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谢炘起床洗漱,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在床上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慢吞吞起床。
陆行则要明天才回来,回来以后看着自己的室友变成了梵舟兄弟,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谢炘不确定,理性来分析,陆行则不会生气,毕竟大家都是揽月小屋的。
感性来说他们相处最多,蓦然这样调换室友,不告知一声又好像不对。
可能是因为这个节目一开始没有走这种“换房”路线,所以谢炘就觉得确定了就确定了嘛。
谁知众人突然说这是节目组早有的安排,他倒是想和陆行则说一声,但霍羡千叮咛万嘱咐,说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后面还会换的。
谢炘还能说什么。
只能听从安排。
这一天,他们四人又去种了点玉米,少了陆行则,谢炘感觉干劲都下来了。
中午的直播结束后,谢炘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他愣了一下,几人问他怎么了?
谢炘摇头说没事,回到房间接的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喂,小星啊。”
小星星是他的小名,好像是因为他小时候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亮晶晶的,特别像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
那会儿极其疼爱谢炘的两口子便给他取了这样的小名。
谢炘应了一声,没说其他,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家里的电话,感觉很不真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有点小声的喊了一声:“妈妈。”
那边因为这个近乎柔软的“妈妈”二字,罕见的沉默了。
结果她沉默,谢炘比她更沉默,谢母便忍不住,开始着急的要钱。
“小星啊,你弟弟报了个辅导班,好几万哟。”女人尖锐的语气隐隐有些得意,话锋一转,又开始哭哭啼啼:“还有你爸,我和你说过没?他前两天摔了一跤,哎哟,后续的花费都要十几万……你姐夫出轨了,你能不能给你姐找个律师打官司,让姓王的王八羔子多赔点钱?”
他妈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哭穷,说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把谢炘拉扯大,不能长大就忘了娘什么的。
谢炘脸色一沉,那边一开口就要五六十万。
他现在得到的片酬也不过这么个数,还在得到片酬时给他们卡上打了十万的也算帮原主敬的孝心。
按道理如果父母有急用,给了也没关系,可谢家父母提的那些用动可有可无,还虚高。
不过是看到谢炘又赚钱了,想赶紧吸一波血,就怕哪天这人又糊了怎么办?
谢炘语气冷下来:“我只给十万,并且在七月之前,都不许跟我要钱。”
女人的声音尖锐的拔高,果然,还是那个视财如命的贱蹄子。
一看要不了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破口大骂:“谢炘你这个白眼狼,你什么意思,不愿给钱,是不是翅膀硬了,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是,你现在你长大了,不管你弟弟了,他小时候那么可爱,吃什么都惦记你,你个白眼狼,小杂种,老娘做错了什么,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谢炘越听脸色越沉。
挂掉电话后,给汪烁去了一个电话。
简单把事情说了,汪烁说会去处理。
他之前就接触过谢炘的一家人,虽然头疼,但也算有点经验。
谢炘语气凛然:“行,此事辛苦你了,不过他们是我父母,还要麻烦你担待些。”
听到这话汪烁略微惊讶了一瞬,然后受宠若惊道:“这有啥的,不辛苦不辛苦。”
下午又去种了一个多小时的玉米,原本打算出去玩会儿,但谢炘收到几条家里威胁谩骂他的短信,有点恹恹的,精神不济。
于是便作罢。
陆行则是晚上到的,提前回来了,没惊动任何人,有点晚,当时大家都回房了。
直到回了房间,看到徐梵舟的时候愣住了。
原本想给谢炘一个惊喜,没想到节目组给了他一个惊吓。
随后脸色以镜头可见的迅速变沉变冷。
难看至极。
大晚上的陆行则发飙了。
就谢炘一个人不知道。
房间里面有五个人,镜头没开,总导演垂着头站在一旁,怕得要死。
秦明煦窝在最角落的沙发上,祈求风暴不要波及到他。
霍羡和徐梵舟一坐一站在沙发和床的两边,面上倒是坦荡得很。
原本大家对谢炘那点小心思都是心照不宣的。
现在陆行则发了火,谁也不装了。
陆行则一脸冰霜,目光冷厉。
秦明煦窝在沙发里都觉得冷气从尾椎骨往上窜到天灵盖,肃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是霍羡什么都不怕,笑道:“这是节目组的安排,为了节目效果而已。”
陆行则漠然地看他,“你觉得我是白痴吗?还是我看起来很好敷衍?”他的视线冷冷的扫向对面的导演:“你来和我说这是为了节目效果吗,导演。”
语气沉冷,不留情面。
总导被点名,猛地抬起头,一脸为难和惊慌,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秦总和霍总。
要知道,以陆总的人脉想要封杀谁,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他真的怕啊。
也真的想不到这点小事会引起陆总这么大的不满。
“我,我……”总导战战兢兢的,手和腿细微发着抖,根本不敢直面迎接陆行则的目光。
秦明煦这时候不敢接话,装作四处看。
一时气氛紧绷不已。
陆行则坐在最边上的沙发上,穿着黑衬衫黑裤子,翘着腿,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冷眼瞧着几人,锋芒毕露。
其中霍羡是最不怕的,他半坐在沙发靠背上,抱着臂,冷嗤一声:“你为难他做什么?是我做的决定,其实大家就不要装了。”
他们三人对谢炘什么心思已经不是秘密。
霍羡挥手叫导演出去。
陆行则漠然的看着。
霍羡继续道:“原本当初选床位就是随意的,话说回来,如果当时谢炘安排和我一间房,现在突然又要换房是我我也不爽,但是,呵。”
他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陆行则,“陆行则,你和谢炘朝夕相处,我凭什么要看着,他又不是你的人。”
陆行则面无表情,眸光却森寒至极。
霍羡却是咧嘴一笑,“大家都是一样的,公平竞争嘛。”
徐梵舟赞同:“大家对哥的心思都不纯,现在谁都在同一个起跑线才公平,哥一个人住才是正确的。”
“等等……”突然,一道声音从角落传来,三人齐齐看向举起手要发言的秦明煦,他莫名头皮一紧,紧张的开口:“就是,我觉得,你们怎么不考虑考虑谢炘的意见啊,他是弯的吗?”
三个大男人:“……”
紧张的气氛一下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