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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楼阁,回廊漫绕,荷花朵朵,池塘澄澈。

东方姑娘一身红色宫装,头戴凤钗,她立身在凉亭之下,远望着神教层层叠叠的房屋楼阁。

“神教不该是魔教。”

沈一刀眉头微微一挑,他有些洞悉东方姑娘的想法。

“以日月神教现在的力量,贸然掺和到逐鹿天下的事情之中,怕是没有什么胜算。”

不同于十大派,日月神教在大明一直处于被打击的状态,如今武功最高的也就是东方姑娘、任我行,根本没有什么老不死的底蕴。

以这种情况争夺天下,太难。

东方姑娘莞尔一笑:“谁说我要争天下的?”

沈一刀不明所以,以刚刚东方姑娘的说法,明明就是要争天下的想法,毕竟要想让日月神教不是魔教,只有朝廷才有能力改变。

东方姑娘笑而不语。

沈一刀从怀中拿出青城派的降魔功,递给东方姑娘。

“这是青城派给我的降魔功。”

“传言这是道人张陵留下的秘本,但依我看若真是什么不得了的秘籍,青城派也根本不会给我。”

东方姑娘接过降魔功,大概翻阅了一遍。

“也或许只是没有人发现这降魔功的秘密呢?”

沈一刀拍了拍栏杆,淡笑道:“这样的好事未必会落到我的头上。”

东方姑娘将降魔功递给他。

“记下来吧,总归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

沈一刀微微颔首:“我已经记下了。”

天边云霞通红,太阳坠落。

东方姑娘忽的道:“你过几日再走吧。”

沈一刀道:“好。”

傍晚,东方姑娘命人送来饭菜,与沈一刀一起吃了。

等到休息的时候,却见东方姑娘屏退左右,将沈一刀直接带到自己的卧房。

沈一刀微微一愣,东方却主动搂住他。

红唇附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一刀,给我一个孩子吧。”

沈一刀一颗心陡然变得激烈起来。

他没想到东方姑娘竟然会这么做。

但转瞬他便已放下了思考,将东方姑娘拦腰抱起。

......

接下来的数日,沈一刀一直与东方姑娘在一起,二人如胶似漆,东方姑娘所有的野心都好似消失不见,就像是一个乖巧害羞的新娘子,每一日依偎在沈一刀的怀里。

但幸福的日子通常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沈一刀必须离开了。

他已经在黑木崖过了十日,京城锦衣卫仍然需要他主持大局,如今东方姑娘既然已经解决神教的事情,登上教主之位,他再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幸而东方姑娘并不真是一个小女子,她是一个大女子,本身也绝不愿意让沈一刀整日待在他的身边。

“如若大明天下真的完了,一定是当今陛下驾崩。”

“当今陛下看似昏庸,实际上极有帝王手段,内外朝局勉强能维持平衡。”

“有他在,任何人的造反都不会成功。”

“可惜他一直没有子嗣,一旦驾崩,必然是信王继位。”

“信王志大才疏,为人偏激,疑心甚重,即便他再勤奋,再励精图治,也只会将事情搞的更糟。”

“兄长官居锦衣卫指挥使,又与阉党交好,更是踩着陆文昭的尸体上位,早已经被信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越是如此,越不能舍弃锦衣卫的权柄,务必要将锦衣卫牢牢抓在手中。”

“其次便是辽东,此次兄长前往辽东,若是能够挡住女真进攻,便可初步在辽东军中建立不俗的威望。”

“日后一旦有变,或许可以图谋辽东。”

临分别时,东方姑娘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沈一刀颔首称是,他的想法与东方姑娘一般无二。

雄踞辽东,并吞朝鲜,坐拥关外,虎视大明,本就是他在预想当中安排好的后路。

当然后路之所以称为后路,是因为这是最后的绝路。

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必前往辽东。

“你好好保重自己,有什么事情便让柳清婉告诉我。”

“虽远千里,也必赶到!”

沈一刀将东方姑娘拥入怀中。

随后,上马离去。

东方姑娘眼看着沈一刀的背影,眼底有些不舍,但很快这不舍的情绪就被她直接斩断。

转身,飞掠而上,直奔神教总坛。

她,是东方教主。

.......

沈一刀策马疾行,直奔京城。

经过十余日昼夜不息的赶路,沈一刀终于到达京城,他牵马步行。

虽然离开京城的时间不算太长,可如今再来,仍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漫步于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琳琅满目的商品更让人目不暇接。

沈一刀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路过一处人群聚集之地,他好奇的看了眼,却意外的发现那是一处画摊。

所谓画摊便是专门卖画的。

这些人多是科举失败之人,为了谋生便以替人写信、抄书、卖画等为生。

前两者还好,写信、抄书总能挣些钱,但卖画却不一样。

画,这种东西并不是你画了就能卖出去的,哪怕你卖出去了也未必卖得出价。

尤其是一个还活着的卖画人,他的画就更不容易卖出高价。

沈一刀走过去,只见聚集在画摊周围的人不少,可出手买画的人一个也没有。

画摊卖画的是一个年轻人,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他昂着头,透着一股孤高自傲。

他的画很贵,十两银子一幅画。

其实这价格也不算贵,对比起当世一些名家数百两甚至上千两银子的画,年轻人的画无疑很便宜。

沈一刀相信年轻人也认为自己的画很便宜,甚至在他看来,自己的画已经便宜到一个完全不符合其价值的地步。

可对于围观的百姓而言,十两银子,在场的很多人一年也未必挣得到十两银子。

兄长沈炼还是锦衣卫总旗的时候,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就二十两银子,何况这些普通人。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年轻人的画一幅都没有卖出去。

沈一刀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画。

画的是山水,但山峦刺破苍穹,流水如在九天之上,别出心裁,意境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