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不理会宋听冉,而是直接要求被证人都带上来,表示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一并说了。
京兆尹允了,立马命人把人证都带上来,从来空荡荡的大堂一下就满了不少。
“就是你们俩作证,说是我命令你们去杀了宋听冉,是吗?”宰相阴暗地说。
作证的两人瑟瑟发抖,这种情况,倒是不敢说话了。
“说话!”宰相生气地拍在桌子上,茶水都掀翻了。
立马有人来收拾,宰相就这么端坐在椅子上,眼神凌厉。
“宰相大人,稍安勿躁。”
“是,京兆尹大人,我也是头一回被谣言,有些没控制住,请大人继续审问吧。”
京兆尹点点头,询问那两个可以作证的人,让她们把话重新说上一遍,说清楚。
两人磕磕跘跘,互相看着,真的是半天吐不出几个字。
宋听冉心急如焚,这样下去绝对是对她没有利的。
“大人,这两人曾在宰相手下当差,自然是害怕的,不如让她们先缓一缓。”
“可以,那宋听冉你来说一说。”
宋听冉不卑不亢,这关键时刻心理素质也是至关重要,何况这事是宰相一手遮天做的。
“京兆尹大人,宰相贪污受贿的证据充足,还请明察。”
“嗯,说吧。”
这公堂之上,有两个专门记录的人,会把每个人说得每一句话,都记录在册。
这关键时刻,都在竖着耳朵听着,生怕错漏了什么。
只见陈相渊拱手行礼,走到了宋听冉的身边。
“大人万安,当初宰相上任未满一年,就收了张玄华五万两雪花银,一跃成为了礼部尚书。”
“上任二年,在连锡水患中,克扣救灾粮食,并且在修缮水坝中多用腐材,大赚一笔,而后重修,降罪于当地小官背黑锅。”
........
“上任十六年,看宋家绣坊的绣品出众,合作不成,又不想被国公府陈相茵的茉香绣坊抢先,心怀有恨,杀人未遂被整治,弃车保帅。”
“上任十八年,侵占良民田地,修建别居。”
“如今,当年茉香绣坊的风头过去了,又找江湖组织去谋杀宋听冉,可不知为何,忽然换了心思,改为诬陷并想将其带走。”
陈相渊说了许久,桩桩件件,大大小小发生在二十二年间,一共三十四项。
宰相心里发慌,这些年做的事情,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记录的人就没停下来过,京兆尹看着陈相渊,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有,不过我在拿出证据之前,我想问问宰相大人,为何明明雇了杀手,而又临时换了主意?”
宰相笑着看着陈相渊,指着她,别有深意。
“这国公府的人真是有意思,我的人只是去帮我寻一些新鲜东西而已,马上就是女帝诞辰了,我想别出心裁一些,谁知我的人竟然在平安镇遇见了你,陈相茵,”
宰相说完,陈相渊马上有些心虚,还踉跄了一下,说道:“你在说什么,陈相茵已经死了。”
“哦?陈相茵死了,那你是谁?”
陈相渊不说话了,宋听冉赶忙说道:“这是我家远亲,前些日子来看我的。”
京兆尹皱眉,清了清嗓子,“宋听冉,你这供词上清楚写着,你这远亲也跟国公府有关系。”
“是,是有关系,但是他不是陈相茵,这件事也跟宰相做的事情毫无关系!”
宰相站起身,“怎么没关系,我的人可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杀了她们,除非是陈相茵手下的那批人,才有这个本事。”
“她们是任务失败,服毒自杀。”
宰相笑了起来,看向陈相渊的表情狰狞,这些年,她为了女帝做了那么多,可是自从国公府出来这么一个人,女帝的就更加器重国公府了,她不服。
“你,陈相茵,今天我就正好借此机会,揭开你的真面目!”
宰相看着看向京兆尹,拱手行礼,十分谦卑。
“京兆尹大人,国公府之子陈相茵男扮女装,诓骗女帝,又假死脱身,如今被我发现,我念在他的功劳,本想派人带回询问缘由,谁知派去的人都死了,还诬陷本官这么多罪责,请大人明鉴!”
说罢,宰相痛苦鞠了一躬,京兆尹立马让人扶着她坐下,还新上了茶水。
这案子越审越乱套,京兆尹也有些拿不住主意。
“你到底是谁?宰相说的可是实情?”京兆尹对着陈相渊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是国公府陈相渊,是陈相茵的双胞胎弟弟,我姐为了朝廷呕心沥血,绝没有一丝欺瞒。”
“那你为何女装出行?”京兆尹继续问道。
宰相一点也不相信,因为她特意调查了,陈相渊白日一直在茉香绣坊,晚上归家,绝无差错。
宋听冉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对于陈相渊来说是十分不利的,不管什么理由,他都是孤身一人去了大牛村,并且在她家里住了许久。
“回大人,我姐姐跟宋女郎是好友,我是去代为看望的。”
京兆尹点了点头,这件事不好评价。
宰相愈加精神,笑意就在脸上。
“大人,我看事情已经是十分清晰了,国公府陈相茵男扮女装诓骗女帝,又利用假死脱身,现如今利用陈相渊同样的容貌再次出现,想要洗白身份,这应该株连九族。”
这四个字,是把国公府也给算上了。
京兆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但是宰相这番话实属僭越。
“宰相,论什么罪由本官说的算,而且这件事并没有证据,还需要去国公府问问,调查一下情况。”
宰相冷哼一声,拱了拱手,胜券在握的模样。
一个官差走了进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是国公府的陈玥葵。”
陈相渊就知道这个妹妹一定会来,时间还抓的刚刚好。
“大人,宰相只是空口白牙,我说的每件事,都是有证据的,证据就在陈玥葵手上。”
“让她进来。”京兆尹说道。
“是,大人。”
陈玥葵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没有对宰相行礼,只对了京兆尹行礼,她带来的人不少,在下面站的一堆,看不到头,还有护卫守着。
宰相眯着眼睛,仿佛是看到了送上门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