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回到学校,昨日还不服气的同学向他道歉,他心中更是肯定了徐老师因为认识娘的关系,所以才会帮他。
“算了算了,以后你不要惹我,我告诉你,徐老师啊,是我娘的老熟人!”狗剩骄傲地说道,班里的同学围过来。
“真的吗真的吗?”
狗剩把昨天在家娘和徐老师的相遇告诉大家,“我跟你们说,现在徐老师是我的靠山了,大家都对我友好一点,不然我可会让徐老师去你们家家访的!”
不服气的那同学回家后马上就把事情告诉自己的娘,那老娘们左思右想,得出一个结论,“你们那徐老师哦,怕不是什么狗娘的老熟人好朋友,我说是旧相好还差不多,哎呀!天啊!我想狗剩该不会就是徐老师和狗娘生的啊!”
同学听到娘亲的话语,有点不服,“凭什么啊,他凭什么是老师的儿子,一定不是的!他那么蠢一定不是老师的儿子!他肯定是杂种!他是大杂种纯生的小杂种!”
同学的娘亲才不管自己儿子说的话,这么爆炸性的八卦肯定得和村里的妇女分享。
隔天回到学校,有好奇的同学就过来问狗剩,“狗剩,徐老师是你爹吗?”
狗剩被问的一头雾水,“不是不是,我爹是纯生!你胡说什么呢?徐老师怎么会是我爹呢?”
问问题的女同学摇头摆手解释道,“狗剩你还小你怎么知道你是哪个爹生的啊?我娘说了!那时候你娘被审判几天都没说出你爹是谁,纯生忽然就出来认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又有另一位女同学春分补充说道,“对对对,我爹说啊,他认识徐老师和你娘,他们以前整天黏在一起干农活,十足一对小情侣呢,只是徐老师才回来没多久,变得文质彬彬,一时间没人出来而已,一听到徐老师的名字就想起这个人这些事呢!”
“不!你们又在胡说!你们再胡说的话,我就告诉徐老师,让他到你们家去家访,把你们的坏事一件件告诉你们爹娘! ”狗剩大声辩论着,七嘴八舌的人说得他头胀。
“哎呀,狗剩,徐老师当你爹不是更好吗?徐老师是老师,纯生只是一个杂种农民!”大家听了这句话,全都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谁开始念出一个顺口溜。
“狗剩认错爹,纯种变杂种,笑阔人的嘴!哈哈哈!”
“你们在说什么干什么!全部给我坐回到位置去!”徐老师走进教室,看到学生们围成一堆,说着的话不堪入耳,又看到狗剩垂头丧气,肯定不是说什么好话。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可以对着我再说一遍!”徐老师严厉的说道,讲台下的学生们交头接耳,“不用交头接耳!直接站起来说给我听,就是你了,春分,你站起来说!”
春分站起来不敢说话,憋得小脸都红了,才说出一句,“老师对不起,以后我不说了。”
这些八卦怎么会随意就停止,很快就传到纯生的耳朵里。
他知道这件事情迟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又是一个夜晚,纯生等艳红狗剩睡着后,悄悄起了床,他要私下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徐老师也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他想要找艳红问清楚真相,可是艳红对他避而不见,加上八卦当前,他也不好继续纠缠,要是狗剩是他儿子的话,他是一定要认回来的。
当初他抛下艳红也是迫不得已,家里无端被冠上右派分子的头衔,连夜就被捉去,告别的话都没能说,足足禁闭两年有多,被流放到更加遥远的乡下当了几年老师,最近身份被澄清才得以回到家乡。
回到家乡的时候,他的亲人也已经不在了,暂时到了邻村当起老师来,也还没来得及去打听艳红的消息,艳红就在眼前,还结了婚,还生了孩子,只是这孩子的年纪怎么算,也是他们相好的那段日子的。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徐老师在吗?我是狗剩的爹,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
徐老师一个人住在学校里面,学校的另一个老师嫁给村里的人,不在学校里面住。
“在……”
开门后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不语。
徐老师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他出门去拿了一把课室的椅子过来。
纯生站在房间里面,看着徐老师叠的整齐的被子,桌子上摆着的书籍,翻开的笔记本,工整的字迹。
“坐。”纯生坐下,张着的嘴,掂量许久,才发出声音。
“徐老师,事情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就是在学校里面,管管那些孩子。让他们不要再说狗剩的坏话,孩子听着难受。”
徐老师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是真话还是假话?真话的话,并不是坏话。”
纯生看到徐老师的眼神改变,手握紧成了圈。
“徐老师,真话假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
“重要,对我来说,真话假话和孩子一样重要,我想你知道答案,我也想你亲自告诉我答案。”徐老师一字一句的逼迫。
纯生的嘴不够徐老师厉害,他已经词穷,他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求徐老师不要破坏他的家,那么说出真话假话,会不会并不影响到他?
