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可是大善人啊什么修桥铺路,捐粮施粥,他一样都没有落下,跟别的商人可不一样。
而且姜家不止这一个饭馆,那么多的商铺与生意,怎么会因为一家饭馆的生意不好就去为难人家?”
周围人认同的点点头。
“也有道理。”
“你这人说来说去就是在推卸责任,咱们去见官。”
姜小公子说完,就揪住沈立冬的领子往外拉。
刚才这铺子里只有两个女人,他不好动手。
这会儿天王老子也不管用。
“且慢。”
清脆明亮的声音从门口中传来,姜小公子向门口看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拦。
一旁的人让出路来,沈幼卿气定神闲的往里面走。
见是一乡下女子姜莱不甚在意,只是视线落在沈幼卿脸上时,姜莱愣了一下。
这女子好生漂亮,周身气度也不是一介乡下女子能有的,什么来历?
他拉着沈立冬的手松了松。
“这位姜小公子,您先消消气,不知令祖如今好些没有?
我是个郎中,手里有一些极好的药可以医治令祖的病。”
“你是郎中又如何,还能有我家府医的医术高超?”
姜莱回过神,油盐不进。
“想必公子听说过前段时间县令夫人的事情吧。”
“自是听过,但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莱不在意地点点头。
“她的‘病’就是我医的。”
沈幼卿特意重点强调了病这个字。
但其实大部分人心知肚明,那不是病,是中毒。
只不过百姓间流传的版本,是生病。
但姜莱身为富商之子,不可能不知道事情原委,尤其他家的府医也曾去过县令府上。
“神医啊!”
“竟是这位姑娘,也不知她在哪里给人看病,我身体有恙。”
“我家中也有人身患顽疾。”
“我也是。”
“竟然是你?”
姜莱十分惊诧。
那府医表情更是夸张,直接瞪大了眼睛。
沈幼卿余光捕捉到他脸上的心虚和慌乱,心里起了一层谜团。
这府医有问题?看来姜老爷的病有蹊跷。
“怎么样?姜小公子,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为令祖看病。”
“自是有的,您这边请。”
姜莱能屈能伸,医术高超的大夫向来值得人尊敬。
尤其是家中祖父年事已高,有一个好大夫把关最好不过了。
“小公子,这……”
见姜莱答应,府医鼻尖上堆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什么这,你养不好祖父的身体,还不许我带别人回去?”
姜莱眼神微沉,带着一丝威严和不容置疑。
“你们几个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姜莱领着沈幼卿往外走,还不忘交代护院。
“其实小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我认识他们一家人,都住在村子里,他们不会跑也跑不掉。”
沈幼卿上了姜府的马车,正好碰见刘大娘栓牛回来。
“幼卿,你这是去哪儿?”
“大娘,我去姜府看病,去去就回,您先在这里等我。”
她安抚的看了刘大娘一眼。
“哎”
刘大娘瞟了姜莱一眼,点点头。
这家伙跟混世魔王似的,幼卿不会吃亏吧?
沈幼卿上了马车,姜莱就没再进去,而是同车夫一起坐在门外。
这倒是令沈幼卿对他的好感飙升。
姜府不太远,还没等沈幼卿犯困就到了。
“沈大夫,这边请。”
两人一路穿过雕花长廊来到姜老爷的院子。
“老爷,小公子带着神医回来看您了。”
门口小厮敲响姜老爷的房门。
“让他们进来吧。”
姜老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门一打开,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沈幼卿面色平静的走了进去。
……这姜老爷还真是腹泻。
姜老爷身子疲软的倚在床上,见到沈幼卿时老脸一红。
老了老了,还在小姑娘面前丢这么大的人,真是的。
“这神医是个小姑娘?”
“姜老爷谬赞了,我就是个郎中而已,请您伸出左手,我需要为您把脉。”
沈幼卿观姜老爷面色,就知道绝不是吃坏东西那么简单。
一摸上脉,更加笃定。
“姜老爷,你这是被下了泻药,并不是吃了不新鲜的东西导致的腹泻。
看您如此难受,想必府医的药并不管用,先把这个吃了吧,能止腹痛。”
沈幼卿递过去一个棕色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几颗透明的药丸。
小厮在桌上倒了杯温水,服侍姜老爷服下。
“不是吃坏东西?”
姜莱十分震惊,“那是谁要害我祖父?”
“这就要问问您府上的郎中了,不知他有没有跟回来?”
沈幼卿看向门口的小厮。
小厮秒懂,“小公子,梁大夫没有跟着回来,我让人去刚才那个饭馆找找。”
“这个梁成竟然欺骗我!把他抓回来看我……”
姜莱暴怒,。
“莱儿,祖父不是跟你说过,遇到事情切莫着急,要三思而后行,你刚才去人家饭馆闹事了?”
“是,祖父,以后不会了。”
姜莱眼里滑过一丝不自在,在女子面前受训,他还是第一次。
“等下把弄坏的东西赔给人家,再好好道歉澄清误会。”
“是,莱儿知道。”
姜莱余光看了一眼沈幼卿的反应,把头压得更低。
“姜老爷,那晚辈就跟着姜小公子一起回去了,您先休息。”
姜老爷疲累的点点头。
难受了一整夜,腿都软了,这会儿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沈幼卿快步追上姜莱的步伐。
“姜小公子,您不想知道幕后主使吗?”
“不是府医吗?”
姜莱停住脚步,眼神里透出一丝迷茫。
“那府医的目的是什么?”
沈幼卿换了句话,“这件事情于他有什么好处?”
“似乎并无好处。”
“那就是了,既然没有好处,且稍有不慎还会被人发现,他为何要这么做?沈家的饭馆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姜少爷都不想知道吗?”
姜莱默默地盯着沈幼卿,沉默良久。
“这么复杂的吗?”
沈幼卿险些没站稳,她还以为他在认真思考背后主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