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见状,拧紧了眉头后抱拳道,“皇上,这秋实咬舌自尽了。”
婉婕妤见状拧紧了眉头,将目光挪向了一旁。
丽妃也是有些嫌恶地挪开了目光,一旁的踏雪忙拿起竹节蜀绣扇替丽妃挡住那血腥的场景。
皇后闻声面上一惊,忙指着殿上秋实的尸体道,“快……拖下去!”
说这话时,皇后只感觉太阳穴疼得慌,又忍不住抬手按住了那太阳穴的位置。
“是!”内务府的侍卫忙上前将秋实的尸体给拖了下去,武义辞神色慌张地朝后招了招手,身后的小太监们即刻拿了工具和清水来清洗千重宫的地板。
清水泼洒洗刷后,被秋实鲜血染红的宫砖很快又干净了起来。
而秋实的尸体也被人拖下去了,那没了气息的尸体就仿佛一件货物般,这便也是大多数奴才的命运了。
丽妃听着这动静,忍不住透过那竹节蜀绣扇瞟了眼萧妩,见到她那面色发白的样子,丽妃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皇后看着这晦气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这萧美人暂且是保不住了,只得下下策了……
她那涂有肉色蔻丹的长指攥紧了千重蚕丝方绢,“陛下,徽音阁既然出了这档事情,萧美人到底也是御下不严。可这秋实一案或许有隐情,不如先让萧美人在徽音阁内休整一段时间,待查明了真相,再……”然而不等皇后将话说完,北宸越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对秋实的尸体尸检,再查。”
说这话时,北宸越的眸底漆黑寂寥,看不出喜怒。
丽妃闻声后眉尾轻挑,娇嫩的红唇微扬,“萧美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妩闻声一愣,她抬眸看去,却见那帝王躲开了她的目光,她咬住了发白的唇后起身。不过刚站起身来时腰间一疼,险些跌倒在地。
一旁的春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有些着急道,“小主儿!”
“无……无事……”萧妩强扯出一抹笑意后忍着腰间的疼痛冲北宸越福身,她声音略微有些飘渺,“陛下,妾身是清白的,秋实往些时候便频繁变卖妾身赐给她的珠钗,妾身一查便知是因为她弟弟在宫外欠了不少银子,秋实到底是妾身手下的人,妾身早已旁敲侧击过她了,也曾在几日前补贴过她,她断然不会缺钱至此……”
“既然是赌徒,那银子只怕非少数啊,也只有这般,人家才肯卖命吧!”丽妃直接冷嘲热讽,岂料一道冷冽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丽妃的话,“够了,今日到此为止。”
丽妃没有想到北宸越竟然会在铁证面前还维护萧妩,她有些委屈道,“陛下,这秋实都已经认罪了,为何……”
“秋实虽是徽音阁的人,但未必只会为徽音阁做事。”北宸越冰冷的目光看得丽妃心底一寒,同时,她也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目光,陛下……陛下往日从未这般看过她。
北宸越原本到底是想给丽妃留些体面的,但她竟想用怀有身孕的婉婕妤来除掉萧妩,着实是动了他的逆鳞!
“冷锋,送上来。”北宸越冷声道。
只见卸了甲,穿着一袭深红官服,肩宽腰窄的男人拎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身子抖如筛糠的男子进殿而来。
那男人浓眉俊眼,一副凛然正气的相貌。
只见他将男子往地上一丢后道,“皇上,这是秋实的弟弟。”
皇后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北宸越,冷锋是北宸越年幼时便陪在身侧的贴身侍卫,眼下已封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名头,皇上让冷锋帮忙处理的往往都是一些要事……不过也对,这次的事情是冲着婉婕妤腹中的龙裔来的,皇上亲自调查在情理之中,只是她这皇后是否有些失职了。
皇后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草民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的秋诚意瑟瑟发抖,他害怕地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宫砖,还不知他姐姐已经因为他而丧命至此。
冷锋看了眼地上的秋诚意道,“你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皇上。”
“是是是是!”秋诚意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前些日子姐姐打点宫里采买的太监,给草民送了些银钱来,让草民不要再滥赌了。”
丽妃看清秋诚意手里的荷包之时脸色一变,挑眉责怪地看向了一旁的踏雪。
踏雪也感到心底一凉,明明她已经派人处理好这贱民了,怎么还会……
秋诚意手里那荷包的材质是上等的极地蚕丝,且上面还有菊花暗纹,这菊花暗纹一眼便被皇后给瞧见了。
程家老祖母最爱的便是这九月秋菊,甚至还曾笑言菊花是他们家的家徽。
所以程家人喜欢在所用之物上绣上菊花暗纹。
皇后暗掩心中喜色,表面波澜不惊地看向了北宸越。
一丝冷意出现在了北宸越眼底,他看向了丽妃,语气清幽,“丽妃,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臣妾……”丽妃头皮发麻,她未曾想到这已经处理好的事情竟然会被人翻出来,而且还是皇帝。
谁都知道皇上对婉婕妤腹中龙胎的重视,若是证明了此事是她所为,别说她的荣宠了,只怕整个程家都会有所牵连,丽妃眼下也顾不得对萧妩的厌恶了,只得慌乱道,“皇上明鉴,妾身喜爱芍药,所用之物都是芍药点缀,虽说这暗纹菊花有些眼熟,但断然不是臣妾所用。”
皇后看着丽妃的慌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她刚要大度地开口时,却听见北宸越冷声道,“嫔妃就该做嫔妃应该做的事情,光这菊花暗纹倒不能成为证据,朕会让冷锋继续调查,你好生在灼华宫反省那咄咄逼人的态度!”