然安尘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嘴毒心不坏,不但不坏,还很懂得照顾人。
一旁的安芷看了一眼两人,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哥哥的姻缘线越发的明显了,看来自己不久就会有个嫂子了。
看着两人之间不断涌现的暧昧气息,安芷摇了摇头,进了李婆婆的卧房。
此时,李婆婆的卧房里,她穿着一身寿衣,安静的躺在她自己的床上,除了脸色有些灰败,就和正常睡着一般。
但是,安芷知道,李婆婆已经走了,她的魂魄此刻已经脱离了她的肉身。
安芷从灰色布包里拿出一张明黄色的纸,口中默默的念着,手指在黄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朝黄纸上吹了一口气,黄纸立马被点燃,最后化为灰烬。
……
须臾,地府勾魂司。
两个鬼差正在斗地主。
一个鬼差抱怨道:“彪哥,你说咱们这勾魂司这段时间为何如此繁忙?你我兄弟二人都多久没休息了?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吧。”
“可不是,他奶奶的,原本还想好好的休息一番,陪陪我那婆娘,现在倒好,连续值班两个星期不说,还没一天休息,我家那婆娘早就在家闹了。”
另外一个鬼差左右看看,见没什么鬼,便悄声凑近说道:“我前晚起来撒尿,无意中听到两个老大的对话,说灵隐观那位姑奶奶下山了。
听说前几天咱们勾魂司勾了个鬼魂,这个鬼魂是那个姑奶奶罩着的,最后还是两个老大亲自送上去的。”
“是那位的意思?”
“你说呢?想当初,那位姑奶奶只是偶尔下山,我们勾魂司都要忙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天南地北。
现如今,那姑奶奶听说要长期在山下,再也不上灵隐观了,你说说,我们还有希望休假吗?”
“没有,真没有,感觉我的鬼生充满了黑暗。”
“唉,本来这勾魂司的工资就低,我们这勾魂司,活是又多又累,遇到迟迟不死的,还要进行心理辅导,好让那些鬼魂乖乖和我们走,你说这又出力又费心的,本想彻底摆个烂,谁知道这样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
“是啊,彪哥,我觉得我们的鬼生真的是彻底完了,这姑奶奶下山,苦的是我们啊,拿着微薄的工资,加班加点,到头来还要感谢她帮我们的忙,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嘘,小声点,要是被那位听到,你我都得遭殃。”
“知道了,知道了,那姑奶奶的本事大着呢,要不怎么连十店阎君都怕她,后土娘娘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两鬼差正说着,忽闻勾魂司的勾魂铃铛响个不停,;两鬼差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得休假就算了,连值个班也不清净。
两鬼差急忙放下手中的纸牌,带上勾魂链和哭丧棒准备前往阳间。
只是,当两鬼差打开大门的时候,见勾魂司的大门上贴了张黄色符纸。
其中一个鬼差忙揭下黄纸,上面赫然写着:此鬼魂尚有心愿未了,暂不能收押,时机到,我自会送她来你勾魂司。
落款是安芷。
两鬼差对视一眼,眼里顿时闪过深深的无奈,只能垂头丧气的去找两个老大报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