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座城市最有烟火气的地方,那么夜市一定榜上有名。
龙门有很多夜市,从外环到市区,从灯火阑珊到破败贫瘠。
要说一座城市的哪里最能体现那座城市的幸福与否,那一定是这座城市的贫民窟里。
当人间烟火气与一座城市最窘迫的角落交织碰撞,一副在人间真实不过的画面就这样诞生了。
年带着口罩,披着长袍,漫步在这条位于龙门外环的一隅,伴随着刺鼻的油烟气,呛人的调味剂,一条再普通不过,再破败不过的三无小吃街就这样镶嵌在这条巷子里。
“还真是破啊,这座城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个小女孩站在小吃街旁一栋低矮的窗户里,身上穿的旧衣服勉勉强强的遮住了那丑陋的结晶。她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一切,但当年的目光向着那边看去的时候,窗户已经关上了,顺带拉起了厚厚的窗帘。
“那个……要吃东西的话,在外环好像没啥好吃的……”
带着鸭舌帽,墨镜还有口罩,将自己裹得严实的红发萨科塔跟在年的身后,看着前面东逛逛西瞧瞧的女人,小声的说到。
虽然有些嘈杂,但是以年的听力还是能听见的。但是她头也没回,照样悠哉游哉的逛着街。
“要吃龙门的特色小吃的话,我知道在市区有一家……”
似乎是以为刚刚的那句话年没听见,萨科塔的声音放大了一点,对着前面的女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知道。”
年没有等她说完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唉?”
您知道什么了?
突如其来的3个字直接让对话陷入了僵局,顿时阿能觉得气氛尴尬的一匹。
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继续逛着自己的街。
说实话,哪怕去市区的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去散步,阿能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是自打前面那位大姐把她一并捎上,出门觅食以来,基本上都在外环里转悠。
小混混都被打趴下了好几批,但是年看上去愣是没有一点要改道的样子。
正常人谁会来外环乱晃啊!
“因为这里,人多,而且人也少。”
似乎是看穿了阿能的小心思,年看起来好像不知所云的念叨了一句话。
随后她把手里的扇子一抖,抵在下巴上,半扭过头看向了阿能。
“阿勒?”
虽然好像明白面前的那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阿能觉得自己还是装的傻一点比较好。
“看,那边的墙上。”
年在看了一眼阿能后,一抬手,似乎是不经意间指向了某个方向,然后这般说道。
阿能顺着年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堵陈旧到发黑的老墙。
上面东一张西一张,几乎贴满了小广告。
广告的内容无非也都是些“重金求子”“疏通下水道”之内的。
看上去就是一堵在外环区很常见的墙。
但是能天使的动态视力何等的惊人,只是惊鸿一瞥,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好浅的痕迹……好像是个图案?”
如果不只观察局部,而是放眼看着整面墙壁,那么就会看见,一些细微的如同划痕一样的痕迹。
乍一看,好像和其他地方被风吹日晒过的磨损似乎差不多。
但是一旦仔细的顺着那道划痕去看,就会发现这堵墙上的,这些断断续续的划痕,最后好像组成了一个图案。
年收回了手,继续向前走着,但是这次,她边走变说道: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个菱形。”
“菱……形?啊这……这算是……行为艺术?”
龙门的年轻人里,喜欢在墙壁上涂涂画画的“艺术家”,也有不少,市区里也能看见很多这种街头艺术。
但是吧……一般的涂鸦或者雕刻,都是看的出一些图案或者明确的图形,线条的。
刚刚年指出来的那一面墙上,如果不是仔细看,你说那是熊孩子拿铁片不小心留下的痕迹估计也没人怀疑。
“难得是知道自己的功底差,所以只敢在外环这里随便涂涂的家伙?”
