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妞是秦翼明的闺女,这么算,还是秦良玉的侄孙女。
那怪不得了,老爹是秦家第三代的大哥,还是个总兵,闺女自然是妥妥的秦家嫡系,这些白杆兵听从这个年轻女娃的指挥也是心甘情愿。
冯止抱抱拳:“失敬失敬,原来令尊是秦总兵。”
秦书竹摆摆手说道:“少拍马屁,我从军后一步一步都靠自己打出来,从没让我父亲帮过。”
冯止被怼没有丝毫不快,继续说道:“那位有鸟铳的秦将军呢?”
“他是我的七叔,名叫秦缵勋,虽是我家旁系族人,但对我甚好,是在辽东因伤退下来的,厌恶了打仗在成都府待着,这次他怕我出事才随军前来。”
冯止点点头,能在辽东战场活着回来,也是个狠人了,怎么记得史书上没见过呢?
他继续说道:“秦将军,眼下后面没有追兵,不知流贼在想什么办法找咱们,咱们应该快点绕道下山去。”
秦书竹点点头,下令踏上了返回之路。
……
晌午时分,挑货小贩走在彭县西市上不断吆喝,街道上熙熙攘攘,程大勇在西城门上啃着饼子,正是在当值。
对着对面人开口说道“鲁城隍,冯哥都去了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应付武知县那我脑袋都快炸了,事咋这么多。”
“嗨,大山里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个人多麻烦,要想把贼剿了,没两三个月下不来,这才去了多久。
而且事多是因为你不识字,啥事都得找别人问,自然是头疼,要我说别抱怨了,好好守家等班头回来,啥都解决了。”鲁城隍安抚道。
“你说的也对,王广芝这龟儿子,是不是又吃回扣了,这饼子没那么香了。”
“那你还真误会他了,听说成都府要来个公公,从来都是只吃细粮,王乔那的厨子一直应付此事,但饼子没偷工减料,你就吃吧。”
程大勇点点头,继续啃了起来,旁边人看向远处道路上,朦朦胧胧扬起来一缕尘烟。
“队长,你快看那!像是有人过来。”
程大勇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三两下把饼子塞到嘴里,腮帮子鼓起来一大块,说话声音也不太清楚:“跑的怎么这么快,难道冯哥回来了?”
鲁城隍也探头看去,距离较远还是太模糊,向着程大勇说道:“不太像,要不要先把城门关起来。”
程大勇点点头,吩咐手下将护城河后的城门关起。
终于对方靠近到城门下,只有六人,全都骑着马,一副明军打扮,隔着护城河向上面大声喊道:“速速落下城门,成都府廖巡抚急信,让我等进去见你们武知县。”
程大勇看着城下几人,回想起当初徐参将来时冯止的做法,大喊道:“我等不能轻易开城门,稍后放竹篮下去,将尔等印信堪合放进去,我等核对后请示武知县,才能放城门。”
城下带头人大喊:“你算什么东西,误了事要了你的脑袋!赶快放城门。”
上面没有答复,只看到一个竹篮甩了下来,任凭叫骂都无济于事。
六人眼神交流一番,将伪造的文书放进去。
“上头的兄弟,实在是要紧事,容不得耽误,这样,我们两个人先上城门跟你见武知县,其他人先在这候着,这样你们能放心了吧。”领头人说道。
程大勇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有些犹豫,两个人进来,派人全程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又是成都府的急事,怕是耽误不得。
叫鲁城隍赶快通知祝丕传带人过来,对旁边人说道,放两个篮子下去。
聚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门内抱怨声四起:“大白天的,关什么城门,流贼不是被在山里追剿么,有啥怕的。”
“就是,就是,还想着今儿个赶紧去城外砍些柴来呢,真是耽误事。”
门外挑货的货郎把担子卸下,停在西门外的火神庙门口,也骂道:“日你个仙人板板,晌午头关个球城门,耽误咱卖货。”
接着从担子里掏出长生果,扒开皮放进嘴中,好奇的打量着骑马的六人。
两个篮子甩了下来,两名流贼对视一眼,蹲在篮子里等着人把自己拉上去。
很快,两名明军服饰的流贼站上了城头,程大勇派了四人看着他们俩,收了二人的刀监视着向着县衙走去。
估计里面二人已经下了城楼,城外的四人骑着的马开始低声嘶鸣,口吐白气,仿佛知道主人即将让他们全速冲刺。
四人跟在身后,两名流贼感觉这四人的视线丝毫没懈怠,全神贯注盯着自己,心里想着:怎的彭县的衙役都如此认真了,
二人穿梭在西门附近的人流中,手逐渐向裤腿的匕首摸去。
“哎呀,家里没柴火,晚上就不能开锅做饭了,这事整的,这帮衙役真是给人添麻烦。哎,让让。”一个中年人拼命往西城门挤过去,想开门时第一个能出去。
迎面走过几人,“嘶,这两个穿的比衙役威风多了。”
中年人又嘟囔了一句,侧身让开等几人通过,还想继续往前挤的时候,感觉脖子火辣辣疼,手抹了抹脖子,想要大声尖叫,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捂着脖子渐渐倒下去,血水流了满地。
四名监视人员刚刚看到其中一人弯腰从腿中掏出什么,向着旁边中年人划去,另一人则直接快跑到另一边,刺死一名孩子。
旁边人见到血迹,一下也大声呼喊起来:“有人死啦!”整个人群都骚动起来。
孩子的母亲亲眼看着自己孩子死在眼前,瞬间崩溃尖叫,响彻了整个西门。
四人刚想控制住逃跑的二人,却在慌乱的人流裹挟中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二人边奔着西城门去,边随手杀人,吓得周围人连连躲开,城门下的人也想快速逃跑。
终于有了第一个人的倒地,求生本能将手伸向旁边还站着的人,又把无辜的人拽到,狭窄的道路人挤人,争相逃命。
而倒地后的人再也站不起来,不知多少脚印留在身上,活生生的被人踩死。
两名流贼终于到了西城门下,发现看门人也被冲散在一边,动弹不得,相视一笑用尽全力撤开顶木,准备拔出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