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陷进泥里面出不来了,甚至随着她的挣扎还有越陷越深的趋势。
“怎么了?”
宋季白着急走过来想要扶她,在快要走到近处时被沈幼卿大声喝止。
“别过来!这是沼泽!”
“沼泽?!!”
玉沙几人齐声道。
他们去外面执行任务最怕的就是遇见沼泽,每次遇到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沼泽地常年积水浸泡,再加上草木茂密,水分很难蒸发,堪称死亡之地。
“那怎么办?”
宋季白见她越陷越深,忍不住上前想要抓住她。
但又怕随意上前自己也深陷其中,那样只会添乱,所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隐忍。
“别慌别慌!”
沈幼卿稳住心神,不再慌乱挣扎,防止自己越陷越深。
她看过的,意外陷入沼泽地中如何自救。
是什么来着?
对了!
身体后倾,轻轻躺下,尽量扩大身体与沼泽的接触面积,减小压力和下陷速度。
见沈幼卿躺下了,几人更加着急。
“沈姑娘,我们能做些什么?”
“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丢根绳子过来将我拉出去。”
“好。”
重华和绛河试探性地往前走,找到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将绳子拴在树上,随后将另一端抛给沈幼卿。
“等等,这里有个小山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有些看不清。”
沈幼卿将绳子系在腰间,往那个方向看去,隐隐约约间似是看见一白色小花。
只不过山洞低矮,需要趴在地上才能看得到,光线更是格外的暗。
她眯起眼睛,费力地向里面看去。
“要不要火折子?”
绛河低头在包袱里面寻找。
“不可,这里是沼泽,若是随意点火恐引起火灾或者是爆炸,我进去将它取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了。”
沈幼卿抬手阻止,随后向山洞深处爬去。
“哎……”
宋季白阻止不及,只能趴在地上查看她在洞内的情况。
她越爬越深,只留下一双鞋在外面。
“拿到了。”
沈幼卿的声音从洞里传来,闷闷的。
刚才一段时间的爬行,她的身体又陷下去了许多。
也顾不得看手上的东西是什么,赶紧让几人将自己拉出去。
“我喊一二三,大家使劲将我拉出去。”
沈幼卿扯过绳子将它系在腰间,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
一炷香后,沈幼卿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
呼~吓死她了。
“你吓死我了。”
宋季白一把将她抱起,声音里面带着些许颤抖。
“这不是没事了嘛,好了好了。”
沈幼卿偷懒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随后轻拍他的后背。
她越过宋季白的肩膀,刚好可以看见手上的东西。
根茎横走,叶柄基部渐宽,呈鞘状,边缘有横纹。
花序呈圆锥状,具花多轮,苞片三枚。
外轮花为椭圆形,整体花瓣呈白色,花梗短粗,花柱自腹侧斜上。
沈幼卿有些惊喜,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泽兰朵。
她一把将宋季白推开,将手里的植物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泽兰朵,药引有了!
玉沙快把药罐和药拿出来。”
宋季白还沉浸在担忧的情绪里,只能错愕的看着沈幼清起身离开。
“瘪愣着了,这药还是快些熬吧。”
他们找了一块略微干爽的地方,生起篝火,架上药炉。
沈幼卿将提前准备好的药材按照药方上的顺序,一样一样加入其中。
趁着等待的功夫,沈幼卿留下足够的泽兰朵后,将多余的丢进了空间。
竹楼前面有一块空地,不知道能不能开垦出来种些药材。
药罐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沈幼卿将它打开,查看里面的状态。
“试试吧。”
她将药倒在碗里,递给宋季白。
“啊啊啊……”
一阵乌鸦叫声传来。
沈幼卿汗颜,这可真是个不好的兆头。
“啊!我想起来了!杜衡是素有神医之名的游波乌衣的本名,我在青琅时曾听说过。”
在大家紧张的盯着解药时,绛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神医?
那被他千里迢迢收作徒弟的人可真是太幸运了。
沈幼卿心想。
“杜衡是谁呀?”
仓龙眉头皱成“川”字,眼睛里写着大大的疑惑。
“就是那老大夫啊,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并不重要,现在要紧的是老大的毒能不能解。”
听到他的话,大家重新将心思和目光放在宋季白身上。
他将药一饮而尽,苦的皱起眉头。
沈幼卿适时的递上去一颗蜜饯,成功收获了他感激的目光。
“小嫂子可真贴心,担心老大怕苦还特意带了蜜饯。”
绛河在一边夸张道。
她收到宋季白感动的目光时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这蜜饯是一直装在空间里的,只不过看他嫌苦所以才想起来。
吃了药后,他们也不打算留在林子里面过夜,带上要紧的东西便轻装往回赶。
经此一番,沈幼卿的衣服和鞋子都湿漉漉的,上面满是污泥。
但是也没办法,这破地方又没有换洗衣服,她只好忍耐着身上的难受抓紧时间赶路。
“没想到我们运气这么好,竟然短短几个时辰就找到了,也不知道这药什么时候才会起作用。”
绛河一路上十分好奇这药的效用,所以每隔一会儿就看他一眼。
“医书上面说要十二时辰,你现在看他也没什么用。”
见沈幼卿这样说,他只好讪讪地收回视线。
“这剩下的药能不能给我拿回去研究啊?”
“当然,这并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因为是你在搬。”
这药炉挺重的,来的时候迫于无奈必须带着,回去的时候她本想就将它丢在那里,是绛河非要带着说是研究药性。
就不能将里面的药渣取出来放在别处带回去吗?
也许他有他的道理吧,沈幼卿如是想。
回到曜魄,宋季白被短暂性的禁止出门,沈幼卿和绛河一直围着他,说是做什么研究。
难道学医的人都这般奇怪吗?他有些不懂。
绛河除了抽空将药渣和药方送回青琅,其余的时间就跟在宋季白身边形影不离。
好不容易在两人的监视下,哦不,是观察下度过了十二个时辰。
在第十二个时辰到的那一刹那,几人全部聚在宋季白身边,等待沈幼卿的诊脉结果。
“怎么样小嫂子?让我也看看吧。”
绛河在一边急得直搓手。
沈幼卿有些苦恼地摇摇头,将手收回来,收拾好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