“徐老师,你知道的,狗剩和我们在一起挺快活的,他也认定我是他亲爹,血缘真的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用真心,换真心。”
徐老师继续摇头,“不不不,血缘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认祖归宗,听到你的话,我已经确认真相,那么,这孩子我是一定会夺回来的,艳红我也会夺回来的。”
纯生急了,“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多年都是我照顾她们娘俩,你一句话就想要夺回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感谢你对他们的付出,你以为是我不想对他们负责吗?是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被禁闭,我被外遣,我一恢复自由,我马上就回来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他们是我最亲的人,谢谢你今天过来,接下来我会弥补他们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纯生急了,站起来握住徐老师的手腕子,哀求道,“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家庭!”
“你松手!”徐老师甩开纯生的手, “你该回去了!”
“不!”纯生直接拿起桌上的钢笔,朝着徐老师刺过去。
徐老师眼疾手快躲过去,反手把椅子抄起朝着纯生就是一砸。
纯生更急了,也抄起椅子想要砸过去,“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
徐老师见状又砸了一下狠的,疼得纯生椅子都拿不起来,急得他直接伸手去掐徐老师的脖子,徐老师被禁锢的两年也不是吃素的,可谓是穿衣文质彬彬,脱衣手臂的肌肉比纯生更有力,“是你在逼我!”
两人互掐着脖子,眼睛附近爆满青筋。
渐渐的纯生的手没劲了,松开垂了下来。
可是徐老师没松手,被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纯生不会轻易就让他和母子团聚的,不如直接现在就解决掉他!
等纯生完全软下来,徐老师松开手,纯生直接瘫在地上。
徐老师伸手去探纯生的气息,气若柔丝。
他在床底下拿出学生拔河的绳子,套在纯生的腋下。
“是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把纯生套好,徐老师出门看了看天色,月光光,没有人的声响,这村子里面就是这样,日落而息,全部人都休息了。
徐老师拉着绳子,绳子套着纯生,往河边走去。
他要把纯生放到水里面去。
因为是泥地,纯生的鞋和屁股都沾满了泥,再加上所有的力气都在腋下压心,他的脸色已经如同酱茄,紫黑紫黑,但还未断气。
徐老师解开绳子,脱下纯生的一只鞋,用手套着鞋,在河边比较湿滑的地方划了一个鞋印,又把鞋放在离鞋印不足一米的地方,这样明日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就能判定是失足跌落河水淹死的。
最后,徐老师把纯生推入河中,顺着过来的路,月光之下,徐老师的影子摇摇晃晃,他用脚把比较明显的拖拉痕迹扫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突然乌云蔽月,月光光没了,影晃晃也没了,闷雷一声,小雨点开始噼里啪啦下起来,徐老师满意的笑了笑,连天都在帮他,连痕迹都帮他除掉。
这下子,他有老婆了,他有儿子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艳红一早醒来发现纯生不在床上,以为他已经出门去田地,又看了看厨房没有生火的痕迹,猜想他一定没有吃早餐,便赶紧蒸上玉米和鸡蛋,给狗剩留了点,就出门送饭去。
到了耕地,艳红没有发现纯生,又转身到狗剩爷爷奶奶家里去。
“没得啊,没见过他呀,这才刚过六点,他咋这么早不在家里头呢?昨夜又下雨,这田不是得太阳晒会才能耕啊。”狗剩爷爷也是摸不着头脑。
“行吧,爹,我先回去,这人真是的,去哪也不说一声。”艳红嘴里埋怨着,实则很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