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驹急忙扶起三人,对李乾说道:“我与曼成兄平辈论交,如不嫌弃,今后私底下称一声李伯父如何?”
“府君如此看得起在下,”李乾感动的双眼充满泪水,“敢不从命?”
“来来来,”刘驹抓住李乾的手,“咱们到军帐中叙话。”
“主公,”李典急忙插话问道:“乘氏三千人马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刘驹暗道这是考量我来着,嘴里却是立即说道:“当然仍旧在李伯父麾下听命。”
李家三人相顾暗喜,随着刘驹进入中军大帐。
朋友来了有好酒。刘驹思量如今刚刚进入山阳郡,并未见到敌军,还是可以喝点小酒的,就安排下去,为李家人接风。
等众人坐好,刘驹先是介绍了李家三人,然后指着一人说道:“臧霸臧宣高,现为帐下步兵校尉。”
李家父子叔侄皆道了一声:“久仰。”
刘驹又指着一人说道:“赵云赵子龙,现为虎骑校尉。”
李典见赵云年纪轻轻,已是校尉,不由得眼热。
“这位乃是东莱太史慈,太史子义,为弓箭兵校尉。这一位,雁门张辽张文远,长枪兵校尉。”
等他们寒暄过了,刘驹指着身后的两人说道:“典韦典山君,许褚许仲康,虎卫校尉。”
这一次出征,刘驹与程昱、荀彧商量后,将乐进、周仓、吕旷等一批跟随比较久的老人留守后方,免得被人所趁,同时泰山郡开启爆兵模式,陈兵边境。
大军在外,稍微喝了一点意思意思就散了场。
鲍信拿着刘岱的书信,心中犹疑,问于禁道:“文则,刘公山让济北出兵袭扰泰山,你以为此计可行么?”
“明公,”于禁迟疑了下说道:“刘府君三万人马去了山阳,听闻还有万余用来自守。济北目前只有一万五千人马,大半皆是泰山兵,若是袭扰泰山,恐军心不稳,这是其一;若是出兵泰山,万一不敌,刘府君趁势入济北,当如何应对?”
鲍信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说道:“刘千里以下犯上,侵扰本州,如不加制止,则纲纪废弛,天下大乱而。”
“明公如决意出兵,禁这就去安排人马。”
鲍信点了点头,由得于禁去了,自己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呸,茶放多了,好苦!”
刘政匆匆走近刘鸾身边,低声道:“父王,鲍信预备出兵泰山。”
“能得他,”刘鸾长眉一扬,“去告诉军中的儿郎们,就说本王说的,到了泰山境内,就乖乖地留在那儿吧。”
“诺,”刘政大声应了,随即嘿嘿笑道:“鲍信那厮忙碌了那么久,却是为千里做了嫁衣。”
“记住了,”刘鸾端起老子架子,“济北永远与泰山一条心。没有驹儿,咱们哪来的那么大产业?”
“儿子明白。”刘政耳朵眼里已经长了茧子,“父王,咱们的家兵,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刘鸾捻着胡子,低头思索,“政儿,还不到时候。鲍信那厮,老子还没榨干他的油水呢?”
巨野距离昌邑二百多里地,三日后,刘驹的大军出现在昌邑城外。
刘岱站立在城头上,指着刘驹喝骂,“刘驹小儿,我与你同宗同根,皆是汉室宗亲,为何同室操戈?桥瑁那贼子,目无尊长,对我出言不逊,辱我就是辱你,难道杀不得?”
刘驹仰头大笑,“刘公山,讨贼檄文早已言明,你这汉室宗亲乃是花钱篡改的族谱,做不得数。桥元伟大汉忠臣,首倡大义讨伐董贼,既便小有过错,自有国法惩戒,怎轮到你妄自杀戮?苍天在上,你置国法于何地?我若不为桥元伟伸张正义,必使汉室蒙羞。如今大军临城,还望你自缚出城,我定将你送与天子,听候公断。”
刘岱的的确确是汉室宗亲,被刘驹一顿胡搅蛮缠,登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刘驹的鼻子,“你你我我”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不怕死的,你就攻城吧。”
刘驹一笑,打马回到军中。强攻,不是咱的套路,还是巧夺为上得好。
袁遗坐在府中,皱着眉头对亲信袁松说道:“刘公山因小愤诛杀桥元伟,犯了众怒,如今刘千里领兵来攻,我身为山阳太守,岂能眼看着治下百姓受其牵连?”
袁松说道:“刘岱身为宗室子弟,骄纵豪横,非止一日。只是其身边亲卫上千,恐族叔难以应对。”
袁遗叹了口气,“松儿你有所不知。洛阳城外分别之日,本初曾让我阴结盟友,如今刘公山也是盟友之一。”
“本初族叔所谋甚大啊,”袁松皱起眉头,“既然如此,族叔就应与刘公山联手,共击刘驹。”
“只是泰山兵善战,”袁遗苦着脸,“我与刘公山手下又无领军大将。”
“今日在城头,我观刘驹营寨,”袁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次序颠倒,人马杂乱。族叔可与刘岱商议,夜袭刘营。”
“你说的可是真的?”袁松的这个发现让袁遗兴奋不已,“若真如此,刘军必破。”
袁松拍着胸脯说道:“千真万确。族叔若是不信,何不去城头观望?”
