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尝尝床子弩的厉害。”王当看到孙轻白跑了一圈,咬牙发狠,“来人,将营中用作防御的床子弩全部推出来。”
“不过如此。”蒋义渠见敌军退走,忍不住撇起了嘴角,“河北雄兵,岂可轻易撼动?”嘀咕完,指挥人马,继续列阵前行,五千士卒步伐整齐,踏在大地上如闷雷一般。
“王当兄弟,”孙轻让骑兵自去休整,打马跑到阵前与王当并列,“娘滴袁军如刺猬一般,实在是难以下口。”
“刺猬?呸,他们也配?!”王当吐了口唾沫,“等下让他们见识下床子弩的威力,就算是铜皮铁骨,也得咬下几口肉来。”
“哈哈哈....,”孙轻大笑一声说道:“我倒是忘了这茬。”
眼看着袁军阵列越行越近,到了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停下了脚步,蒋义渠打马出阵,扬鞭大喝:“对面敌军,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王当跃马而出,手中环首刀猛地一劈,呼啸作响,“就怕你来得去不得。”
“哈哈哈...,”蒋义渠见对方不过两千人左右,面对自家五千人还这么吹大气,不由得仰天大笑,“就怕你的本事没有你的舌头那么硬朗。”话刚出口,就见对方阵中飞出数道黑影,夹带着尖啸声迎面而来,不由得大骇,“这是什么?”
三千人的营寨内,只预备了两架床子弩,六支铁矢疾飞而至,刚劲的烈风刮得蒋义渠脸颊生疼,上苍眷顾,铁矢避过了蒋义渠的身体,对准了排列整齐的军阵奔去。木盾碎裂,铁矢贯体,一阵哀嚎、惊恐之声响起,十五六个袁军士卒倒在地上,鲜血流淌,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可惜,可惜!”王当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竟让蒋义渠这厮躲了过去。”
“再来,就不信这厮这般好运气!”孙轻回头怒吼一声,“对着敌军大将射击。”
只是,床子弩虽然威力惊人,就是发射速度强差人意,因为上弦太慢了。
蒋义渠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心惊肉跳,对方这武器,太恐怖了,扭头看到敌军阵前数十人围着两架车子模样的东西较劲,知道机不可失,收拾心情,令全军压上去。
到了这地步,床子弩就变得伤害性不大了,孙轻、王当任由发射床子弩的工匠忙活,也指挥人马冲了上去。
半空中,箭支如雨,地面上,两军嘶吼。很快两军就撞到一起,开始硬刚。
孙轻、王当冲杀在前,在乱军阵中来寻蒋义渠;蒋义渠在亲兵的团团护卫下,也向着孙、李二人杀来。
太史慈率领两千轻骑飞马赶来,看到的正是两军混战的场面。稍一停顿,看清了形势,太史慈领兵直插袁军后方,预备合围敌军。
本已经占了优势的蒋义渠,看到两千骑兵来援,登时大惊,也顾不得厮杀了,立即下令全军收缩。只是,在骑兵的冲锋面前变阵,就等于给对方送人头。
两千骑兵,一边冲锋,一边释放疾如暴风雨般的弩矢,随后就是遮蔽了天日的投枪抛射而至,正在变阵的袁军根本就来不及躲在木盾后面,顿时死伤无数,阵势变得更乱。太史慈大喝一声,当先冲入敌阵,一条长枪左突右刺,挡者披靡,直入敌阵深处,后边战马奔腾,随后跟入。
蒋义渠看到太史慈有如神人一般,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吓得双眼圆睁,心‘咚咚’乱跳,‘想不到左将军麾下竟有如此勇将?颜良、文丑谅也不是敌手。’
乱军阵中的太史慈,早已看到中军大纛下被人簇拥的敌将,大喝一声,奋起神勇,连杀十余人,吓得袁军士卒远远躲避。好一个太史慈,立定了战马,伸手取下惯常使用的硬弓,搭上一箭,双膀叫力,拉的硬弓如满月一般,随即左手一松,那支利箭就如电掣一般朝着蒋义渠面孔射去。
蒋义渠此时注意力全在太史慈身上,见敌将张弓搭箭,急忙把身子一缩,躲在人丛中去。只听一声大叫,原来那支箭射中一名亲兵的颈部,伴随着叫声,亲兵撞到马下。
‘好快的箭!’蒋义渠不禁用手轻抚胸膛,嘘了口长气,随即端坐好了身体,哪料到一支利箭飞来,正中他的肩窝。“哎呀!”蒋义渠的大叫一声,身子被箭支的力道带的偏斜,众亲兵看到,举起手中的盾牌,将他护在中央。
原来太史慈料到第一支箭不一定建功,所以使出了成名绝技——连珠箭,不料只射出第二支箭,就重创敌方大将。太史慈放下硬弓,挺枪跃马,杀向蒋义渠。
强大的劲力让射中蒋义渠的那支箭造成了贯通伤,鲜血很快流满了他的半边身体。“速撤!”忍着剧痛,蒋义渠下大了撤退的命令。
当着骑兵的面撤退,那不是开玩笑吗?许多有见识的袁军士卒见不是头,早就乖乖的丢了兵器蹲地抱头。二百多亲兵,拼死护着蒋义渠返回了邺城,来见袁绍。
正在等待好消息的袁本初,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噩耗,顿时呆住了,看着脸色苍白的手下大将,急忙让人扶下去裹伤,喘息了半天,才暗哑着嗓子说道:“敌军围城,出战不敌,诸公何以教我?”
“明公,”田丰站起身来,“我有三策,请明公抉择。”
“速速讲来。”
“上策乃是趁敌军尚未攻破北门,弃城而走,直奔邯郸。邯郸乃赵国都城,城坚墙厚不下于邺城,正可收缩兵力,寻机歼敌。”田丰最看不得袁绍这个德性——经历挫折就颓废不振,然身为谋士,不得不言,“中策就是号令其余郡国兵马尽皆前来,与敌决一死战;下策么,凭城坚守,消耗敌军,等待时机,然后号令冀州之兵前来解围。”
这个时空的袁绍,实力远远还没有膨胀到尽头。原本的历史上,官渡之战,袁绍可是坐拥冀、并、青、幽四州之地的大军阀,凭实力而论,绝对的南博万,要不是郭嘉给曹黑子吃了一颗定心丸,说什么曹操也不敢与袁绍抗膀子。冀州虽然是大州,但与拥有将近三个州的刘驹比起来,实力差了不只半点,只是仗着家世和合纵的东风才敢渡河南下,哪料到折戟沉沙,落到了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