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庆表演完说道:“哦,对了,冯将军想做点生意,那王爷将来若是安排些什么的话……”
冯止起身干脆利索的答道:“为王爷效命,是抬举了在下,末将定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欸~冯将军言重了,至于银子的事,咱家会上心的,稍后先去领二千两应急,待我报予王爷,相信会支持你的。”
两人浅尝辄止,不再继续深入,毕竟懂得都懂,造反这种事不能说的太透彻。
痛饮过后,冯止留下一个不打扰好事的眼神,先行离开。
黄庆招呼来一个贴身护卫说道:“那些人好生看管,莫要出了乱子,咱家需要现在回成都府见小王爷,这期间出了岔子要你的脑袋!”
入夜后,皓月当空,撒下的月光映在门前的石阶上,院内的花芙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朱平桤驻足门前,对着旁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今夜景色不错,暖床的安排好了?”
“回小王爷,全部安排妥当,番僧的药也熬好了,随时都能服用。”
“办的好,门口守着,待会去领赏钱吧。”说完朱平桤推门而入。
黄庆来到西府,看到王爷不在正房,便知道又去了老地方,急匆匆的跑过来。
“欸,黄公公,您不是在彭县王庄呢?怎么夜里就突然回来了?”看门的太监把黄庆拦在门前说道。
黄庆本来心情不错,听到这句黄公公把嘴一撇,说道:“呦,咱家这行程还得跟你这个奴才汇报不成?”
小太监也不敢顶嘴,陪着笑脸说道:“黄公公,小王爷吩咐过了,谁都不许打扰。”
听着屋内传来的惨叫声音,黄庆哼了一声,也不言语,他知道小王爷的爱好,也就默默的在门前等待着。
终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朱平桤正用一块蚕丝绫擦拭着手心的血痕,见到了门口恭恭敬敬候着的黄庆,脸上一丝讶色。
“你怎么回来了?遇上解决不了的突发情况了?”朱平桤边问边挥了挥手,让那个小太监下去。
黄庆得意的瞪了小太监一眼,堆上满脸的褶子,笑着说道:“回小王爷,实在是有件大事,需要您拿个主意。”
“说来听听。”
“奴才在彭县正在办那件事,这新上任的游击,就是那个砍了闯食王脑袋的衙役,找上门来。
这人倒是也直接,缺银子要做生意,想让蜀府帮衬一二。”
朱平桤也是来了兴趣,开口说道:“朝廷武将擅自联系藩王,他倒是胆子大的很,被有心人参上一疏,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当年唐王好心起兵勤王,现在还在凤阳关着。唉,你怎么回答的?”
“奴才稍微暗示了一下,此人丝毫不顾忌,明确说了以后护卫蜀府,听王爷调遣。
此人贪财好色,有些小聪明,尤其是在练兵上不含糊,他竟真的募兵三千,没有吃空饷,这跟那些丘八还真不太一样。
最后,奴才送了两千两先稳住他,就来先听听主子什么意思,是行险用此人还是按照原计划走?”
黄庆说完,朱平桤也停下了脚步,盯着院内的竹子皱眉思考。
许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朱平桤说道:“此事你做的好,银子本王有的是,对这样主动投靠的武将,还是要保持一份善意。
但我们自己人也不可落下,你在彭县私下招兵,他这种丘八定然也能发现异常,若是他聪明,定然是装作眼瞎。
若想拿这个做些文章,说不得本王就要给他使些手段了。
丘八贪财是应有之义,想做生意无非就是那几样,油水都被分的差不多了,蜀府跟那些得利人一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若我帮他,那现有的得利人都会记恨蜀府,不符合本王的计划。
你传话回去,蜀府拿最大的那份永远都变不了,剩下的各凭本事,本王事务繁杂,处理不过来。”
黄庆明白小王爷是两不相帮的态度,得胜的一方才更有利用价值,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干,也就告退,突然被叫住。
“黄庆。”
“奴才在。”黄庆赶忙跪在地上,他听语气像是有事交代自己。
“今日你辛苦了,里头的那贱人归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人已走远,黄庆贴在土地上的头才逐渐抬起来,兴奋的向着刚刚的小院走去。
……
“彭县没有盐井,所行之盐来自两个方向,一是自潼川州过中江而来,另一方则是从简州买来行销。
像成都府还有周遭县城,亦是如此。”
说话的正是洪器成,是一个在彭县贩卖私盐的贩子,冯止刚当上游击,他就带着银子找上门来。
冯止调查过此人,祖籍犍为,自小家贫,曾经在盐厂当一个灶户,被当成畜牲使唤,实在受不了便带着几个兄弟杀了长家,抢了盐出来贩卖。
没想到凭着一股子狠劲,闯出了一条私盐路子,成都府里头各路鬼神太多,他就选择在周遭贩卖,也赚了些家底。
洪器成十分明白,自己赚的这点小钱大头都是各处打点花费,尤其是有的官吏拿了钱还不办事,甚至拿私盐威胁自己。
在彭县停留的这段日子,见识到冯止的崛起,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如果能攀上一支强军做背景,那以后的盐路障碍会少很多。
接着人们只看到两人在一间屋内说了有一个时辰,出来时洪器成已经是心服口服的表情。
洪器成说完成都府的盐路方向,看向冯止,等待他的提问。
“洪先生,你先下去准备,重点搜集潼川州的消息,稍后本将会给你一个明确的指示。”
洪器成点点头,转身出去,留下了独自思考的冯止。
“洪头,那瓜批冯止怎么跟您说的,答应跟着咱们干了?”洪器成手下一个柱子说道。
“下次你若再敢这么称呼冯将军,不需他的人剁了你,老子先把你脑袋拧下来,给马当夜壶。”
“嘿,那还是给洪头当夜壶用比较不糟践咱这大好头颅。
咋您跟这瓜……冯将军见了几次,变得小心了许多。”
“哼,想说我怂就直说,我告诉你柱子,还有咱们的老兄弟我还得再去说一遍。
咱们再折腾也是卖私盐的小贩子,那冯止虽未明说,老子也能猜到他想要的是全川的官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