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面上一喜,起身亲自给孟云岚盛了碗汤递过去,乐呵呵道:
“那便好,也省的你往后病痛,时常要服用汤药,另外,肚子也……”
他这话还未说完,余光便瞧见苏沅手中拿着一令牌,面色不大好的自外走进来。
见状。
苏父视线从孟云岚身上抽离,转而看向女儿,疑惑道:
“沅沅,这是怎么了?难道大夫半途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否则方才出门时还好好的,怎的眼下这般模样?”
苏沅闻言,敛眸瞧了一眼手中宫牌,转而换上一副笑脸。
她步伐闲散地走到饭桌前坐下,轻啧一声,抿唇道:
“也没什么,就是女儿在送许大夫出门时,正巧在门外碰见了宫侍来传凤君口谕。”
说罢,她目光在诸位男子身上扫视一圈,叹了口气,继续道:
“说是凤君三日后在皇宫设赏花宴,京中受邀请的小姐公子都要参加,若是有家室的女子需带上夫郎,女儿这不是愁的吗?”
“南初肚子太大不能去,云岚犯了旧疾,加之往后半个月需去医馆针灸,只剩下了月重,他,他也不太适合……”
刚恢复容貌,便撞枪口上。
——怕是不太妥当。
唉!
要不是宋月重今日哪里都未去,她都要怀疑齐凤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怎的如此巧合!
宋月重闻言,心下立马就明白过来苏沅在愁什么,想到那个二十年都未曾见过面的生父 。
他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侧头对苏沅扬了扬眉,质疑道:
“我怎么就不合适?左右他们二人没办法去,那我便与你一同去瞧瞧,话说,我还从未见过皇宫究竟长何模样,此次正好去长长见识。”
苏沅闻言眼眸微眯,语气意味深长,询问道:
“你真想去?”
宋月重点头,径直拿起汤勺漂了漂碗中浮油,淡声提醒道:
“你不怕便可,别忘了我眼下是什么身份?”
苏沅听罢垂眸思索一番,眸光定定望着自己的指尖,答应道:
“无妨,你想去就去。”
说完,她手上不停替自己盛了碗鸡汤,随后坐下浅尝一口,嘴上说着在场其他三个男子不懂的话:
“你知道若是他有坏心,我会怎么做吧?只要你能接受,我倒是无所谓。”
宋月重微一颔首,轻“嗯”了声,便闭口不再多言。
那人怎么样,跟他有何关系?
在他宋月重心中,爹爹便是血幽宫宫主夏风扬,至于母亲……
呵呵!
如同他昨日说的一般。
——生母已逝。
这么多年他害怕连累夏风扬,活了大半辈子一直用假面示人,但眼下他是有一位好妻主的轩云阁少东家,月重。
既然心上人支持,他便不怕!
另一边。
苏沅与宋月重一番暗语后,抬头便瞧见对面三个男子,左右游移的不解眼神。
见此场景。
她勾唇笑了笑,下巴轻扬指着一桌的饭菜,语调闲散挑眉道:
“怎么,你们都用好午膳了?”
不待三位男子回答。
苏沅敛眸思忖一瞬,随即抬眸看向孟云岚,语调拉长而慢道:
“我记得方才大夫说三月之后,让用人参何首乌进补是吧?嗯……,在江州时,我与姬十安闲逛买了一些。”
“眼下就放在书房内,待会我拿给你,另外,过两个月南初便要生产,左右是你管家,多的便放置你那里吧!”
其实不是。
不过是刚才大夫提起,叫她猛然想到从半石山上收获的一堆珍贵药材,还放在空间中,便想着给几个夫郎用。
本身她是打算下午给人的,但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才拿来当话筏子。
果然——
孟云岚听罢微一点头,而后将视线移到南初与宋月重身上,温声道:
“那我便替你们收下了,除了每日一起用的补汤外,你们谁有用处,尽管来冰泉轩找我讨要。”
闻言,几人轻嗯了一声,随即换了个话头,一边用午膳,一边开始谈论起几日后的宫宴来。
——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
皇宫,宫门口。
一袭紫袍的清丽女子缓步下了马车,但她人却未立刻走开,而是立在车旁,侧头朝后望去。
只见,随着车帘的徐徐掀起,一名身着同色紫袍,腰坠青云白玉佩的绝艳男子,自车厢内漫步走出。
紫袍女子也就是苏沅,她瞧见男子虽步履轻松,却因肚子太大阻挡到视线,正微扬下巴朝下探路的模样。
不由得摇头失笑,上下摆了摆一直虚空放在旁侧的手掌,示意道:
“莫要逞强,你便顺势搀扶我的手下马车又怎样?左右也没人识得你,不会损了你月重公子的面子。”
宋月重闻言紧抿唇瓣,不情愿地将白皙手指放入女子掌中,脚下不停道:
“我好好一个人,还能被区区三尺高的马车给难住了?若不是见你举的辛苦,本少,我都不惜的理你。”
苏沅将人搀扶下车,垂眸瞧了眼一袭紫衣显得魅惑入骨的男子,挑眉笑道:
“嗯,是我担心过度了,左右已经下来了,咱们进皇宫吧!”
说罢,她弯腰替宋月重抚了抚略微褶皱的衣摆,凑近了几分私语道:
“别说,云岚替你准备的这身衣衫倒是不错,显得整个人亮堂了许多。”
宋月重余光瞟了一眼女子身上的紫衣,唇角悄悄翘起,点头道:
“嗯,确实。”
言毕,他察觉到四下投来的打量视线,推了下苏沅,压低声音提醒道:
“快进去吧,宫门口人多,一个个的目光在身上游移徘徊,我怕再待会儿,忍不住上手把这群人的眼睛挖下来。”
苏沅扫了眼周围聚集在夫郎身上的眸光,眉心微蹙,将人往怀中靠了靠。
随即扶着男子的一侧手臂,朝宫门口的守卫递了牌子,便跟在带路的宫侍身后被领到了临近御花园的一处宫殿。
——幽兰宫。
由于苏沅只是举人功名,便被安排在靠近殿门口的最末尾处。
她倒也没资格嫌弃,扶着宋月重缓慢坐下后,凑近男子小声道:
“也不知今日要弄哪一出?这宫宴若是放在三月后倒也不稀奇,但眼下我只是个举人竟也被请进宫了,处处透露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