阿能顺着惯性思考着。
“11处。”
年再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阿能后,淡淡的说到。
“一路走来,市区和外环的交接地带有2处,剩下的9处全部都在外环,但是越靠近郊外反而越少。”
越是说下去,年的着些话越是能让人觉得不知所以。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可是一处都没见到。”
年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一抬手,触摸到了身边的墙壁。
“我说,天使,这儿的小混混组织里,有用这种标记的吗?”
“啊?我想想,嗯……根据那个家伙的记忆…………没有。”
阿能似乎也朦胧的明白了点什么,略微停下思索了一下,然后摊开手,摇了摇头。
“呵,好家伙,那就有意思了……”
年突然轻笑了一声,一只手叉腰,抬头看向已经染尽墨色的天空。
“什么有意思?怎么了你?”
很明显,年的思维模式太跳跃了,就算是阿能也没弄明白她这一连串操作下来到底发生了啥。
“唉——”
年叹了口气,把视线从天空上收回,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依旧略显茫然的阿能。
然后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他拿回来的东西上……
刻着一个同样的符号……”
……
……
……
“叮铃!”
酒吧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酒吧内的众人正在忙活,听到了门那边的轻响,也都略微搁置了手上的活儿。
“啊!伊斯!我的锤子你带来了吗?”
可颂刚把一盘面包端出来,刚好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来者一头白色的短发发没有顺着面庞垂下,而是竖立在头顶,面庞则是被一张怪异的面具尽数遮盖,而衣着方面,是一套笔挺的西装。
伊斯是企鹅物流的幕后人员,也是负责企鹅小队的武器,装备的采购,改装以及保养。
此刻的伊斯提着一个和他瘦长的身形即为不协调的大号手提箱,站在酒吧的门口。
在和酒吧内的其他人挥手致意,并把手里的箱子交给一脸激动的可颂后,他便独自走到了吧台前。
伊斯并不是来参加今天晚上企鹅物流的party的,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有两个原因。
一,就是把客户(可颂)的订单交付。
目前看起来客户很满意,就是不知道现在高高兴兴的可颂,在知道她又一次在月中以前就花完上个月全部工资以后,她还能不能继续笑的这么开心了。
至于原因二嘛……
“呦!好久不见。”
他的边上,吧台的另一边,蓝发的堕天使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就你一个?”
莫斯提马一边为伊斯导上了一杯不知名的酒,一边问道。
“对,他……拒绝了那份邀请。”
伊斯接过了酒杯,但是并没有要把酒杯内的酒喝下去的意思。
“原来如此。”
在听到伊斯坦述的结果后,莫斯提马握着酒瓶的手微微一滞。
“你遇到他,是在哪里?”
“近卫局总部对面,似乎刚刚才从里面出来。”
伊斯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才出来?有意思。”
莫斯提马的这句话,本该是表达对某件事情的关心或者是感兴趣。
但是她的语调却和平常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那副一切都风轻云淡的样子。
正如同很多人与莫斯提马交流时的感受一样。
伊斯觉得自己在和一团空气说话。
“你的委托我已经将结果送达,我也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帮我向大帝问声好,他好像不在这里。”
伊斯说着,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和屋内的众人说了声告辞之后,转身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嗯……所以‘他’是谁?”
刚刚坐在一边的粉发黎博利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莫斯提马的身后,拿起了一个酒杯,递给了她身边的堕天使。
“明知故问。”
莫斯提马接过了酒杯,倒上了小半杯酒,递了回去。
拿过了酒杯微泯了一口后,黎博利扭头好奇的问,
“你也要来一杯?”
她指的当然是莫斯提马自顾自的又倒上了一杯酒。
“不。我下午喝过了。”
“嗯?既然你不喝,那你为什么倒了这杯酒?”
粉发的黎博利指着莫斯提马手里的酒杯,褐黄色的酒水满满当当的被装在容器里。
“……”
莫斯提马没有急着回话,而是举起了杯子透过了杯内澄清的酒液,看向吧台上的氛围灯。
“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