袁遗仿佛捡了一个金元宝,急忙去找刘岱。
泰山大军驻扎在距离昌邑十里左右的一处开阔地上,靠近泗水河边,方便取水饮马。
入夜后,刘军大营刁斗散乱,值夜的士卒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抱着长枪打瞌睡。刘驹的帐篷遮蔽了灯光,一个人静悄悄的坐着看书,门外典韦、许褚领着数十虎卫来回巡视。
一个斥候来到帐外,“禀府君,有紧急军情。”
典韦掀起营帐,斥候进去跪地说道:“府君,昌邑城门洞开,约有数万人马出城奔我军大营而来。”
刘驹放下书本,笑呵呵说道:“没想到刘岱这么心急。你下去吧,山君,请诸将来见。”
刘岱与袁遗带领人马来到刘军大营三里外,看到对面黑乎乎的,不禁大喜。
“刘驹此子,空有虚名,”刘岱开始点评上了,“大军扎营,若不燃起篝火,如何分辨敌我?”
袁遗说道:“如是诱敌之计怎么办?”
“刘驹今日刚刚到了昌邑,怎会想到我等今日夜袭?伯业也太多虑了。”
二人说话间,斥候来报:前路平坦,并无敌军游骑。
刘岱、袁遗相顾大喜,各自指挥麾下人马前行,看看近了刘军大寨,发声喊,向前猛扑过去。
等到了营门口,奔行在前的士卒不由得面面相觑,及时煞住了脚步,怎么回事?原来大营门口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到了这个地步,刘岱、袁遗就是再傻也不会想不明白了,指挥人马立即后退。
没有强有力的将校指挥,二万多人那能是说退就能退的。
刘、袁的联军在黑夜里乱作一团的时候,只听的一阵鼓声响起,四周亮起无数火把。刘岱、袁遗借着火光看去,只见泰山大军结成严整的队形,将他们的后路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其实说穿了,并不是刘岱、袁遗无能,而是两军的战术水平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刘驹安营扎寨故意露出破绽,如果刘、袁二人和他们的手下有一个真正懂军事的人,只需一眼就能看穿这样的小把戏,只需固城自守,不去理会,就够刘驹喝一壶的。可惜刘岱、袁遗经书看的太多,军事方面的常识了了,以己度人,还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空子,可以一鼓作气,歼而灭之呢。
刘岱顾不得己方大军乱作一团,打马来到后方,预备跟刘驹讲理。亲兵头领忙不迭的带着数百人跟随。
“刘千里何在?”刘岱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声竭力嘶,“我乃兖州刺史刘岱,请出来答话。”
刘驹抖动缰绳,战马缓步出阵,走到距离刘岱百多米处停了下来,“刘公山,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我本是同宗,”刘岱扬声说道:“如今困于你手,非要鱼死网破,流血千里吗?”
“哈哈....”刘驹长笑一声,“要想止兵息戈,容易得很,只需你下马受缚。”
“做梦!”刘岱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来人,随我冲锋!”说着举起手中宝剑,打马直奔刘驹。
刘驹在战马上轻轻挥手,泰山军阵中突然飞出无数的火把,火把落地,点燃了地上的野草,寒风吹拂下,火势很快蔓延,朝着敌军方向烧了过去。
刘岱胯下战马看到大火,唏律律一声长嘶,不管刘岱如何操控鞭打,掉头就跑。
袁遗在乱军中看到大火逐渐合围而来,心中变成一团乱麻,抓住袁松的胳膊,哆哆嗦嗦的问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袁松此刻也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片刻内哪里会想到好的办法,只好故作镇静,挣脱了袁遗的拉扯,站立在马背上四处观望,等看到泰山军的营寨黑沉沉一片时,心中大喜。
‘族叔,随我来!’袁松吆喝一声,打马直奔营寨。
这时候,泰山军中喊声大作: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无头苍蝇一般的联军,听到这一阵阵呼喊声,仿佛黑夜里看到灯光,一个个丢了兵器,杂七乱八的叫道:我投降!我投降!
刘岱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战而降的事情竟然就出现在眼前,这一帮大头兵,枉费了我许多钱粮。越想越恼,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舞起宝剑,接连砍杀了七八个投降的兵卒。
刘岱杀得正欢,浑不知犯了众怒。投降的士卒看到刘岱就像一个恶魔,一起发声喊,捡起兵器就向着刘岱杀了过来。
刘岱的亲兵拼死将他救出包围圈,借助战马的脚力,向外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